正文 那年‧公車站牌 — 那年‧公車站牌 (21)
21
舒涵离开我身边，胸口失去了温暖，漫无目的的开车，我不知道要怎麽样心情才会好一些。
手机响了，我以是舒涵打来的，拿起手机一看是雅玲。
怎麽在重要的时刻，我最需要的时候，出现的都是雅玲，「喂！」
「你在干嘛？」
「没干嘛，四处走走。」
「心情不好吗？」
「嗯。」低沉的一声嗯。
「要我陪你吗？」
我犹豫了一下，说：「好。」
雅玲坐上车後，我开到沙仑海水浴场，为什麽我会来到这里？原因很简单，我现在想的还是舒涵，这片海域有我和她记忆。
大雨过後的夜空很晴朗，满满闪烁的星星，陪我看这片星空的是雅玲。
「哇，满天都是星星耶，好漂亮！」雅玲说。
「嗯。」我点头。
「你可以跟我聊聊你们什麽事不开心，别闷在心里。」
「没有发生什麽事，只是分手而已。」我说的轻松，心里痛的厉害。
「啊！」她叫了一声，「不会吧！」
「嗯。」我又点头，「看我的脸就知道不是开玩笑的。」
「为什麽？」
「我不知道该怎麽说，就让我今晚静静的过，好吗？」
「如果你需要的话，不要客气。」雅玲拍拍自己的肩膀。
我和舒涵中间隔了峰哥，就只能到此不再相问，这结局真的出乎我意料之外。
永不再见的来忘记一个人需要多久，没有感情，只有回忆，不再掉泪，需要多久？
如果需要一年才能忘记，那麽分手之後还会天天见面，每天还会处在同一个空间，只隔着三个人的距离，我想就不止一年了吧！
下星期一上班的时候我知道该怎麽面对她，如果离职的话经济会陷入困境，如果我看到她和别人在一起会很难过，往後不是，往前也不是，办公室恋情糟糕的状况，是我初出没有预想的後果。
「你可以陪我到晚一点吗？我不想回家，也不想一个人。」我说。
「好啊！反正我回家也一个人。」
我们在车上过了一夜，雅玲坐在副驾驶上睡着了，沉重的眼皮我也闭上了双眼，一闭上竟全是舒涵的模样，我在驾驶座上无法好好闭上眼睛。
零晨三点，我送她回南港，为了感谢她陪我这麽久，我请她吃永和豆浆。回到家後，体力终於不支倒地，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就连睡着梦到的还是舒涵。
我梦到一台黑色的Camry车子去公车站接舒涵回家，我追着车子边跑边喊舒涵的名子，一直的跑，跑到跌倒，车子就是没有停下来，路人围观看着我狼狈至极的模样。
惊醒之後已是下午三点了，第一个动作是打开电脑。没有登入MSN，我怕看到舒涵在线上；把手机关机，我怕会忍不住打过去给她；把摆在书桌上的照片收起来，我怕用电脑时看到她的照片会伤心。
不想任何事情影响心情，将自己形成与世隔绝状态，好好沉淀个两天。原本两个人，突然变成一个人，很难适应。
快六点的时候，我出门去买东西吃，有个人出现在我的面前，「为什麽你电话打不通，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我只能站在这一直等一直等。」
雅玲眼框泛泪，只差一步，眨个眼，泪就掉下来了。我想她也是从通讯录上得知我住哪的。
我走向前一步，摸摸她的头，「我没有事，不用这样担心我。」
话才刚说完，很突然的，她向前靠在我的胸堂上，开始哭泣。我没有抱她，没有拍拍她的背，双手放下，什麽都没有做，什麽也没有说，直到她泪流完为止
我觉得我是世上最糟糕的男孩，两个女孩因为我而流泪。从没想过要伤害任何人，事实上伤害一直存在。
是不是遇上感情，原本很单纯的事情就会变成很复杂，越不想伤人，却偏偏不自觉的在伤人。
後来我带雅玲去吃蚵仔煎、鸡块、珍珠奶茶，聊着聊着她已露出了微笑。吃完东西，走到我家楼下，我说送她回去，她说：「我不要回去，我回去也是一个人，我想和你在一起。」
这是第二个女孩走进我房间，有朋友的陪伴让我暂时忘记情伤的痛楚。我们一直看电视有点无聊，我提议玩电脑游戏「大富翁七」，输的人请吃消夜。她说谁怕谁啊！
澳洲风情的雪梨场地让我们PK，她选金贝贝，我挑孙小美，展开对战。
大富翁也是我会拿来打发时间的游戏之一，没有故事可以看，但我偶尔可以在虚拟世界里当个富翁，拥有很多房地产、现金、股票，还可以恶整别人不会在现实世界里被判刑。
经过一小时多的厮杀，当然是雅玲宣告破产。游戏中我踩到她放的地雷，她哈哈大笑。我想用陷害卡让她去坐牢，她会说不要这样害我啦，我就会心软没有下毒手，只用查税卡徵收她一点的税金。
与雅玲相处起来是开心的，她也愿赌服输请我吃消夜，这时候已经十点多了。
「吃完就送你回去。」我说。
「我不想回去。」
「难道你要在我这睡吗？」
雅玲没有说话。
我想了一会儿说：「那我睡车上，房间留给你睡。」
「这样跟你送我回去有什麽差别，今天换我不想一个人可以吗？」
「可是我房间没有两张床，能怎麽办？」
「我睡地板不就行了。」
於是，吃完消夜她在夜市买了一套便宜的睡衣後，我们又回到房间继续看电视。我感觉有点怪怪的，舒涵都没有在我这里过夜过，反倒是雅玲留在我这里。
快零晨十二点，她进浴室简单地梳洗冲澡，把隐形眼镜拿掉，准备要休息了。趁她在浴室时，我从衣柜里拿出夏天的棉被铺在地上，拿了一件外套折成一个枕头，地板床迅速完成。
当她穿着睡衣走出浴室，好像是年轻的新婚夫妻一般，我不敢直视她洗完澡红润的脸庞。
「床给你睡，我睡地板。」我假装看电视。
「不用啦，我睡地板就行了。」
「你觉得身为男人有可能会让女孩子睡地板吗？不用跟我客气了。」
换我拿睡衣进浴室，洗澡的时候没来由的心跳搞得很我很紧张，我在紧张什麽我也不清楚。
洗完澡走出浴室，雅玲已躺在床上看电视了，雅玲是第二个睡过这张床舖的女生。
互相对望了一下，我们都没有说话，似乎有一点准备超越朋友的感情正弥漫在空气中，我感觉等一会儿会有事情发生。
「我还是去睡车上好了。」我说。
「不要，不要留我一个人好吗？」她抓住我的手，抓的很紧。
「好，我不走。」她心里好像有事情。
关了电视，关了灯，开了小灯，她躺在床上，我坐在地板背靠着床缘，问说：「你今天为什麽不想回去？」
「我想起妈妈，我只是想要有个人陪。」
「那…为什麽是我？」
「因为你跟别人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一样两只手两只脚，一颗头。」我开始耍嘴皮子。
我转头看她，冷笑话说的不是时候，没注意到雅玲的情绪，她流下一滴泪，清楚的停在脸颊上。
我急忙拿面纸递给她，「不要难过，我会陪着你的。」
「那你不要让我找不到你，好不好？」
「嗯。」我点头。
拭去透彻清澄的泪，哄她闭上眼睛，我便躺在冰冷又没有弹性的床舖。地板床真的很难睡躺了，我翻来翻去，床硬就罢了，现在是一月12日，寒冷的冬天盖着薄薄的棉被，一点都不温暖。
这是要我怎麽睡得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