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又见故人(下)
「你这样不争气,不上进,还怎麽想出人头地,舞出一片天来!」几年前的场景又重新在拂袖的脑中浮现,那时候金妈妈总是很严厉地拿着戒尺训斥她。
是的,她不应该害怕,不应该退缩,而是应该勇敢的去面对。
拂袖抬起头,直视着金妈妈,眼中一片坦然。
「妈妈,是我,卿儿又回来了。」
金妈妈依旧沉着脸,摇摇头道:「我可不认识什麽卿儿,我只知道慕容少爷让我来教导一个叫拂袖的姑娘。」
拂袖是何等的聪明,自然了解这话中的意思,於是便恭敬地说道:「是,妈妈,拂袖明白了。」
「嗯。」金妈妈微微点了点头,「其实从你在前院上工的第一天起,我就发现了你。只是慕容少爷做的安排,我无法过问,更无权干涉。但你毕竟是我一手教出来的,当年我看你根骨不错,悟性也高,没想到还真真儿就学的快。自打决定亲自教你,这六七年来也没少打过你,但是你的确是学出样儿了。说实话原来妈妈看着你不错,原是想着留你就在天香楼里跳着,等再过几年,我走不动也说不懂了,倒可以让你接了我去。可是那时有人想给你赎身,我并没有阻拦,因为毕竟这里不是什麽乾净的好地方,不是迫不得已,我也不想你一辈子都待在这里。我不知道这一年里头你都经历了些什麽,也不想知道你为什麽最终又回到了这里,既然是慕容少爷安排的人,我自当尽心尽力。在我面前,你不是卿儿,也不是蝶舞,你就是拂袖。我还是那句话,若是真想舞出个名堂来,就得比别人对出千倍百倍的努力。」
听了金妈妈这番推心置腹的话,拂袖心里一暖,福身道:「拂袖让您费心了。」
金妈妈现在对拂袖的要求比以往都要严格,不仅仅是舞姿,平日里的仪态,举止,甚至连眼神和说话的音调都要时时注意,稍有疏忽,金妈妈的戒尺就会毫不留情地在拂袖的手心上抽上一下。
虽然金妈妈的要求近乎苛刻,但是拂袖总是虚心受教,平日里下了很大的功夫,自然舞技也有了更大的进步。
一日,拂袖在练功房里舞了大半天,直到筋疲力尽了才从里面出来,一边走着脑子里还一边琢磨着刚才的舞姿,完全没注意到脚下一块突起的石头。她脚下一绊,眼看就要摔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就在这时,一只有力的大手拦在她的腰上,然後紧紧地将她拥在怀里。
拂袖抬眼一看,微微笑道:「谢谢你,少爷。」
「怎麽这麽不小心?」慕容寒轻声问道。
拂袖正要开口说些什麽,却被一个声音打断,「哟,外面是不是打扰了二位的好事啊?」
拂袖心中一惊,扭头看去,只见赵淳、陆辰翊、司徒颜和其他几个姑娘正站在一旁,他们的目光无疑都落在了拥在一起的拂袖和慕容寒二人身上。
而那说话之人正是一向以玩世不恭着称的陆辰翊陆大少爷。
周围一片沉默,拂袖能够听到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她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去看他,可是还是控制不住的匆匆扫视了他一眼。
赵淳正如上次他所说的那样,就像从来都不认识她一样,面无表情,目不斜视,他怀里搂着的是最近天香楼走红的新人,名叫冰蓝。
拂袖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依偎在慕容寒的怀里,向众人微微点点头,灿然一笑,算是打过了招呼。
最後还是慕容寒打破了沉默,开口道:「瑞王爷、陆少爷两位大忙人怎麽今天有空赏脸到我这里来找乐子啊?」
陆辰翊上前一步笑道:「慕容少爷真是客气了,我们虽不常来,但每次慕容少爷对我们都照顾的很是周全。」
而一旁的赵淳仿佛置身事外一样,自顾自地揽着美人的纤腰,有些不耐烦地问道:「辰翊,我们几时回去?」
陆辰翊显然觉得他的反应有点反常,先是愣了一下,随後说道:「那我们现在就回去吧。」最後还颇有意味地补充了一句,「反正以後还有的是时间。」
赵淳嘴角微微上扬,仿佛眼里只有冰蓝,他俯下头将嘴唇贴在她的耳边问道:「不知冰蓝姑娘可否赏脸,到我府上小坐一会儿?」
怀中美人含羞地点点头,赵淳满意地一笑。
慕容寒道:「我刚好也要出去一趟,既然二位要走,那慕容就送送二位吧。」
赵淳一行人就这样旁若无人般地从拂袖身边走过,而恰在此时,慕容寒不清不楚地对拂袖说了一句:「晚上记得等我回来。」那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在旁边经过的人都能听到,陆辰翊身形一顿,但赵淳却依然是一脸浅笑地看着冰蓝。慕容寒轻轻地握了一下拂袖的手,也随众人一同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