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椅子上看着爸妈不是第一次来要人的画面,好几次他们都要求大伯父可以站出来替他们讲话,可是大伯父却举棋不定,他没办法答应爸妈的恳求,他老说现在没人会听他的了,可是爸妈每次看到沈智安那双肿肿的眼睛,就好几次开家族会议要求让沈智安回来,可是家族的人都没人挺他们,最後他们只好私底下找大伯父商量。
听着大人们的争吵声,沈智安勉强打起精神陪坐在客厅,他与沈智育对看着,只是一个两眼无神,另一个是炯炯有神。
「大哥,我们夫妻只要求你在家族上替我们说话,我们并没有要求太多。」爸爸已经先发飙了,今天若不是为了自己的儿子,他不会这样跟自己的大哥说话。
「你们也知道我现在在家族上说话已经没有什麽份量了,连这次武欸要结婚还被你们禁止我们去参加,你还要我怎麽帮你说话?」二堂哥下个礼拜要结婚了,可是二堂哥要娶二堂嫂不容易,因为爆发这件事情後,二堂嫂的家人有些反对,所以几次的深谈後,决定大伯父他们一家人不要参加二堂哥的婚礼,以免二堂嫂的家人又反弹这件婚事,但其实这个决定对大伯父他们不公平,一码归一码,怎可以为了大堂哥的错就拒绝让整家人参加婚礼。
「这是两码事,不要混为一谈,况且我们并没赞成不让你去啊!」爸爸已经恼了,要不是阿嬷现在睡着了,不然老爹这个音调不被阿嬷听到才奇怪。
三人还在客厅讨论着,沈智安则和沈智育到庭院去聊天,大伯父家属於古式的三合院,中间还有一个大庭院,家里的摆设就好像拍摄古装戏里面的木椅、木桌,客厅外面有一个大庭院,这是以前祖先盖的房子,阿太还在这个大庭院种些花草,以前爸爸他们五个兄弟姊妹在这里生活,把整个大房子感染了许多活力,而现在只剩大伯父他们一家人和阿嬷,感觉特别冷清,以前他小时候过年时,这里会有很多大人和小孩的声音,而现在只有爸妈和大伯父的争论声。
「你变成熊猫人了。」远离大人的声音後,沈智育才出声拉回沈智安的神绪。
「什麽熊猫人?」沈智安还有点听不懂,随後想到自己的黑眼圈,「你是说我像熊猫喔!」
「阿嬷晚上还是会摇醒你喔?」
「对啊!」这才是他无奈的地方,每天半夜都会摇醒他,然後再唱摇篮曲哄他入睡,等他睡了以後,阿嬷又会去翻柜子找存摺看一看,再窝回被窝里睡觉,隔天起来又忘了有这麽一回事的感觉。
「摇你起来再唱歌给你听?」
「对啊!」重点是这首歌他都快背起来了。
「你很无奈哦!」
「你想说什麽就快说,不然我要回去睡觉了。」没看到他眼皮快掉下来了吗?还废话一堆。
「还记得老妈当时异想天开帮你相亲的事吗?」沈智安点头,突然心惊了一下,不会老妈帮他相好人选了吧?
「有精神了?」看他突然睁开大眼,应该是有精神了,「你以为老妈是随便帮你挑挑吗?」
「不然内?你想结婚了?」
「老妈是怕你得等三年後才能结婚,你没看到二堂哥急着下个礼拜结婚吗
?」中国传统习俗,不是百日内结婚冲喜就是得等三年,但通常冲喜会对冲喜的那个人不好。
「所以呢?」沈智安皱着眉头很想问他,你还想拉咧多久。
「老妈是要我问你,真的没喜欢的人?」
套句他们讲的一句话,「我承认我性向有问题好吗?」无聊。
「老妈是要我问你,喜欢哪一种类型的,高矮胖瘦请列出来。」
「我现在这样能结婚吗?」拜托,帮帮忙好不好?
「你是怕阿嬷知道你是假的?」
「有点。」
「那算了。」
「你叫爸妈回家了好不好?我想留在这里。」
「你不想回家休息睡觉?」
「我超想好吗?可是阿嬷这个样子,我怎麽走?」
「阿嬷还是只认你是大堂哥?」
「嗯,可是上次二堂哥来送喜帖的时候,阿嬷有认出他耶。」
「那是因为她以为大堂哥在她身边啊!剩下的她就会自动认出了
,像上次我跟爸来找你的时候,她就有认出我啊!」沈智育上次被认出来真的有吓到,可是後来他听到别的堂兄弟也有这种体验的时候,他就自动推论出这个结果,而且那次超好笑的,阿嬷还问起安欸咧,沈智育瞎扯说他在台东,结果阿嬷就念了他几句,搞的沈智安好无言,他不管是当沈智安还是沈智全都只有被阿嬷念的份。
「那无所谓啦,我好想睡,你跟爸妈先回去,周公在叫我了。」沈智安昏昏沉沉的往阿嬷的房间走去。
「哥……」沈智安没等沈智育说完话,他就拖着全身无力的身体窝进棉被里,过几个钟头後阿嬷又会摇醒他唱摇篮曲,他不利用现在赶快睡,等下就又没得睡。
隔了一个礼拜二堂哥的婚礼,沈智安陪着阿嬷去参加,只是大家对他投射的眼神都怪怪的,他超怕二堂嫂的亲人会站起来掀桌,幸好他平安度过那一天,还可以帮四月新娘的二堂嫂拍照,不然他不敢保证她们家的人会不会竹子挂上菜刀拿出来挥砍他。
那天他和爸妈隔一桌坐,因为他代表大堂哥陪阿嬷坐大桌,可是他感觉的到爸妈和沈智育一直在关注他,不过他也刚好坐到主桌,才可以看到未来的二堂嫂长什麽样子,很有气质,又很温柔婉约的感觉,在餐宴上,他们两人不停向大家敬酒,东西都没什麽吃到,而他还可以安安稳稳的坐在椅子上吃龙虾沙拉配麦茶,可是後来有一道菜他超不想吃得,因为阿嬷夹了很多的鸡睾丸给他,他超尴尬的看着阿嬷,坐他对面的二堂哥打Pass说大堂哥喜欢吃鸡睾丸,他这时超想哭的,他超不喜欢吃这些内脏的。
总结在二堂哥结婚那天,有喜有悲,大堂哥喜欢的东西真的很另类,不是内脏就是鱼头,搞的那天他不是超怕有人掀桌,而是怕阿嬷突然一笔又夹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给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