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吕布倒是很意外的来拜访我。

客套了一下,我很单刀直入的问他,为什麽要因为我这样子的小人物和太师起冲突。

他有点愣住,大概是没想过我会主动问这种问题。

「当然,给太师当婢子我是愿意的,可当侍妾什麽的……」为了避免我的意思又被曲解,我决定详细的表达,管它有脸没脸。「那样子的日子不是我要的。」

他像是要说什麽的动了动嘴唇,但没有说话,好一会儿才真的开了口。「和你没有关系,是为了别的事……也不是第一次了。」

我没有多和他争辩什麽,是或不是,其实也没有很重要。

顶多就是觉得对他有点过意不去──是他蔫我进去的,而我却对「老板」使用暴力,万一蝴蝶刚好拍了下翅膀,引起了蝴蝶效应(当然,我知道这不是正确的用法),也许一竿子人都看不到可爱的太阳了。

不过,就算我当下想得到这些,应该也不会有第二种反应吧?一样会是女子防身术招呼过去。

然後他又和我闲聊几句,而我也趁机提了恢复「晨训」的要求。

「姑娘家习什麽武?」他板起脸,有点尴尬的样子。「先前是因为以为你是男孩子,才叫你练武的。」

「有什麽关系,我又没想和你们一样,练到胳臂能跑马,图个身体健康而已。」我真的闷到快去墙角种香菇了,只能说小姐的日子不是我能过得下去的。

而且,自保是一门重要的学问,再没多久就要开始四处流亡了,不多点本钱我也挺怕会死在半路上的。当然这种「里原因」我不会让他知道。

他考虑了许久,才勉强答应。「不过,这几天我有其他事情在身,要等过几天。」

怕他反悔,我一口应下,保证会乖乖的等他闲下来再让他教,顶多就是去看看别人练习的情况。

又闲聊了几句,他也就离开了,我安心的上床睡觉。

可是,我真的放心的太早了,而且隔了几千年,史书上就算有记载,日期也是不怎麽能相信,更何况大多都只有记年而没有记几月几日。

所以当我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只听到门外一片闹哄哄的。

满头雾水的梳洗过後,才大概从别人口中零碎的谈话中组织出一个大概。

太师被杀了,凶手不用多说,就是吕布。

……是说,也太有效率了吧?我不禁这麽想。虽然王允等人开出来的条件真的很不错,“任职奋威、奋武将军,假节,仪比三司,进封温侯”,还能同掌朝政,坦白说真的没几个人能不心动的吧?

只是我的晨训,大概要延後很久很久了……叹了口气,我真的觉得有时候无知是幸福的。

像我现在这样,空有预言能力(其实根本不是那回事)和唬烂的口才,但心不够黑、手段不够狠,就算投靠三国霸主曹操或是最後胜利者的司马家,运气好一点被斥责两句妖言惑众赶出来,再差一点被扣在後院里关到白头,最惨的就是直接连喊冤的机会都没有的死掉……这是乱世啊,人命很不值钱的,那两位又是什麽好伺候的主?

黄巾之乱乱得起来是因为人家有粮有人,可不是光靠着张角三兄弟就造得了反的,顶多就是一根引爆炸弹的导火线,给心有不平的众人有一个理由站起来而已。

越想我的心情就越闷,吕布武勇是不消说的,但是没有军师就先输不只一半了,何况个性决定命运,这又不是养成游戏,还能开编辑器起来,把他天生的「莽撞」改成「冷静」──我撇撇嘴,自顾自的想,直到又是一颗爆栗打在脑袋上。

「想些什麽?表情古怪一点也没有姑娘家的样子。」

全府里会这样对我动手动脚的也只有他!「姑娘家的脑袋是可以让人随便敲的吗?」我回嘴。

「别的姑娘家不行,」他咧嘴一笑,一副得意的样子。「但你除了那副皮相,哪里有姑娘家的样子?」

话一说完,就是一阵沉默,我无言,他尴尬,很明显的尴尬。

基本上这句话对我来说是没什麽杀伤力啦!但是换到这年头,就太过没有男女之防了……虽然我和他的相处模式本来就超过男女之防太多太多,但他应该还是改不了把我当男孩子看的感觉,而我都在二十一世纪活了二十几年,早就对这些「调笑」没感觉了。

只是这种沉默很可怕啊!我又不知道应该恭喜他不该?再怎麽说,名声上是不怎麽好听的……

「那个……将军应该累了吧?」想了想,我还是保守一点的好。「如果没事,石儿先告退,等将军有空再请将军指点?」

他点点头,只说有空会请人告诉我,而我也就很识相的离开了。

太师挂了是挂了,可是後面的事情才多,我也应该好好的学点一技之长了。

但後来,事实证明,有些时候无知很幸福,但有些时候,真的是「千金难买早知道,万般无奈想不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