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台湾,经过一天的休息,大家都恢复精神,准备即将到来的期中考。
沈璃放下改了一半的考卷,瞄了一眼对面的潘老师。
前天回到台湾已经是晚上七点多,领完行李她看到潘老师走到角落,好像在传简讯。他微笑的按着按键,传了好几分钟,几乎忘了身处何地。
现在他又在回简讯。沈璃调开视线,靠进椅背,静静看着窗外。
「沈老师,不舒服吗?」彼得潘突然问她,她回神,直直地盯着彼得潘。
明明是这麽近的距离!明明她对自己也有信心,也计画着接近潘老师,却没想到败在一个从未想过的对手上。
李暮秋根本还是个孩子!
「沈老师?」彼得潘微拧着眉,甚是关心:「这一个礼拜真的太操劳了!中午你好像也没吃?」
「有点累,不要紧的。这几天多睡一点就好。」她摇头。
彼得潘拉开抽屉:「擦些绿油精吧。」
「谢谢。」接过绿油精,沈璃顺从的抹抹额头和鼻子,闭上眼睛。
她心里那层失落感随着时间越变越大,大到快把她吞没。
她已经不能好好思考。只要一想事情,那句『我打算等她高中毕业就结婚』就会卡在她的思维里,让她苍白、恶心、反胃。
多麽可笑!多麽荒谬!多麽难以理解的话!可是只要仔细回想,却又处处是线索。李暮秋和潘老师有革命感情,这是她无法否认的。易可璐那件事全校都知道,李暮秋是人人崇拜的对象。
是她太笨,忽略了!
「潘老师,你们班下午第一堂是什麽课?」张开眼睛,沈璃问。
「体育。你要用吗?」
她不是很确定,笑笑说:「有点想帮他们复习一下,我不太放心。」
「好啊。那我叫他们......」
「不必了!我再找时间看看好了。」沈璃把绿油精还给彼得潘:「我去外面透透气。」
不久,她看着七班的学生成群结队往体育馆过去。又过了一会,她回到办公室,彼得潘也上课去了,办公室只剩她一个人。
沈璃慢慢的把考卷改完。支着头,她拿起下一张。改了几题她放下笔,走出办公室。
等她回过神,她已经在七班教室里面,就在李暮秋的座位旁。
她看了四周几眼,犹豫一会拿起李暮秋的书包,又看了四周一眼,接着打开。
她一下子就找到李暮秋的手机,很幸运没上锁,她很快按出『讯息』。
没有讯息!她不死心,按了『相簿』,一张一张看着。
「老师,你在这里做什麽?」黄怡纹站在门口,疑惑的看着沈璃还有她手中的手机。
没料到有人会回教室,沈璃一慌,手机掉到桌上。她什麽也没解释,仓皇的跑出七班。
「好奇怪喔!」黄怡纹走到李暮秋的位置,拿起沈璃丢下的手机一看:「这是?照片里的人不是李暮秋和彼......」
「找到没有?我不是说放在......」杜时禹进来:「喂!你还有时间传简讯!」
「不是......你来看......」黄怡纹招手要杜时禹过去:「李暮秋和那个......我们......这实在太刺激了!我不知道他们......」
「闭上你的嘴!」杜时禹马上关机:「死也不能说出去!你发誓!」
「我......可是沈老师可能知道了......刚刚她在偷看李暮秋的手机被我看到。」
「沈老师偷看李暮秋手机!」杜时禹抓住黄怡纹的手。
「你弄痛我了啦!杜时禹!」黄怡纹甩开:「你要我不说我一定不会说,反正彼得潘也不是我喜欢的型。现在比较重要的是沈老师吧?她为什麽知道他们两个在交往?她为什麽要偷看?她也喜欢彼得潘吗?」
「我不知道,但如果不想办法就惨了。」
「彼得潘肯定会被解聘,如果沈老师真要闹的话。她喜欢彼得潘吧!我百分百肯定!」
「别说的那麽轻松好不好!」杜时禹一瞪。
「本来就是了!」黄怡纹吐吐舌头。
杜时禹把手机放回李暮秋的书包,想起之前为了李至齐威胁她必须向彼得潘表白,当时她还拼命抗拒,後来因为她昏倒不了了之,没想到最後竟然是这样让人猜不到的发展。
他突然想到很重要的一点。
「喂!你刚刚看到沈老师的举动一定很惊讶,所以喊的很大声吧?难到你都没考虑到後果?幸好我们教室在最後一间,五班和六班都去上英听,不然他们不全冲出来才怪!」
「我......」黄怡纹有些心虚:「是有点大声啦......可是......那种情况很难小声啊!换做是你,你能冷静吗?自己还不是跟醉汉起冲突!」
「你想到办法了吗?」杜时禹无法反驳,只好转移话题。
「我想,应该把这件事告诉李暮秋。我不要背负这麽大的秘密。那很痛苦!不只我们,沈老师也一样。她肯定比我们痛苦一百倍!」
「真的要说吗?」杜时禹不是很赞成:「我觉得......」
「总比沈老师忍无可忍时爆发好吧?这样就不只是李暮秋和彼得潘的问题了,整个学校、整个舆论都会被卷进去,像易可璐学姊那件事一样。还是你认为沈老师会当作什麽事都没发生?别傻了!她都特地跑来教室查李暮秋的手机,还有什麽事做不出来?」
「那你去说!我没办法。」杜时禹摇头。
「好吧。」黄怡纹答应:「不过这种感觉真的很尴尬!就好像在厕所看到某个人的裙子没弄好,露出一大半小花内裤一样。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或者是上厕所忘了锁门,结果门一打开,你不小心看到他的内裤式样。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你有这种经验?很尴尬吧?」黄怡纹捂着嘴笑。
「我是配合你的水准,先让你放松心情。」杜时禹拿起放在角落的躲避球:「走吧。没剩多少时间了。」
「手机放书包没关系吗?」
「沈老师应该不敢再来了吧?」杜时禹也不确定:「不然拿给李暮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