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实情的护士以为蔼然父亲经商失败自杀,母亲染重病厌世,热心地发起乐捐帮助姊弟俩,没想到引起媒体报导,各地善款不断汇来,范毓伦趁机对媒体表示全力支持,遗憾发生如此不幸,一副大好人形象让纪家和林家把他骂的半死,认为他比禽兽还不如!
但纪家和林家又能如何?也只能心虚接受善款,尽速搬家忘掉一切。
两家协议平均使用善款,澄然暂时跟爷爷奶奶,蔼然则跟外公外婆,等姊弟都成年再做下一步打算。
连续大雨几乎漫过整座城市,气象局发布豪雨特报。
雨落好几次梦见自己脱岛而去,漂流在不知名的黑色天空,然後一道彩虹从灰云里透出,直直射入身下水面,接着化成五颜六色的蝴蝶绕着他转。
「行李都整理好了?」俊曜敲敲落地窗,看着整理盆栽的雨落「我以为你睡了!没听见我敲门吗?」
「没什麽好整理的。几件衣服几本书,其他到那里再买。」他举起一盆花问「能不能把它们放你办公室?快被这阵子的雨泡烂了!」
「我会叫人处理。」俊曜淡淡笑笑,有点揶揄「我看到你桌上放了好几本葡萄酒书,怎麽?打算酿自己的酒?」
「反正治病之余闲着也是闲着。」他进房,接过俊曜手里的机票。
「陈小姐会跟你过去。」俊曜又说「她照顾你也有一段时间,很了解你的状况,其它法国政府会处理。在那边可不要随便叫人下车,她的法文马马虎虎,人生地不熟,要互相照顾。」
雨落抓起桌上的书钻进被窝,扭开床头灯。
俊曜看了他好一会,想说什麽又忍住。
父亲异常镇定,他可以理解。毕竟经过大风大浪,父亲绝不会让林瑾月坏了事。但雨落如此镇定就让他有点不安,深怕自己打的如意算盘被他看穿!
谋杀可不是件简单的事,尤其必须布置的像件意外,陈小姐还要多磨几年才行。所幸雨落对陈小姐没什麽意见,不然他的计画恐怕没有完成的一天。
「还有事?」雨落压着手机。
俊曜摇头,离开。
「方便说话吗?」
雨落轻哼一声,没想到蔼然会打电话给他。
「我只想问你,你早就知道一切了?我妈和范伯伯的事?」
「没有。」
「你能不能出来?」她问「我好烦!真的不知道~」
「我们现在不能见面,你知道的。」他慢慢的说「事情已经发展成~你在~」
「你怎能这麽冷静?你们家~范伯伯也是!你们家的人都不会分享心情吗?不会难过?发生这样的事~你说我是你生命的一部份却连为我冒险的勇气也没有!」
「对不起!」雨落连说两次抱歉「我警告你离我们家远一点却又~蔼然?」
蔼然按掉手机,蒙着脸哭泣。
雨落按出蔼然的电话,咬着唇,迟迟没有行动。最後他叹了口气,转按相簿。
那时,那一路,趁她熟睡时偷拍的照片,他忍不住牵动嘴角,笑了。
【可是亲爱的你怎麽不在我身边我们有多少时间能浪费电话再甜美传真再安慰也不足以应付不能拥抱你的遥远我的亲爱的你怎麽不在我身边一个人过一天像过一年海的那一边乌云一整片我很想为了你快乐一点可是亲爱的你怎麽不在身边】
吸取了所有爱所有苦所有喜所有悲的蛹终於咬开边缘,破出一只残缺的蝴蝶,歪歪斜斜在雨夜里飞着。
希望是否还在?
辗转好一会,他拿起手机按下讯息。
【我明天飞法国。好好照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