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左側．咖啡杯。 — 左側．咖啡杯。43

他们在一起了吗？

他想……他们是在一起了，虽然没说过那个关键句。

这种感觉其实有点类似玩游戏玩到一个关卡，还没过关就直接开外挂金手指跳到下一个阶段去；很顺利，但总有种不踏实的感觉──

「江萲，六桌的咖啡好了。」把冲泡好的咖啡放上托盘递给走上前的江萲，回头看向她，一样的吧台老位子，一样的咖啡，一样菜单没写还是照点的燻鸡冷面，一样的面吃了咖啡没动……

一切都一如以往，没有丝毫的改变。

但，就是这点才糟糕啊！

看着很专注地在写着东西的知羽的侧脸，他觉得有点不高兴。

打从她到店里以後一直到现在，扣除掉点餐跟送餐时的对话，他们的互动等於零……

等於零欸！这样应该吗？这不是刚交往的男女会有的相处情况吧？而且这还不是今天才有的，有时候她看到他只是稍微点头示意，有时候根本直接把他当空气……

他们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孩子，谈个恋爱也还要天天腻在一起你侬我侬的，但是也应该不是这样的吧？

这样子有点小家子气，可是他就是会介意这个。

也不知道是不是前女友的话在脑袋扎根了所以让他这样子想；他们那时候分手的理由就是因为他常常把她当空气，如果不是来店里，搞不好他根本都不会去注意她；现在，他很能体会前女友的心情了。

他知道她忙啊，但是起码也分一点注意力给他嘛，这样感觉起来好像他连咖啡、冷面都不如欸！

皱着眉，他一直盯着她看，一直盯着；刚开始还很沉得住气的，後来渐渐地不耐烦，然後，他又做了那个很幼稚的动作

把她的杯子给移位。

叫她她也不一定甩他，上次她还乾脆把助听器拔掉，想来想去，还是这招最有用，屡试不爽。

看，她这不就抬头了？

＊

他们在一起了吗？

她想……这答案很显而易见的，根本不用多说什麽。

这样也没什麽不好，反正就像放牛吃草，顺其自然嘛！她是这样想的，但很显然的，有人很不认同这点。

感觉得到他一直盯着自己看，知道他对於她这种疑似漠视他的动作吃味；这是她的坏毛病，很容易专注在某个事情上忘记顾及其他的，尤其是耳朵这样子之後就更严重了，而这点似乎会让他很介意啊……

所以她推断，他应该也会很在意有没有说出「交往」这个关键字吧！

抬头看了看他，把杯子移回了原位，再用唇形无声地叫他别闹她，让她把工作完成後，知羽又埋首回自己的工作里。

学长还是不停地问着对於他提过的「那件事」她的回应，为了堵学长的嘴，她这阵子抱了一堆工作回家，把自己弄得没时间去工作室，然後跑来这儿做；因为她很清楚，她如果待在家，学长绝对会狂ｃａｌｌ她或是乾脆杀过来……

不是她不愿意回应，而是她真的也拿不定主意。

发现到自己三两下又被敷衍过去，谦颖好不容易松开的眉又紧皱起，不甘心地又在重复一次同样的动作。

一次、两次、三次……应到後来，知羽也恼了，在他不知道第几次挪动她的杯子之後，加上工作卡在某个点出不来的烦躁，让她的火气也冒了上来。

「佟谦颖，你是很想找我吵架是吧，一直动我杯子干嘛！」

「有人一直对它视而不见，它要离家出走，不关我的事。」谦颖的眼神左飘右移的，以她可以听见的音量嘀咕着，故意让她听到。

「你神经啊，我现在在忙，等我忙完了我自然就会喝了啊！」知羽忍不住翻了翻白眼，面对他这个动作，她真不知道自己该生气还是该笑。「欸你都几岁了还装无辜啊你……」

对上他一脸无辜的表情，知羽忽然有种很难维持住自己表情的感觉。

「你没听过会吵的孩子有糖吃啊，这个道理不管几岁都很管用的！」谦颖立刻接话，言下之意是，对於他刚刚的举动所收到的功效，他其实还挺得意的。

「对了，你最近怎麽忽然变这麽忙，之前看你也没那麽认真啊？」

好不容易取得她的注意，他当然不会让话题只在於讨论他刚刚的行为幼稚与否上头，很快地又丢出另外一个问题，把话题给拉开。

「喂，什麽话啊你，我一直都很认真的好不好。」知羽愣了一下，立刻反驳着，但心里也因为他这麽一个提问，冒出了问号。

是啊，她到底忙些什麽，用这种方式去逃避问题又有什麽意义了？

想着，知羽又掉进自己的思考回圈里，注意到这一点的谦颖马上又开了口转开话题。

「好啦，工作归工作，你东西也要吃啦，都已经快下午茶时间了，等下谦颉看到他的料理还有剩，他会难过的喔！不过他难过也不会怎样啦，让他去哭没关系，但是我煮的咖啡要先喝完！」

手把杯子往她挪近了点，谦颖说得一副认真样，逗得知羽忍俊不住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