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想到我为什麽渐渐没有回乡下,以前明明是最锺爱的地方,到後来没来由的抗拒这里。

这理由居然是如此的无聊与幼稚,我有一些难以置信。

「晓桐?」

「喔!」高妈妈叫了我一下我才回过神来。

「在想什麽?」高妈妈问着。

「没什麽,只是久违了」我微笑的回应着。

「是啊!你才知道喔。」

真的久违了,和大家许久没见面自然对我陌生了,一直以来是我拒人於千里之外我还怪别人冷落了我。

我非但没有修复和大家的关系还把错误怪罪於他人,是该调整自己心态的时候了。

又是那种近乡情却的感觉,我跟随在高妈妈身後走进了高家,在高妈妈大而化之的个性下她根本不知此刻的我有多紧张。

那一年暑假後就没有来到这儿。

「你们来呦!看看是谁来了。」高妈妈朝屋子里高喊。

大家闻声,高家的人几乎全员到齐,一双双的目光直盯我不放,好像是看见稀有动物一样。

我心里有些不自在的向大家打招呼。「好久不见了。」

「赵晓桐!怎麽变得那麽漂亮。」眼前这个人我分不太出来是高山还是高峰。

这人用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冲着我笑,不断的夸赞我,好像我是天上有地上无的珍宝一样。

奇怪?高家有这样油嘴滑舌的人吗?

「你好,好久不见了,我是高峰。」这人对我浅浅的点头致意而且好像看出了我的困惑立即报出自己的名字。

哇!高峰几时转性了,这麽稳重,以前都是他在恶整我,相反刚刚那位油腔滑调的高山怎麽变的如此…

这两兄弟是换了身体吗?

一番闲聊之後得知高山现在在外商公司上班,他因为生得挺拔气质斯文、成绩优良、工作顺遂…

所以念书时已是众女孩心仪的对象,套句通俗的说法就是万人迷,不否认这样的对象真是可欲不可求。

高峰则是在家做网拍有时候帮家中务农或帮蔡子铃家中的橘子在网路上贩售。

有别於高山,高峰高大粗犷,他原本是学校篮球校队,还因此保送上大学,可是後来受伤无法继续打篮球,毕业之後没有合适的工作只好在家帮忙。

大家都有各自的发展就连大小姐蔡子铃都已是小学音乐老师了。

要不是自己乱耍脾气我想他们的过程我也都能参与,虽说可惜但也未为晚也。

快到中午时间,高峰陪我回去。

我们还是一样穿过田埂,这场小雨下了很久,我们两人各自打着伞,突然间不知道要说什麽,以前和高峰最会斗嘴但都不曾好好聊天。

真是的我就说自己回去就好了,不知道高妈妈为什麽一定要高峰送我回来?

不就是一条不长的直行路,害我现在觉得乱尴尬一把的说。

唉~无论是什麽话题都好,快快给我灵感!我快憋死了。

对了!

「你网拍好不好赚啊?我也要做会不会很困难?」我硬是挤出这个话题,一问完我都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这个问题好像显得我很想轻松赚钱一样。虽然没错啦!

「需要花时间,不过在家就可以做还不错。」高峰还真回答了,要回答这问题我真替他感到可怜。

「晓桐,今年怎麽会回来?」高峰问。

「我爸说我今年一定要回来,好像有什麽特别的事。」我回答。

「如果没什麽特别的事就不会回来吗?」

我回头看高峰,我疑惑了一下,我不太懂他问的这个问题。

「我是说为什麽突然就没有和我们联络。」高峰再问一次问题。

「没有啊!就很忙,暑假都有事,工作以後又很忙挪不出时间。」我避重就轻的回答问题。

突然间很希望不要再说话了,我怎麽好意思说出那幼稚的理由,何况我也是刚才才意会到。

到家了,终於~

高峰达成目的後转身准备要回去了。

「高峰!」我叫住他。

他转身看着我,用眼神问我什麽事。

「改天一起出来叙个旧吧!」心里不好意思所以邀他。

「好啊!」高峰笑了一下,之後他就回家了。

就在我转身进屋时,一辆辆各式车型蜂拥而入。

天!恶梦~

我立刻收拾好心情,在里面的人下车之际瞬间推起满面笑容。

「你们好!请进。」此刻的我可是笑容满面,开着门引着他人进屋。

屋内,

大人们也上前招待,爷爷一一和各位亲戚打招呼,一边指引他们入座、喝茶。

一部份的人却把这当自己家,冲到厨房内,「大嫂有没有包粽子?还是萝卜糕?」有个一把年纪还打扮得向酒家女的亲戚大声向奶奶嚷嚷。

妈妈和婶婶伯母都叫那人婶婶,对她毕恭毕敬,放下手中的锅铲、汤瓢向那人打招呼。

哼!每年来吃白食已经很可恨了,还如此肆无忌惮。

突然间有个人把焦点放在我身上,「大哥这是谁家的小孩?」

「老三的。」爷爷回答着。

「长得这麽大了,好漂亮、好乾净。」

乾净?

我知道漂亮是场面话,我有几两重我自己知道。

但是乾净是…

「对啊!以前和狗一起在地上打滚,现在是大小姐了。」另一个人如此说道,引来其他人发笑。

我还是维持一贯微笑,不想答腔。

「几岁啦?有没有男朋友?」另一人问。

「今年要28了,没有男朋友。」我回答。

「好!伯公帮你介绍。」那个属名伯公的人一副热情。

「谢谢伯公。」我维持一贯的微笑,不去讨论他们的话题。

此时,表姊粉墨登场,她还是没变每每出场必是盛装。

「羿臻,越来越漂亮罗~」………

那些什麽叔公、伯公、堂叔、叔婆…之类的人看见表姊眉开眼笑,各各七嘴八舌涌向表姊,於是我趁乱赶快离开现场。

越到正午时刻大夥也陆续到达,这是一餐熟悉又无趣的饭局。

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就是说这一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