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顽皮的夏雨游绕到杨尼恩背後想吓他,却没有成功。
「干麻?」杨尼恩鄙夷的看了看她。
「没有阿,想说来安慰你啦!不要难过喔。」游游伸出她的魔掌朝杨尼恩的头上攻去。
「别假惺惺了,你根本乐的很吧?」
「欸?被发现了吗?那是当然的阿!」夏雨游毫不掩饰的说了出口。
「还不是有人比我可怜,不能跟喜欢的人告白?」杨尼恩转头面向夏雨游,原本笑的开怀的她居然一瞬间僵住。
「呃?」但马上很快的恢复了,她原本以为不会有人发现的,「嘿嘿!既然被发现了,那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夏雨游对杨尼恩俏皮的眨眨眼。
「我不是因为放不够开,怕世人不能接受女女恋,也不是因为怕被拒绝喔!而是…」游游吞了吞口水,营造出一副在讲鬼故事的气氛,「我跟小语她阿,其实是双胞胎。」
「白痴。」杨尼恩白了她一眼,加槌了她一拳。
「哀唷!你怎麽一下就知道这是骗你的?」
「你以为我还是三岁小孩喔?」杨尼恩再度鄙夷她,「看在我心情好不跟你这个白痴计较。」
说完,杨尼恩便跳下栏杆,「掰罗!毕业快乐。」
「毕业快乐!」游游回。
其实她并没有骗杨尼恩。她跟夏语央其实真的就是双胞胎。而且在她懂事之後,她的父母便告诉她这个真相。
夏雨游的养父母跟夏语央的父母是好朋友。他们会认识是因为一次在油桐花季,夏语央的姐姐走失了,夏雨游的父母带着夏语央的姐姐找到夏语央的父母。而且同样都姓夏,所以他们一见如故,变成了好朋友。
在夏语央的家族里,诞生了双胞胎是不吉利的象徵,加上夏雨游的养母是不孕体质,即使结婚多年,膝下却无子,当他们谈起这件事的时候,夏雨游的养父母很大方的接受了。因此,夏语央的父母把早一些生出来,哭声比较宏亮的夏雨游交给了对方。
至少感觉上夏雨游比较活泼,希望可以因此不会造成心灵上的扭曲。为了安心,他们做了不打算让双胞胎姐妹相认的决定,所以夏雨游的养父母也将工作请调到南部。
但夏雨游的养父母觉得,让孩子知道也不是一件坏事,而且他们相信,雨游能理解他们的苦心。所以他们还是告诉了她这个真相。意料之中,夏雨游不但没有难过,还说有两双父母是件很幸福的事情。
夏雨游对自己的双胞胎妹妹很有兴趣,跟父母商量後,决定以不跟妹妹相认的情况下,考台北的高中,碰碰运气。
在父母口中得知考中了和妹妹一样高中时她很开心,而父母也待她很好,全家一起搬回了台北。直到高二重新分班,她终於跟自家妹妹分到了同一个班级,她很开心、也很期待。
母亲说虽然长年待在南部,所以肤色较为黑,但自己的五官跟小央的很像,所以为了不被发现,夏雨游还特地把自己心爱的中长发毅然决然、狠狠的剪掉,成为了现在短的像弟弟的发型。
即使如此她还是不敢贸然的接近,就怕不小心露出了马脚,而所有都功亏一篑,她还得搬回南部。
但更让她意外的是,连她的堂哥──夏宇龙,居然也跟她在同一个班级里。夏雨游从来不是爱念书的类型,所以在班上常常是吊车尾的。因此夏宇龙为了免除麻烦,便告诉她没有重要的事别烦他。
不只如此,因为他们三个人的前两个字同音,还被冠上了一个有趣的封号「星期三下雨(兴齐三夏禹)」。不过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夏雨游惨不忍睹的功课。台语的俗谚说的好「头尾甜霜,中间臭酸」,夏宇龙跟夏语央的成绩都是班上前十,更别说夏宇龙还总是霸占着第一的龙头。
也许就像其他人说的双胞胎的「心电感应」比其他人都还要强,只要一个小细节,她便能把夏语央想表达却表达不出来的东西说出来。所以渐渐的,她跟夏语央变成了好朋友。
每天每天,她会忍不住的想要跟她再多讲一些话,让她可以多听到一点她的声音,甚至是多看一眼她的笑容……因为这样可以让她开心一整天,她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但是她告诉自己,因为她是自己的妹妹。
可是有一天,当杨尼恩告诉她,想要追求夏语央的时候,她心头泛起一股酸,当下,她才知道,完蛋了,她似乎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自己的妹妹了。这可是乱伦啊,她无法忍受这种事发生在自己身上。
意识到这件事之後,她每天都会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心看管好,确认没有邪恶之念,才敢和夏语央交谈。然而太过刻意,显得她很不自然,但庆幸的是,虽然被父母发现了,可是其他同学并没有发现,包括夏语央。
「小雨,你…是不是喜欢上小央了?」小雨是只有母亲会喊的小名。
听着母亲这一席话,夏雨游一时之间不知道要怎麽回答,有种「有苦难言」的感觉。
「既然你成绩不好,那我们把你送出国念书好不好?」表面上好像跟刚刚的话题一点都搭不上边,但事实上,夏雨游了解父母的用意。
她想了想,「好。」
不用说,夏雨游的父母是开心的,因为他们不忍心让孩子为情所困,尤其当知道自己喜欢的人是最亲的亲人时,那种内心矛盾自然不是他们能够理解的。虽然不是亲生父母,但是他们两个从收养她的那一刻起就当她是亲生的一样疼惜。即使这不是最好的办法,但还是有一试的价值。
夏雨游没有告诉任何人她要出国的事情,一方面是太招摇不好,另一方面,平常看起来没有什麽烦恼的她,如果被问起这麽突然的决定是为什麽,她一定没有办法回答。所以她决定默默的离开。
因为今天是毕业典礼,所有毕业生都在典礼结束後,一班一班的跑出去玩,而要考指考的同学也将今天当作考前最後一次放纵。而高一、二也同样得了半天假日。杨尼恩走後,只剩下她一个。
整个校园空荡荡的。
第一次在空荡荡的校园里,只剩下她一个人,而没有其他朋友在身旁。
漫步了校园最後一圈,走过每一个曾走过的角落,那种种回忆彷佛跑马灯一样一一的播放了一次。走到那个让她获得满堂彩的操场,她在正中央躺下。微风吹来,她听到了给她的讯息。
本来以为不会舍不得的……可她想的太美好了。
三年的高中生活没有白过。跟其他人比起来也许没有那麽的热血,只是单纯的平淡,但对她来说一样美好。
起身,笔直的走向校门口。回头望了一眼这座拥有她三年回忆的建筑物,她勾起了一抹笑。
再见,
十七岁的青春。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