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夕之间,就可以瞬间瓦解过往。

你永远不会知道,下一秒再睁开眼睛,看到的一切已经变得截然不同,曾经拥有过的熟悉通通消失,只凭不到一秒的时间。太过於自满,因此失去所有,这是,我的遭遇。

我,张以琴,早已活到不知道今年几岁,但是,我自从十九岁起,便再也没有交过任何一个男朋友,我害怕我自己承受不了那麽重的负荷,我害怕我又目睹一个又一个人离开我身边,所以,我决定选择不再交男朋友,我想,这样至少不用再一次看见悲剧的发生,对吧?

一次又一次,重蹈覆彻,看惯了,却依旧对你的离开无法释怀,怪我内心太狭小,一直以来只有我们这四个青梅竹马,一个人离开了,内心就痛的不得了,好几年都无法好好睡,三餐不振,日日泪流洗面,不知不觉中,泪就模糊了双眼,在朦胧中滑下脸颊。

想想前一晚,你还对我说过,绝对不可以离开对方,然而,我只是睡了一觉,就得知这种恶耗,再也回不到我身边,这是我第一个闪过脑海的话。

「这顿饭,就当我请你的,这个礼物也请你收下,只是,你必须答应我,绝对绝对不可以离开对方喔!」你的脸上闪耀着灿烂

「好啊!」我笑着

「要我送你回家吗?这麽晚了,也危险,反正我们的家住那麽近,你......应该不会让我不送你回家吧!」「好啦好啦,我知道了,送我回家吧!」「哼!竟然这麽心不甘情不愿,不送你了啦!掰掰。」「不要这样嘛......真是的......」接着,你笑一笑,走出餐厅门。

冬天,好冷,真的好冷,冷风直朝我们吹来,寒风跟随着我们,我不小心打了个喷涕,你转头过来,嘴角向上扬起,直盯着我笑。路上的圣诞树纷纷摆了出来,可惜只可惜在台湾不下雪,要是能够飘起片片雪花,必定美不胜收。街旁的蛋糕店准备打烊,摆上促销的牌子吸引客人将架上的蛋糕买完。路旁的服装店模特儿全换上了冬装,围上了围巾,穿上了马靴,一看就很温暖的样子,让我好想要把它身上的衣物全穿在身上。信义区的灯全开了,就算十点了还是聚集了众多人潮,与你漫步在圣诞夜里,很棒,真的。

「那麽,掰」你莞尔一笑,挥手道别。我也朝向你说再见,站在街上望着越来越渺小的你。

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今天,是我和你相见的最後一天。如果早知道,我一定不会这麽早回房的,我更不会让你硬生生离开我身边。

我穿上大衣,围上围巾,准备在一大清早踏着脚踏车到附近的早餐店买一份餐点,冷风飕飕,把我的头发吹成了鸟窝头,形象非常恐糟糕,好像昨日熬夜整完没睡不断读书的高中生一样,我停下脚踏车,随便的将头发顺一顺就进到店里了,没事抬头望向装在离天花板稍低的电视机,播着新闻台,「一名大学男子遭到大卡车撞击,送医後宣告不治,目前警方仍持续寻找肇事逃逸的大卡车司机......」,又是车祸吗?真是的,三两天就有车祸,未免也太乱了点,藉着余光轻瞄画面,等等,似乎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会吧?这一定只是错觉!

「妹妹,你的东西好了喔。」老板娘的超大嗓门惊醒了我,我一愣,转头傻笑,我离开对伍,目光仍不断聚焦在电视画面上,画面突然一转,转向了被害者的衣物及身上的物品,那个不断被我嫌丑的背包......我们一起买的上衣......不会吧......不要告诉我这是真的!

我思绪全慌了,快速骑上脚踏车,以奔驰的速度飞快骑到你的家,完了,真的完了,外头的花园全部被警方给占据了,伯母?伯母在低泣?糟了,糟透了,我多麽希望不是你,多麽的希望......我转身长叹一口气,蹲在房子旁边的小巷口,直至团团包围的警察离去。我快步冲上前,伯母看见我又是一阵哭泣,面对伯母,我再也强忍不住泪水,夺匡而出有如关不上的水龙头一样,怎麽样都止息不了,眼白立即变成了红色,我低噎,我哭到快无法呼吸,拜托!这绝对是梦,对不对?

伯母紧紧的抱紧我,两人不发一语,只是站在门前哭泣,直到痛楚永远的全身而退--绝对不可能。

「以琴乖,我们......进来,有事......要说。」伯母试图擦乾眼泪,却依旧无法停止直涌上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