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店内。
白色柔软的大床,水晶灯昏黄光辉散射照亮,明明暗暗,气氛暧昧不堪;尤其是那张床!好像他不停的像我们朝手,说:来吧来吧──我很舒服的,快来躺我吧!
有太多引诱人犯罪的因子在其中,我虽然醉了,仍下意识地不想进入,巴着门框不放。「我死都不要进去!」
心里小鹿乱撞,直扑通扑通地跳,自己都能听到那巨响。真是太丢人了!想想我多麽的风华绝代,在工作都不曾如此,什麽相关器材都看过,甚至用过,尝鲜都不曾羞臊,而如今仅仅一张床,却令我不敢踏入房间。
真讽刺!
「你不过来吗?」安笠源早已躺在那张床上,胸口衣襟微敞,精致的锁骨下胸肌半掩,巧妙地遮住胸前两粒樱桃。
桃花眼似乎有一层水雾,媚眼如丝,丰姿妖娆。
老天!他还是不是个男人?有这种千娇百媚、风情万种的男人吗?重、重点是还不会觉得恶心!这世道是怎麽了?也没到沧海桑田的地步吧!怎麽会物是人非成这般?
充满磁性的声音不停从耳边灌入脑袋,犹如醍醐灌顶,然,并非使我脑袋清晰,而是更加容易被受诱惑。
在绵绵不绝的冲击之下,最後一道防线终於溃堤击垮,身体不自觉地向着声音来源出处而去。步履施施,行屍走肉,脚不小心抅到某物,整个人毫无防备地扔在床上。
脸正好对着男人下处,我几乎呈现环抱他的脚的诡异姿势。
「啊──妈呀!」我放声尖叫,用力撑起身子,无奈酒後会四肢无力,一下子就手臂瘫软,再次跌落在原本的位置上。
真的、真的太丢人了!不过,想必饭店的隔音设备极好,应该不必担心别人会听到我这杀猪般的尖叫声。
「噗嗤,」我抬眸。「噗哈哈哈哈──」他笑,笑地朝我喷了不少唾沫……或许是喝醉酒吧?
若不这麽解释,我真的会想现在就宰了他!
抹掉脸上的口水,瞋视。「你有毛病呀?真脏!」没注意到他眼神的变化,我自顾自地继续骂道,俨然像个泼妇骂街,气质全无。
「欸,」他俯着脸,浏海盖住勾人魂魄的双眼。只隐约认为,他身上貌似散发出一种不明不白的气场,我无法形容那是什麽样的感觉。
有点儿娇媚,又带着极度危险的气场,阴森森的,让人毛骨悚然。
「你、你想……唔──」话还没说完,便堵住我的唇。
天外飞来一香吻,话音未全檀口交。相知相惜曾相识,无人能逃此情劫。君不例外妾可否,天旋地转尽如斯。还有何以得畏惧?就在朝暮天晓。
卷起我的舌,扫光空气,霸道地掠取口中的香津玉液。酒气扑鼻,热辣苦涩,一言难尽。参和着唾沫和酒气,彷佛要夺人理智,迷惑心房,不受自己控制。
没错,我的心开始不受控制地急速跳动,颤抖着,身心一同齐步颤抖,宛若期望已久这个男人的碰触,兴奋、愉悦,止不住地颤抖。
不对!这不对!太奇怪了!我怎麽会对这个男人的吻就有如此大的反应?唐文都未曾令我这般焦躁,极度渴望肌肤之亲,这到底……是怎麽了?
我不懂,我真的不懂!一切的一切都太过奇怪,来得太过突然,无法适应,招架不住这狂风暴雨的袭击。
他轻轻地转移到耳朵,零星的碎吻蜻蜓点水,落在耳廓。热气搔痒着耳朵,身体难耐,心更是受禁搔痒的惩罚般,焦躁难耐。
温润的什麽东西,包覆我的耳垂,湿湿的、热热的,几缕额前的头发不断挠着耳朵,有些落在眼帘,却遮不住那双无止尽贪婪的双眼──充斥侵略性的利眸,身体不由自主发颤。
那、那种眼神……没错!就是那种眼神!这种充满贪婪的目光,我看过太多太多次!被父亲侵犯;被那些凝香苑里的顾客碰触;唐文让我感动重生的那一个下午;安笠源他,酒醉後对於女人的渴望……
恶狼般见到肥美小羊儿,想要一股吃下去,高高在上,睥睨众生万物的姿态,肯定自己就是胜利者;我想,一个女人看到这种男人压在自己身上,会气结、会郁闷到死吧?
正欲抬起脚,踹向象徵安笠源雄性威风凛凛的某处之际,似乎料想到我会这麽行动的他一个翻身,用修长双腿缠住我的脚,双手抵压纤纤玉手,使我无法对他发动攻击。
「放开我!让我揍趴你!」
他长吁一叹,不忘把气息吐在我的脸上,让我吸到的:都是他的酒气!
「小辣椒儿,你不怕你这麽泼辣,那个姓唐的男人不敢娶你吗?」握拳,青筋隐隐绰绰在太阳穴跳动。「唉──估计就怕被你家暴,要打妇幼保护专线了……真是个可怜的男人。我真同情他喜欢你这个女人。」
该死的家伙!他知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些什麽荒唐的鬼话?
最终还是按耐不住心中的滔天大火,厉喝一声:「你这混帐东西!你算什麽毛呀你!你连唐文的一根头发,甚至是他的排泄物都比不上!」
……静、寂静,安静得彻彻底底。
沉重的气氛突兀地窜出,逐渐漫延在空气,我们彼此之间相隔不遥远的空隙。
其实,我也不是故意要骂他骂地那麽难听;但听到他提到唐文,心里一股躁火油然而生,冒腾的热气升腾不断,最後就像火山一样爆发。
下意识地抿唇,正踌躇着要不要跟他道歉的时候,他沉吟:「小妮子,你想把我逼疯吗?」
等、等等,他这句话是什麽意思?我怎麽有听没有懂?
抬眸一瞬间,对上凶恶的目光。目光之中,一点一点晶晶闪烁,黑曜般的珠宝镶崁在眼窝,看过去,火光一星半点得冒窜。
安笠源低吼一声,铺天盖地直把我身子压下,伟岸的身躯挡下柔和温暖的昏黄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