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我們還會見面嗎 — 05
「没有，晚安！」馨瑜转身面对我笑着说，并关上那深褐色的房门。
回到我的房间，当门开启里面像被乱枪扫过一样，除了棉被散落在地上外还有饭店的摆饰物。
「虱目鱼，开战了，我ㄧ个对付不了两个人。」于恒用枕头挡住袭来的枕头炮弹并转头面向我说着，还等不及我回答眼前一颗枕头炮弹已经袭向我。
「我来了！让他们看看白目双侠的厉害！」我把脚下的枕头炮弹丢了过去并大喊着。
一阵天地乱斗下，房间更加凌乱，四个人也累了，能躺就躺，还好我聪明还知道要躺在床上，于恒和其他两个笨蛋躺在地上，早上起来才在喊昨天晚上好冷。
昨晚大家还做了件无聊的事，相信也住过旅馆的都知道，房与房之间的电话都可以互通，只要打上房间号码。我跟其他人就这样一个个打去跟其他房间问个好，却不料惹来一堆人来敲我们的房门。
早上六点多我们这间的人都不知哪来的精神，很早就盥洗完毕，接着，嘿嘿！先用电话给大家来个早安call，有些感激我们的不辞辛劳，有些却先是一阵的辱骂。我跟于恒和其他两人却自得其乐，早安call还不够，我们开始一一敲着班上同学的房门。
「早阿，属於我们的旅途要开始了，请早准备。」我跟于恒和其他两人异口同声说着。
「喔，谢了！」带着睡眼的同学说。
「有病喔，现在才几点，还不到七点耶！」当然也有其他同学不带感激的话语，但对於我们来说是无所谓的。
当敲到馨瑜那间房门，可能是女生的关系，她们只开启那一小口，只有一颗头探出，在这不大的隙缝我看到馨瑜抱着棉被安稳的睡着，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在心中漫延着，心跳却很明显的快了许多。
是悸动吗？我心里在想着，有种感觉但我说不出来。
八点多一样的步调，但地点却不一样，车上大家也恢复起精神，吵闹声又开始没间断过。
这次地点我也不清楚，只知道这有一尊巨龟。到这的不只我们学校，看到许多游览车，窗外那擦车而过的，跟我们一样是高中生。
我常在想〝她〞是否现在也跟我一样在做同样的事，到过猫鼻头，也逛过垦丁那热闹的街头，是否也住过跟我一样的饭店，是否……太多的是否和所带来的思念成了正比。
随着队伍的前进，走过不平的路程，眼前是一尊乌龟形状，背上长满绿色树枝。说不定这是真的乌龟，或许在很久很久以前是。
接下来几乎都是路程，这一天的行程老实说有点无聊，在车上的时间比在外头的时间还要长，大家也显得懒洋洋。歌声的起落也有气无声，随着老师的讲解，接下来好像是发电厂，随着游览车的环绕，还满大的，很多东西都像被放大似的。
要离开前是观看影片，因为上厕所的关系我比较晚进场，看着後面位子上头已被热屁股占去了，只好往前挤。
眼前忽然黑了，眼前频幕开始播放，我胡乱找了个位子就坐下。还没适应里面的黑暗，手边忽然传出不属於我的温度，没错！我想的没错我手应该被握了起来，还十指交扣，心想该不会是……不过这不可能，我那麽普通，该不会是……同！性！恋！天啊！不过对方的手并不大。
我的手开始冒汗，或者是对方的，等适应里面我鼓起勇气头一偏竟是馨瑜，这一刻我愣住了。
「你干麻握我的手害我以为我遇到同性恋。」我轻声的说。
「笨蛋！」看着眼前萤幕的馨瑜说。
「你这样我会很害羞。」我努力想把手抽走却被馨瑜抓的更紧，想不到女生的力气其实也满大的。
我放弃了，乖乖看着眼前的萤幕，手也不再冒汗，馨瑜的手也松了，但每当我想抽离馨瑜又抓紧了，真猜不透馨瑜在想什麽。
跟馨瑜这样维持一段时间後害羞的情绪慢慢平复，这时我才发现，馨瑜的手好小，不过摸起来很舒服。
随着播放结束，当然是一堆问答，等问答结束後大家走出这漆黑不大的空间。
看此时的天气，下午了。在车上阳光尽管耀眼但却很适意、很温馨，漫长路程中回到街灯繁华的道路，接着到达的是星际码头。
如果时间倒转我是否能看着你睡着的模样，在一旁静静的观看着。
如果时间倒转我能否握着你的手，就这样握着不放开，感受手上传来你的温度。
如果时间倒转……如果……
星际码头外头有着亮眼的招牌灯，不同颜色交换闪烁着。
踏着阶梯的带领，是一间灯光诙谐的游乐场，中间有一座圆形舞台，大家未等号令已经一哄而散。
中间舞台有几位身穿白衣随着音乐舞动的身体，很显然那并不引起我们的兴趣。
「于恒，那最里面有街机！」未等我说完于恒已经先跑了过去。
「挑场格斗天王如何啊？」
「好呀，看你多行。」
眼前那比例虽小许多的人物正活跃的在频幕里跳动着，随着ｋ、ｏ字样跑出结束这场战役。
「虱目鱼，没想到你那麽强喔！」于恒拍着我肩说着。
「骗吃骗吃！」我装害羞挥挥手说着。
接下来玩免费的，但都要排队，看着班上踩着踏板，随轨道旋转着表情是愉悦新奇，可恨的是我根本排不到只能玩一些缺乏些许刺激感有着一些科学原理作後盾的游戏。
时间毫不留情的在老师口中传出，气的是我根本就没玩到什麽。
回到饭店我跟于恒冲完澡便在这饭店里头闲晃着。
「虱目鱼你说馨瑜怎样？」于恒煞有心事说着。
「怎麽忽然问这种问题？」
「馨瑜喔，她很好阿，怎噜？」我接着说。
「那……你知道馨瑜的过去吗？」于恒说着。
「过去？可是我以前还不认识阿，怎麽知道她的过去。」一大堆问号的我说。
「于恒你怪怪的喔！」我推了推于恒。
「嘿嘿！该不会你真的喜欢上馨瑜了？」我贼贼的说着，但于恒的表情却不尽然是这样。
「没有，只是问一下。」于恒把这话题结束。
晚上大伙虽然都有点疲累，但却舍不得睡觉，打牌的打牌，聊天的聊天。而我们这一房的当然也有打牌，却着实闷阿！
「该去跟大家问好，道晚安了！」我贼贼的说，顺便把手上最後一张牌脱手，我最後一张牌总是最小那不然就是最大。
「先从对面开始吧！」我说着。
深褐色门中间有直经不到三公分的玻璃小圆孔，是里面探测外面是谁在考虑要不要开门用的，我们敲了敲门之後，便躲在圆孔看不到的死角，来回敲了几次门终於开了，不是和善的表情却只有拿着垃圾往外丢的人。
「哈哈！」我、于恒和其他两个同学大笑。
「你们在做什麽阿？」我说。
「我们喔，打牌跟打麻将。」房里的同学说。
进去看了一下，这间太屌了，连ＰＳ都带来了。
「你们也太悠哉了吧！」我说。
却没想到，这一群人越变越多，直到後面大家都开始互相敲着门。
我们这一群男生便开始敲女生的房间门，当时很晚了，女生们几乎都只剩聊天和睡觉的。
到馨瑜那一间，等他们一开门我们便一起冲了进去想拦也拦不住。
馨瑜则又是在睡觉，馨瑜睡觉的感觉好像〝她〞或许是不说话的缘故。
闹的差不多我们这群人就各自回各自的房间休息。
而我这间此时打闹声才慢慢缓和下来，不知觉中床左边一大片落地窗已经退去黑暗景幕，随之而来的是越明亮的天空。
属於我们最後一天的旅程，也随着这早晨到来一步步逼近，馨瑜跟我相处的日子也急速缩减。
如果时光能倒流，我只要你还存在於我的世界，至少知道你过的好不好，至少我还能看看你听属於你的声音品嚐属於你的味道。
喷着冰沁水滴，自那蓝色鲸鱼，海洋博物馆广场前是一具超大模型鲸鱼，不算宽大磁砖围绕着鲸鱼，水满溢出缓缓流入排水口，鲸鱼模型所喷洒出的水滴也正试图抵消这夏季炎热。
博物馆外头有些许摊贩，进入博物馆门口左手边有贩卖纪念品装饰不错的店，前方不远处可聆听海风，享受海洋带来的气息。
班上的人在门口整队完留下纪念，纪念照片上满满是笑意和四处张望的脸孔。
「虱目鱼看来这地方是你以後的安息处了。」于恒说着。
「什麽？」我满脸问号，馨瑜则在旁边偷笑着。
「可恶阿，我知道了！」我想于恒的想法应该是我可以在这当标本吧！
「走，该看看了。」于恒说着，并且走向右手边阶梯，四处可见标示，每一地区都有着不同展示、图片，介绍许多我所不知道的鱼类，标本有着许多形状怪异鱼种。
「虱目鱼阿，你看这标本多好呀，保存可真久你说是不是？」于恒说着。
「是，还真是保存真久阿！」我边说一边拍打着于恒手臂，声响还挺大的，馨瑜则是仔细观看着。
走着走着，拥挤顿时出现，在这灯光不明亮且不大的地方挤着许多人。在拥挤人潮中左右两旁的介绍几乎看不到也触碰不到。
左手边有着一道隧道散发出淡蓝色。好不容易走进，是一大片玻璃隧道，虽说不长，一眼望去许多海洋生物悠游着，心中有好多说不出的感动。
在这不长的海底隧道声音停止只有抬头张望的眼神，阳光把海照的明亮，绿色植物点缀出和详色彩，生物使这平静充满许多波动，心情犹如海洋所带给的适意。
「好漂亮喔！」馨瑜走出这隧道後说。
「对阿，而且挺浪漫的，你说是不是呀，虱目鱼？」于恒接着说。
「虱目鱼你……你又在发呆了，算了！你无药可救了。」于恒对着馨瑜说并且无奈的摇摇头。
「什麽？你刚刚说什麽？」回过神的我说。我被这深深吸引，这蓝色气息又不同於紫色带给我的感觉，少了忧愁多了宽阔愉悦。
走出隧道左右两边有着各种形状，似大窗口般，窗口里有艘破旧船只，不大的鱼在残破船只破洞中来回穿梭。
班上同学看到我、于恒、馨瑜说等等有表演，就消失在人群中。
找了好一阵，终於找到那表演场地，中间有一座水池，四周是阶梯状观坐席，但等我们到已经没有座位，只能在人墙挤着探出头看表演。
「海豚耶！」馨瑜高兴说着。
看着身穿浅水衣的人员和海豚的互动，海豚自水面冲起在空中优雅转圈落入水面，轰然掌声也随表演此起彼落。
表演结束，我们三人靠着栏杆吹着海风，海拍打着我们愉悦的心，随着太阳的高升我们到门口摊贩胡乱吃了点东西。
最後行程是狂欢剑湖山乐园之後返校。
山坡上那由铁支架撘成的摩天轮硕大标着〝剑湖山世界〞，在山坡下看到这，沉默已久的吵闹声再次响起。
进场後没多久大家已经不知跑哪各自玩去，我则是和班上一群较好的一起攻略这一带。
「GFIVE不久前才新建，我们先去玩这。」我说着。
可能是毕业潮流的关系，学生着实多，排了好一阵子终於轮到我们上阵，我挑了最靠右边第一排的位子，摘下眼镜我想我此刻跟瞎子没两样吧！
齿轮带动我们直至那最高处缓缓定格，看着脚下那不大隧道，还在调适心情的我被那忽然急速下坠的速度惊到，随着速度我身体已经腾空但有坐椅上的防护给拉住，右边景象快到已看不出，刹那间已经结束，心情还急速跳跃着，这刺激感觉还真不赖呀！
「後面比较恐怖吧，尤其是要下来的时候。」于恒跟坐在前排的同学讨论着。
「走，接着去坐擎天飞梭要不要阿？」我说。
「走阿，GO！」我们喊着。
人潮还是一样多，也要排一阵子，等轮到我们时，我跟于恒坐於靠山坡的那一方，原因无它，这是最刺激的位置，当机器缓缓升起直至最顶端，眼前山坡飘着些许雾气，还被眼前清晰吸引的我无预警直线下落，身体腾空的感觉很不错，尤其是面对山坡这一面。
「听说这有海盗船了要去坐看看吗？」我说。
「听说那不刺激，六福村的比较刺激。」班上同学说着。
「去坐比较快的吧，不用等太久的。」我说着。
狂飙飞碟，一圆盘一次可容纳许多人，没多久就排到了，但坐完後我後悔了，头超晕。
看着其他人，都跟我一样很後悔，这就说明到游乐场还是尽量少玩会旋转头晕的。我们进去孩子的游戏场，里面不外乎就是给小朋友玩的。
「旋转木马，好像不错喔！」班上同学说着。
「你们去坐吧，我休息一下。」我说，看着洋溢青春脸庞的同学我顿时觉得好笑，坐在旋转木马的画面并不怎麽协调。
我又做了一件很白痴的事，爬上近二楼阶梯，旋转溜滑梯，我还自以为会像小时候一样咻一声笔直而下，却意料外的卡在里面，还要努力扭动身体，终於看见光源，自己笑了自己。
时间的流逝，人潮已慢慢减少，坐在咕咕列车上等待照像的那一刻，天空也慢慢暗了下来，随着人潮减少，我和于恒还有班上同学来回坐了几次擎天飞梭。
「时间差不多了，该去上头了，顺便看震憾剧场。」于恒说。
「那你们不坐摩天轮吗？」我问着并看着摩天轮排队的人已经没多少人。
「那你自己去坐吧。」于恒和班上同学说着，我只好自己默默排着队，心想该不会跟到不认识的坐吧，那就尴尬了，转完一圈好像要将近半小时……
「虱目鱼，你也要坐摩天轮阿？」声音从我後头传出，转头一看是馨瑜。
「我还担心没人跟我坐。」馨瑜高兴说着，我此刻心里也是这麽想着。
轮到我跟馨瑜，我们面对面坐着，随着高度的提升，眼下景色越来越渺小也显得漂亮。
「虱目鱼。」馨瑜像是有话要说般。
「嗯？」
「对了！那你毕业後就要离开台湾了吗？」我问。
「应该吧，没意外的话。」
「喔！」看着外面的我说。
「那你会想我吗？」我半开玩笑的说。
「那我们还会再见面吗？」我接着问。
「恩……」馨瑜并没回答我的问题。
「幼嘉，是你所喜欢的那女孩吗？」馨瑜忽然问着。
「……」我说不出话，多令我震惊的名子。
「你……你怎麽知道？是于恒跟你说的吗？」我瞪大眼睛说着。
「不是，那是我之前的名子……」从馨瑜口中说出。
「恩……」我只能挤出这句话。
「你知道吗，我知道有位男同学老是坐在我旁边但却不说话，我在想他是不是有自闭。」
「我知道那男同学常常偷偷看我，还有那男同学看起来虽然很冷，但他却不时在背後帮助我。」馨瑜笑着说。
「嗯……」我回应着。
「那男同学叫鸿民」馨瑜微笑着。
「嗯……」我只能回应着，心想馨瑜该不会是在耍我吧。
「我喜欢那男同学，但他却不知道，或许是我之前个性较沉闷吧！」馨瑜看着我说着。
「恩……」我说。
「你说呢？鸿民同学。」馨瑜看着我说着。
「我想那男同学是喜欢你的，但却有道跨不过去的墙，是男同学的自卑。」我说着，馨瑜是在说我吗？
「如果有机会那男同学会大胆表白吗？」馨瑜问着。
「不知道，但男同学是喜欢那女同学，很喜欢很喜欢。」
「那你喜欢我吗？」说完馨瑜没预警起身并且亲吻我，很轻的吻。
摩天轮到达最顶端，此刻画面或许是很浪漫的，但……沉默在我俩间徘徊不走，我多想开口，但却话到嘴边说不出口。
「我……」
「什麽？」馨瑜笑着看满脸通红的我。
「这该不会是玩笑吧？」我说。
「为何我觉得自己很像白痴！」我有点生气的说，没来由的生气。
直到下摩天轮我们没开口说过一句话，我走在前头馨瑜在我後头，我是怎麽了？我在害怕什麽？
「对不起！刚刚很对不起。」我停下脚步说着。
「刚才那是玩笑吧？」我接着说。
「唉唷！刚才也都被你吓到了，还以为你真的生气了。」馨瑜笑着说。
「那女孩对你真的那麽重要吗？」馨瑜问。
「或许吧，看来要加快脚步了，集合时间快到了！」我说着并且加快脚步。
为何当时无法去相信，是自己放弃了相信，是自己让她飞走，真可笑，遗憾原来是自己制造的……遗憾。
在车上的我已睡着，疲累深深缠着我，到达学校已经傍晚，看着时间，还来得及赶最後八点的车，我帮馨瑜拿着行李跟于恒道别後狂奔车站。
「应该还赶的上最後一班车。」我喘着气说。
「呼呼……」馨瑜也喘着气。
在公车上馨瑜已经靠着我肩膀睡着，看着那相似的脸庞，回想着那玩笑，是玩笑吧！但馨瑜怎麽知道？肯定是于恒跟她说的，心里这样想着。
也真搞不懂馨瑜在想些什麽，还有我该不会喜欢上馨瑜了吧！多令我害怕的想法，要是这关系变了我不知道该用什麽态度面对馨瑜。
一个笑声重重打响思考中的我，馨瑜睡着但却笑了一声，害我吓了一跳，馨瑜脸上是愉悦表情。
看着窗外的我忽然想到，好像都没看到丽惠，例会不是也有参加毕业旅行吗？
毕业旅行结束，但离毕业还有一段时间，这段时间班上的人简直是玩疯了，玩乐时间总是特别的快不是吗？没多久到了高职生活的最後一次考试。
毕业考，虽说很没意义，大考都考完了，但碍於学校规定，最後一次在学校的考试、最後一次跟班上在阶梯谈笑着、最後一次打扫、最後一次跟于恒和馨瑜吃着学校招牌凉面。许多最後一次……许多复杂心情交织着。
趁着考完试下午时间我跟于恒、馨瑜和班上一些人约好一起考驾照，到了位於花坛监理站，这时候当然还没驾照，大家也还穿着左边胸口织着学校标志的制服。
「虱目鱼，你题库都看过了吗？」于恒看着题库问着。
「有阿，我昨天来回看了两遍。」我也正复习着题库，馨瑜则是从这三楼窗户看着外头，无聊的跺脚。
随着年纪不算大的服务小姐叫唤下，我们一起到一间教室，里面摆着整齐的桌椅，桌椅上已摆放好试卷和二Ｂ铅笔、擦子。
班上同学大家都差不多，不用几分钟就已把考卷填写完毕，在外等候不一会儿，成绩已出炉。
「我先念明子。」监考的小姐说着。
「以上是没过的同学。」听同学说监理站通常都是这样，会吊人家胃口。
紧接着大伙牵起各自的欧兜迈前往路考地点。我们到已经很多人在等，抱着先考完先解脱的打算，班上同学都排在前面。
看着许多人轻松过关，轮到我时却非常紧张，很莫名的紧张。
看着我摩托车闪起蓝色光芒，发动并已达位置上，主考官的叫喊下在这窄小直线上一不小心冲太快，剩三分之一路段，我靠着不怎麽协调的姿势硬是等七秒过後才离开这直线，接下来的只有看号志行车，很幸运的都是绿灯我ㄧ股气直冲终点。
班上同学也都很顺利，有几位在七秒的直线上出了点小差错，但第二次机会还是顺利过关，至於于恒，也很顺利过关，我想挡车应该比速克达更难考吧。
大家考完也带着愉悦的心情，回去的路上速度快了点，有了驾照感觉有那麽些不一样，也说不出哪里不一样。
大家纷纷转向不同车道，我则是载着馨瑜往家的路途缓慢奔驰着，天空不知哪时已被前方赶来的乌云所遮蔽，眼看等等应该会下大雨。
「快下雨了，我加快速度喔！」我说着并把油门往下压，此时风随之大了些。
「恩……」在後头的馨瑜随着速度的加快悄悄贴近了我些，手也微靠在我腰际。
没想到雨来的如此快，几滴雨过後紧接着是大雨直下。
「还好我车箱随时都有放雨衣，不过只有一件。」停靠在路边的我说
雨衣是钮扣式的，我反穿，馨瑜则是贴紧我的背，多希望这路能更长些，哪怕只有那几公尺，我喜欢下雨天，它带着馨瑜的身影。
也许是下雨天总能更令人把当时的记忆牢记，许多回忆都有着雨天；也或许雨天和回忆有着扯不开的牵扯吧。
紧接着毕业典礼这天只有三年级的上课，不！应该说是参加毕业典，还有一些抱着不甘愿心情来充场面的学弟妹。
司仪开始把典礼一步步推进，在椅子上的我却不再觉得烦燥，而这次典礼却感觉好快，是最後一次的关系吧！
还记得二年级也被拖来充场面，而我们所担任的是最後结束的那一刹那。那一刹那左右两边二楼高的观众席上排着班上同学，手边各拿着两卷彩带在最後一刻用力抛出，不同颜色彩带交织着，为这典礼点缀不少。
不过可恨的是最後收舍也是我们这些可怜的同学，今年轮到我们毕业，好快阿。
讲台上的奖项都颁发完毕，结果我一样也没有，紧接着各位老师持着感伤语气一一说着。可能随着年纪增长，也或许想的更远，对於这些我却没有太多感伤，有的只是不舍。
不舍那带我们如己的国文老师，我们都叫她杨妈妈，还有那面恶心善的教官，那绝美专属於本校的凉面，还有许许多多的不舍，最不舍得的还是班上同学。
离别音乐此时伴奏起，我们离开礼堂，这也代表我们将跟这学校道别。
「同学等等请到中廊找我领毕业证书。」典礼结束班长还是不改那严肃。
「于恒，你有看到馨瑜吗？」我问着。
「馨瑜好像去拿毕业证书。」
「恩……」我接着跑到中廊寻找馨瑜的影子，不知为何总觉得这是非常重要的事，而到底是什麽事我自己也不清楚。
往中廊的路程中遇到了丽惠，丽惠看向我好像有话要说但我此刻并没有停下来，我回头朝丽惠微笑後马上又赶往中廊。
「有看到馨瑜吗？」我问着班长。
「有阿，馨瑜领完毕业证书就走了。」班长一边找着其他同学的毕业证书一边说。
「对了，馨瑜才走没多久，找馨瑜有事吗？」班长接着说。
不等班长抬头我已经以最快速度冲到门口，很着急很着急！我也不懂为何着急。四处看了一下没看到馨瑜的身影，心想馨瑜今天才跟我搭公车来学校，应该还是撘车吧！况且馨瑜应该会等我才对，这样一想心情忽然轻松许多。
正当我还在庆幸之於，正对面闪过馨瑜的身影，在对面车内，如果我眼睛没花的话。
眼前的车子缓慢转向，正要从我的左手边奔驰而去，那一眼间，我只能盯着车内的馨瑜看，而馨瑜却没看到我。
我随着车的行进追随着，眼睛不敢眯一下，多希望此时的馨瑜能抬起头看看窗外，能看看我……但事与愿违，只能看车身离我越来越远。
「虱目鱼，再见！掰掰……」是馨瑜！馨瑜终於看到我了，探出头的馨瑜大喊着。
「我们还会再见吗？」我抬起头大喊着，车子已走远我却听不到馨瑜的声音了。
拖着烦闷的心情，像是有东西慢慢啃食着压抑着，此时好想大喊，但却做不到，任何事情都不想管，心底却只有一个声音〝馨瑜我们还会见面吗？你还会再回来台湾吗？你就这样走了……〞
「虱目鱼你怎麽了？」于恒问着像丧家犬的我。
「没有，馨瑜走了。」我用着缓慢语气说着。
「恩。」于恒好像知道些什麽。
「那你有跟馨瑜说再见吗？」于恒接着说。
「嗯……」我低着头。
那就对了，再见的意思就是会再见面。」于恒在安慰我。
可是馨瑜後面加了掰掰……
掰掰……
整个人好像元气都被抽光似的，我也忘记我是怎麽走到车站，只知道当我回神，看了时间已经晚上九点。
没办法只好用走的回家，在回家这漫长路程中，回忆着……回忆着这短暂时光，为什麽馨瑜又那麽快就离开我的生活圈，为什麽馨瑜不跟我道别就走，为什麽我要去面对这离别的失落感。
今晚月光很明亮，很明亮……明亮到我走了近一小时的脚程都没发觉。
最後一次，那麽多的最後一次，而面对馨瑜的最後一次我却不想要，不想要的原因很杂乱，杂乱到我不知道为何眼睛的泪线突地发达起来。
最後一次……
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