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瞳仁 — 第十二章，也許還可以做朋友
我没接起来，因为我现在不想接电话。
原因就这麽简单，我不想。
而父亲，正向我慢慢的道出从前……
「那是一个令人心碎的雨天，我和你妈妈在医院里痛哭着。」父亲说。
「为什麽呢？」我问。
「因为我和你妈妈一直没办法有小孩，我们不断的到医院做检查，不断请医生帮我们做试管婴儿，可是一直都没有成功。」父亲的眼神在我看来是很心痛的。
「接下来呢？」我张大眼睛问。
「做试管婴儿，其实女生那一方是很累的，你妈妈也已经快受不了，试了一遍又一遍，最後还是没办法的时候，我就劝她放弃了，那天我们在医院两个人哭得不成人样。」父亲说，而我静静的听着。
「後来我们放弃了，然後当我们看见你和你哥的那一瞬间，就决定收养你们了。」父亲用慈爱的眼神看着我。
尽管是那麽爱子心切的神情，我还是从里面跳脱了出来：「你说哥哥？我有哥哥？」
「以前是有的。忘了说，你们兄弟俩很与众不同，虽然当时只是婴儿，可是你们有普通人没有的光采，这也是你妈妈选择你们的原因，你知道，她总是要特别的。」爸爸又想起妈妈了。
「那哥哥去哪里了呢？」我问。
「我不知道，但是我想，如果那一天我没有起来上厕所，也许，你也会被带走。」哥哥，被带走了？
「因为知道你们兄弟俩的与众不同，所以我和你妈妈都知道，总有一天，一定要告诉你们真相，因为你们一定背负了什麽很重大的使命。」父亲对我说。
「那爸爸知道我们怎麽来的吗？」我问。
父亲答：「是从一名妇人手中接过来的，她说她也看得出来你们很不一样，而且她知道是谁把你们丢在那里的，所以她说她很害怕，况且她也养不起这麽多个小孩。」
她知道是谁把我们丢在那里？
她居然知道！为什麽那时候没讲！
「是谁？」我怯怯的问。
「是吸血族。」爸爸的脸色垮了下来。
吸血族？爸爸也知道吸血族？
「爸爸，你为什麽知道吸血族？」我很疑惑。
「你爸爸也曾经年轻过啊！」他大笑。
我说：「什麽意思？」
「不然你以为你怎麽进去那里的？只凭你和他们那些人接触过？」爸爸看起来很得意。
意思是，爸爸也曾经研究过吸血族？
我走後门吗？
「小子，老爸知道你在想什麽，你不是全靠走後门，那种地方也不是靠走後门可以进去的。」我说嘛，我是有实力的。
原来爸年轻的时候也和我做过一样的事情啊。
「很惊讶吧小子！」是啊，是啊，惊讶到说不出话来了，而且就算惊讶，被你这样一讲，哪还有心情惊讶？
很好，经过这段很有深度的ＭａｎＴａｌｋ之後，我知道了一个事实。
本少爷就是那个半人半吸血的家伙。
不过，我哥呢？
原来我有哥哥阿，好想见他一面喔。
此时画面切到了杰森。
「嗯，事情就交给你去办。」黑暗的地下室传来杰森的声音。
「好，那事成之後……」隐约听见一些笑声。
「知道，我会给你钱的。」杰森的声音中透露出不耐烦。
我带着一把鲜花来到伊凡的工作室。
我站在门外，正准备踏进去时，手机响了。
我发现我的手机最近一直响。
什麽时候我变得这麽人气了？
「喂？」我说。
「请问是御村托也先生吗？」电话的另外一头传来陌生的女声。
「没错，我是。」我答。
「这里是莫囸医院，检查报告已经出来了，您要不要过来一趟呢？」虽然字不是写成「末日」，可是念起来就是「末日」、听起来也是「末日」，我说这家医院生意一定不会好到哪里去，谁会去光顾「末日」医院呢？听起来就很绝望。
不过，医院要很多人干嘛？
好像在诅咒人家一样。
「先生？先生您有在听吗？」医院的人员确认着我是否还有在听。
我好像想事情想太久了吼？
「抱歉，不过我现在不方便，可不可以先和我说结果就好？」我很礼貌的说。
「好的，经过比对，这两个指纹是一样的，他们是同一个人喔！」此时我真的感到很後悔。
「嗯，谢谢你喔。」我道。
我可以想像她热情的笑容：「不会。」
我收起电话，眼光移向手上的鲜花。
我知道瞳最喜欢花了。
可是在证实伊凡就是瞳之後，我反而有点送不出去了。
我该怎麽办？我独自站在门外想着。
伊凡说过她不是瞳。
她不想当瞳，对吧？
我不应该让心中所爱为难。
我鼓起勇气，推开门，进去了。
「伊凡！」我看着她唤着。
「？」她转过头来：「御村托也？」
她似乎因为我的转变而感到不解。
因为我不再坚持她是瞳了。
看着她那复杂的眼神，在想些什麽呢？
「对阿，是我，御村托也。」我拿出藏在背後的鲜花：「恭喜你。」
天知道我讲出这句话需要多大的勇气。
「恭喜我？」她虽然不知道为什麽我要恭喜她，但收到花的喜悦还是表现在她脸上。
「对阿，恭喜你，要订婚了。」我露出我自己觉得很不自然的笑容。
「订婚？」我看她一脸疑惑。
被她搞得我也有点疑惑：「对阿，你不是要和杰森订婚了吗？恭喜你们！」
她沉默了一下：「他是有向我求婚，可是…我没答应。」
「你没答应？」我像是被耍了一样：「可是杰森他还拿了订婚喜宴的邀请卡给我。」说完我就要拿出那张令我心痛不已的邀请函。
「你看。」我递给她。
「杰森柏瑞森、伊凡。童」她念出邀请函上的字。
然後很不知所措的看向我。
好尴尬。
我只好笑了笑：「不是也没关系啊！这束花，就当作我想和你交朋友的一点心意好了。」
「朋友？和我？」她说。
「对啊，我们现在是朋友了喔！是了，对吧？」虽然以问号结束，但是这可是肯定句喔！
她反覆的念着这句话：「我们是朋友。」
「好了，朋友，我们出去逛逛吧，整天耗在这哩，多无聊啊！」我拉着她就要跑出工作室。
「可是……」她的心还在她未完成的作品上。
我看了看作品，又看了看她：「没有什麽好可是的，心情好、头脑清楚，才会有好作品啊！」
谁知道杰森把一切都看在眼里。
杰森紧抓着方向盘。
「一切都准备好了吗？」杰森拿起蓝芽耳机。
杰森结束通话，笑着。
「给。」我将饮料拿给伊凡，拿给瞳。
「谢谢。」一抹熟悉的笑，此刻带给我好多感受。
「伊凡，谢谢你。」我这麽说。
她带着不解：「？」
「交到新朋友的感觉真的很好！」其实我想说的是，谢谢你还活着。
「嗯，我也谢谢你。」她喝着饮料，小口小口的喝着。
我们走在路上，一直走、一直走。
没有目的的绕阿绕的，让我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
当时也是，我牵着她的手在街上走阿走的，很累，很开心。
那时候，我还得到了一个香吻。
我该牵她的手吗？我是不是应该要知足？
「托也！」突然听见远方的呼唤。
是齐雪彤。
接着我看着她快步走向我们，我只能说，好煞风景！
「你跟他什麽关系！托也是我的！」齐雪彤劈头就骂向我的她。
「喂！不要一见面就骂人好不好！而且我也不是你的！」我挡在伊凡，也就是瞳的前面。
「居然叫我『喂』！」瞧她的眼睛大得咧！
「说了多少遍，我不是你的。」我再重伸一次。
「伊凡，这位是雪彤，她总是这样，请不要见怪。」听见齐雪彤的名字时，我清楚的看到了她眼神的慌恐。
遇到的熟人越多，就越瞒不了自己是谁吧！
但她还是很有礼貌的伸出手：「我是依凡。」
这场恐怖的相遇总算是勉强落幕了。
「我送你回去吧。」我示意要她上车。
「不用了，有东西明天要交稿我还没完成呢。」她说。
「那好吧，结束之後请杰森来载你吧，一个女孩子晚上一个人时再是很危险的一件事。」我摇下车窗：「我走了。」
「掰掰。」她对我说。
我到便利商店买了一些粮食就回家了。
今天很高兴，我又和瞳成为朋友了。
可是我还是想知道，为什麽她不想当瞳？
问题的答案实在是太多了，我决定明天早上再想。
就这样日复一日，我没有戳破瞳的谎言，虽然我已经去医院拿了检验报告。
我们成为了还不错的朋友。
其实後来想想，她不承认有什麽关系？只要她再次喜欢上我就行了！
隔天清晨，警车包围了我家。
「发生什麽事啊？好吵！」我用棉被摀住耳朵。
就这样子，我赖到睡不下去才起来。
然後照惯例的打开门去检查信箱，却发现一堆人在我家外头。
「御村托也！我们将用杀人罪嫌将你移送法办！」其中一个这样喊着。
「杀人？我又没有杀人！」说完，我的视线才逐渐清晰起来。
是警察。
警察？
「好嘛！等一下啦。我穿个衣服就出去。」我若无其事的关上了门。
结果搞得警察们面面相觑。
一群搞不清楚状况的菜鸟警察。
万一我不出去，他们就打算这样站着吗？
还是说如果我今天睡到大中午，他们就要这样站在太阳底下？
虽然不愿意被带到警察局，但是我想他们也很累了吧。
就随他去吧！我走出门。
接着警车就开往警察局，没有什麽拉拉扯扯的戏码，只是很平静的，往警察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