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又都回到像暑假前那样,杨儁高仍然很爱紧紧黏着我,但是在我郑重申明下已经不再吃我豆腐了,最多言语上调戏。既然是言语上的调戏,我当然就招架得住啦。
杨儁高很不满,他说他还是很想摸摸我,於是我说他可以摸我的头(我很喜欢别人摸我的头)。他表示他超级不满,他想要当特别的那个,像是可以摸我身体之类的。而我表示那个名额被夏远之占走了。嘿嘿,夏远之一胜。
而积木和一全呢,最近疯狂在我们面前晒恩爱,我们现在已经见怪不怪了。再加上因为高二真的忙满多的,我们其实也就只有吃饭时间聚一起而已,假日也都拿出来念书了。幸好半个月後的校庆过了之後我社团就比较没事了。我们约好那时候再来找好玩的事情做。
其实我没有很大的慾望去把我哥给我的一些传说啊啥的解完。真要说的话我只想要帮一全找出那家卖锅烧意面的但菜单上没有锅烧意面的店喔可能有机会可以去找找那家锅烧意面店的秘密,天啊我在绕什麽口令啊。
然後校庆到了。我是管乐的,自然整天还满忙的要表演曲子。听他们说两天都是疯狂打桌游(我们校庆每年都是两天),而且还不用躲教官。因为除非打扑克牌或麻将等等常拿来赌钱的游戏,基本上教官都不太管的。
『你们这三天一整个玩爽爽耶,都抛下我。我不管啦你们一定要加管乐,就这样说定了。』
「不要,假日我要打桌游。」杨儁高首先反对。
『又没关系,反正团练的时间你平常也都在睡觉啊!』
「不要,这样假日都要好早起。」懒人积木表示。
『这样很好耶,可以维持正常生活作息嘛!』
「不要,那样明明是假日却还是会搭上补习班人潮,捷运里面很挤耶。」一全也摇了摇头。
於是,夏远之落败。
校庆就这样欢乐的过了,接下来再一个多礼拜又是段考的日子了。
「欸我们又要开始认真念书了,这次念完我们要来好好打桌游打到爽!」桌游爱好者杨儁高率先发言。他真的是爱桌游爱到疯了啊,哈哈。
「你哪次没有打桌游打到爽的你倒是说说看嘛。我看你乾脆直接打到隔天算了。」积木如此说着。的确是这样,每次考完要不是真的饿得不得了才会去吃饭,不然他都一直打一直打,好像要把一生的份量都打完一样。呃──用这动词怎麽听起来怪怪的。
「也是哦,不然我们这次来点特别的,考前就来玩到疯吧。」
我感觉到积木用眼神发射鄙视光波,「谁要跟你疯啊,我跟我家一全可是好学生呢,我们要乖乖念书。」喂喂别再放闪了啦,我就不是你家的吗可恶!你根本见色忘友嘛!
「嗯嗯我跟积木是好学生就不陪你疯了嘿。」爱妻人士──我仍然坚持积木是被上的那个──连忙附和他家老婆。
「那我们就来玩两个人的吧阿远,你对我最好了一定会陪我玩的对不对。」杨儁高转头看着我,不妥。
『我也要念书啊,考後可以打杀打到爽干麽一定要考前玩啊?』这次段考超多东西要背的耶。
「齁!每天一个小时就好了嘛!你每天都从六点左右念到十点半不累吗?」
了解儁高者如我,怎麽可能就这样被骗了,『不要,你之後一定又会东拖西拖的然後玩完都七晚八晚了。』
求了我很久我都没有答应,「齁!我不要跟你好了。」杨儁高开始屁了。他屁孩起来还满可爱的哈哈。
『好喔,这样就不会被你毛手毛脚了。再见──不,不见。』
「那哪是毛手毛脚啊!那是对我家老婆的关心好不好!不管啦你就是要跟我玩,不然我要使出大绝招罗!」
「不跟我好」不就是大绝招了吗?『我不是你老婆,所以那就是毛手毛脚。好啊你尽管使出大绝招,反正我就是不要。』
於是杨儁高起身走向我。『你想干麽?』
「搔你痒。」他奸笑。
干,还真的是大绝招啊。我起身想逃,最敏感的腰际却已被他抓住。
『啊哈哈哈哈哈哈、停、停啦!』我整个人痒到疯狂扭动,远看还以为有个人在操场里头起乩勒。
「除非你跟我玩,否则,哼哼。」野生的杨儁高使出孩子气!夏远之动弹不得。
『哈哈哈哈、哈哈、好、好啦、我陪、陪你玩啦!停!』当我说出这句话,杨儁高马上停手,真是个乖孩子。不对,我干麽赞美这个可恶的家伙啊!
「嘿嘿,阿远最好了。」说完,他抱住我。
杨儁高是个情绪很好理解的人,尤其是当他开心的时候,他会把所有的情绪都分享给他人,他喜欢拥抱身边的人表示他的喜悦。
杨儁高,难怪大家都喜欢跟他相处。他不只脾气好,跟他相处久了感觉自己的脾气也会变好呢。
然,当我回过神时,突然觉得有东西贴在我唇上。
「……」『……』
『干你是有病亲上瘾了喔,闲闲没事亲我干麽啊!』
「我刚刚有说『阿远最棒了,让小爷亲一个』呀,我想说你一定会躲开的嘛,我原本只打算亲脸颊的,真的!阿远你就原谅我吧!」
我怒,什麽叫作原本只打算亲脸颊啊,根本不应该吧这!但因为这奇怪的理由加上他可怜的求情,我马上笑了开来。『没那麽简单原谅你,让我亲一下就原谅你。』显然的,我体内的顽劣因子跑出来逛街了。
但显然这对杨儁高来说一点也不顽劣,「好喔好喔,远之要亲哪都给亲,亲一百下也行,我绝对一点也不会反抗的!」
『……』於是说到要做到嘛,我倾身打算在杨儁高双唇点一下即退开,没想到在我俩嘴唇相偎的同时杨儁高却伸手压住我的後脑勺不让我退开。
杨儁高的舌头变得更加灵活,在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闯入我的口中享用我的津液。
我真的搞不懂杨儁高了。我不回应他,就让他一个人亲个够。在他的幻影终於不再我脑海中扰乱我的思考後,他却又突然闯入我的心间。
「远之……」他的嘴唇在我的上头摩娑,边用瘖哑的声音叫着我的名字。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他叫我的名字。
你想说什麽?你想做什麽?我努力克制不让我们俩的关系变得更为暧昧,但却可能只因为你一时的冲动就完全瓦解了你知道吗?你的一颦一笑始终都那麽的耀眼。
那只是我不敢说不敢承认,但实际上我却享受着你只对着我展现的撒娇和吃豆腐的行为。我喜欢你总是对我亮出你银白的牙齿。我喜欢你高兴时总爱扑上来抱我。
喜欢一个人何其容易?但要对方也喜欢自己又多麽困难?何况是个异性恋。实实在在的异性恋啊!就算接吻了也依然不会硬的啊。
然後,他退开了。我脑中一片混乱。
「阿远,我──」我看到他开口想说些什麽,但我不敢听。我真的不敢听。
我用恶狠狠的眼神逼退他。『滚,我不想看到你。』我阻止他继续说下去。我假装我很生气。但我一点也不,我不生气,我不坚强,我很怕、我很怕知道答案。老师说的没错,男孩子最容易发泄情绪的方法就是愤怒了,即使明明自己一点也不愤怒。
然後,杨儁高起身离开了,在我眼眶中打转的泪滴就在也承受不住地心引力落下了。
我拚命地哭,不留余力地哭,像是要把一生的份量都哭完似的。
为什麽,为什麽你总是要扰乱我的心智?你到底想做什麽!在我好不容易习惯你的这般姿态後,为什麽又要用另一个姿态出现在我眼前?
你是那麽的耀眼。我又怎麽不去喜欢你?
喜欢一个人很简单,被一个人喜欢也很简单。
但是被你喜欢的人喜欢却很难,难透了。因为杨儁高不喜欢男的,这是摆在那边的事实。
即使你再努力,跑得再快,也不会比光速快,不是吗?这就是事实。
就摆在那里。即使它不动,也能把你崩毁。
就摆在每个人心里。即使你不去想,潜意识依然会无断提醒你。
这就是事实。
我想喜欢你、我想要你喜欢我,但我怎麽能?我不能!
「夏远之,你一个人在那边哭干麽啦!杨儁高呢!」我听到积木的声音,大概是跟一全散步回来之类的吧。
『滚。』
「你在这边哭我最好是会丢你一个人在这里啦!」
『我说滚就滚!干!』我抬头,对着他们咆啸。然後泪水又开始掉。
然後我听到积木和一全走离的脚步声。他们离开了。留下我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