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离开了。
虽然这是早就预料到的事,但真正攻击的那刻你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他温柔地安慰,说着胜者是不可以哭的喔。你一愣,连忙咬牙把剩下的眼泪吞回去,不是因为胜利的是你,而是你怕这样会让即将前往另一个世界的他担心。
於是你就这样忍着,到那个人消失在门後後都没再掉过一滴眼泪。
接下来的日子平静的不可思议。
你照样赖床、照样去上学、照样和朋友玩闹、照样……
那样地恍若日常,却又有什麽真切地改变了。
譬如说没人无奈地替你刷牙洗脸、没人陪你走过上学的路、没人在你身旁静静笑着在其他人太超过时出来制止……
又或是你在看到决斗怪兽时,那种异常的反应。
最开始是一看到就差点情绪溃堤,你拚命告诉自己不哭不哭免得让可能在看的那个人担心。後来过了一段时间,你总算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却觉得呼吸困难,彷佛被人强行压入水中,挣扎着却还是不断下沉,几乎就要失去意识。不得已之下,你只好把那装着卡片的黄金矩和决斗盘锁在柜子深处。
但情况仍没有好转,反而更加严重。
先是你的房间,再来是学校,最後甚至到了街道的各个角落──这城市的一切,通通令你窒息。
在你觉得快不行的时候,那薄薄的一张大学申请书拯救了你。
你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外地的大学,并开始补救你那实在不怎麽好看的成绩。或许是你想离开的意念太过强烈,倒还真的让你以最低限度的成绩考上一所够远也还不错的大学。
於是你开始了第一次的独居生活。
最开始的确是有些手忙脚乱,很多事情都得自己负责,偶尔也会觉得寂寞。所幸学习独立没有花掉你太多的时间,在大学底也交到了几个新朋友──当然,以前那些死党还是有持续联络的。
你也察觉到了自己的一些变化,像是变得比较安静、对外界不像以前那麽有好奇心,彷佛你置身的空间是被隔开来的,发生了什麽事跟你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但你其实不怎麽介意,反正,日子就这样过下去也没什麽不好。
那种窒息感很久都没再出现,当你抱着忐忑不安的心情首次回家时,你惊讶地发现症状消失了,你想着搞不好随着时间过去就会恢复了──直到某次,你和友人们出去吃饭。
你搅弄着杯中的冰块,听着其他人的吵吵闹闹,突然四周安静了下来,你有些诧异地抬头,只见众人的眼睛瞅着你看,杏子的手还捂着城之内的嘴,你对这诡异的情况眨了眨眼,问:「怎麽了?」
「游戏你……没听到吗?」面对杏子小心翼翼地询问,你不解地歪头道:「嗯?」
众人貌似松了一口气,过不久又回到原本吵闹的情况,你则微笑望着。
那一瞬间的胸闷彷佛还残留着,伴随像是心脏被揪紧的疼痛。
听到的是什麽呢?不过几秒钟前的记忆,却是刻意涂抹般的空白。
你停下搅拌饮料的手,叹了口气後再度开始。
算了,也不会是什麽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