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罗!」挥着手跟往不同方向的严落与程巧巧道别,她便转身和夏子然肩并肩走。

吐气又吸气,再吐再吸……反覆的来回後,她鼓起勇气的微抬头看着旁边的人,下定决心。「那个啊……然然你……有喜欢的东西吗?」

夏子然噗嗤笑了出来,对上她的眼睛,里头倒影着自己。「你怎麽突然这样问?」语气充斥着笑意。

「记得你说过我不仔细观察人,包括你。於是我想直接用问的,问你喜欢什麽讨厌什麽还有兴趣啊等等,会比较快。」

夏子然对於她毫无掩饰的话语,嘴角笑意更深,甚至直逼眼眸,晕染开。

「嗯……原来是这样,那我先说我喜欢的东西。比起猫我更喜欢狗,尤其是黄金猎犬那种。食物方面则是偏向面类,还有季节的话则是春天,以及——」

见他真的很认真的说自己的喜爱,讨厌的,以及各式各样的事情,还有他的生日。季雨妃也同样专注的听他说,一一的把每件事都记起来,她还想过要回家把事情全写下,就怕自己忘记。

像现在这样,一点一滴的了解对方、知晓对方的事情,她跟夏子然应该也算缓慢地好起来,熟起来了吧?这般想的她,心情不知不觉好了起来,

「还有呢?你喜欢看什麽类型的电影。」

「科幻类,你呢?」

「我比较喜欢奇幻类的啦,不过跟你喜欢的还蛮像的!这样的话……你喜欢咸的爆米花还是甜的?我喜欢甜的!」

「我也喜欢甜的。」

「真的吗?」季雨妃双眸睁大看着他,充斥惊讶的语气还是掩盖不住稍稍喜悦。「我很少遇到喜欢甜爆米花的男生耶!这算是我们第一个共同的喜好吧!」

「是啊,你那麽开心干嘛,那麽开心……还记得段考吗?」似乎沾上对方的喜悦,他的嘴角不禁上扬,却又忍不住想戳破对方的喜悦。

「段……啊!段考!我都忘……不对啊!有谁会在那麽开心的时候提醒别人快段考了,这样很残忍欸!」

「我啊。」

见对方毫无犹豫说出这句话,季雨妃蓦地笑了出来,肩膀不停抖动,颤抖的声音从嘴里传出。「你、你真的、真的很好笑,我看也只有你会这样回答。」

夏子然看着她,只笑不说。

良久她停了下来,搓揉笑到痛的双颊,才察觉对方没说话,边揉边说。「你干嘛不说话?」

「我在想你都问我,我的喜好了,那怎麽不说说你的。」

「我?」她眯眼笑。「天机不可泄漏。而且以你那麽聪明,不用我说自己也能发觉吧!」

「还天机不可泄漏,你真的很夸张。如果我聪明自己发觉的出来,那向我问我喜好的你是——」故意拉了长音。而夏子然脸上的笑靥,却让人看不出他是有意还是无意。

「夏子然!你又拐弯抹角说我笨!」

「没有错。」

「哼!」季雨妃撇开头,脚步往另一个方向去。「我要回家了!再见!」

夏子然脚步未停,视线落在那只留身影的人身上,喊道。「拜拜!」

两人各自走上回家的路,头也不回,也没再看对方一眼。但这一刻,他们的嘴角都上扬了。

教室内充满着铅笔画卡以及纸翻面的声音,同学们专注的看着眼前的题目,解答出来,就是为了证明这几日来的用功。

冷气机的声音发出极微小声的声音,不停的灌输冷风在这偌大空间,可有些人还是觉得闷热的用手扇风,抑或拉了拉衣领通风,让冷风灌进去。

挂放在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走着,在这静谧的地方,它的声响如同一根针掉在地一般。短针不断顺时针转动,滴答的声音催促着在座考试的人。

夏子然轻吐一口气,检查完最後一次便将画卡纸翻面,为的不是怕隔壁人会偷看,而是这样做他会比较安心。

还有十五分才下课,他将头依靠在臂弯,视线直直向前,映入眼帘的是还在拼命跟题目对抗的季雨妃,看她时不时皱眉或是咬着下唇,好像她面对的难题是多困难一样,让她怎麽想都想不透。

嘴角扬起一抹微笑,夏子然闭起双眼,决定小歇一下。

没人发现到季雨妃原先僵硬的身子松懈下来,作答的速度也变快。虽然她并不是那种考试或做事情有人在一旁看,会不自在不舒服的人,可是她却在夏子然看她的时後,有所感觉。

有一种怪怪的感觉,可她也说不上来。

「时间到,停笔,最後一位往前收。」监考老师推了推鼻上的眼镜。

正用余光瞄见夏子然的她被老师的声音吓了一跳,这才发现钟声已响。随即发现夏子然的眼睛睁开,里头未有睡意,她赶紧故作自然的将桌上的画卡纸与题目卷交给要收的同学,在心底吐了一口气,便转头面向夏子然,露出大大笑容。

「终於考完试了!感觉自己好像经历一场大战一样,现在好累啊。」

夸张的说法果然让夏子然没发觉到她的怪异。「累?正常来说不是都要很开心吗?」

「这你就不知道了,用脑力做事比用手脚做事还累,更何况我们今天考的全是一些要绞尽脑汁的科,先是历史再来是数学还有国文!根本就是接二连三要让学生累垮!」

「都考完还想那麽多,要不,等会我们去婆婆那吃冰,如何?」

第三人的声音插入他们其中,两人一起抬头,说话的人正是严落,他的肩上背着学校书包,一手搭在上头。

「可是我跟巧巧说好要买东西,不能去。」季雨妃收拾东西,回应。

「这样啊,那子然你呢?」

「不,今天我打算直接回家。」

「回家干嘛?」

「我妈要我早点回家吃晚饭。」

「啧啧,好吧,那我就跟其他人去打篮球,如果没事我就先走了。」

见严落已经转身准备走了,季雨妃突然连忙喊道。「等等等!明天是假日,要不要我们一起去淡水!」

接着她指着夏子然,让他们的目光放在他身上。「他还没去过,我们就一起陪他去吧!而且我也好久没去了。反正都考完试了,也没有什麽事要忙,对吧!」

夏子然看着她的侧脸,眸中充斥惊诧,没想到他第一天转来这的话,她还记得。

也承诺了自己的诺言。

「当然好啊,那有什麽问题。」严落一口答应,露齿微笑。「我先走了,拜。」随後转身走向站在教室门口等他的人。

「我也没问题。」听见他们谈话的程巧巧走过来,也露出笑容答应。

「那太好了!我自然也没问题可以去,既然大家都能去,身为主角的你该不会不能去吧?」

看见季雨妃开心的模样,他自然无法拒绝,更何况他自己也很期待。「我可以去。约什麽时候?」

「学校附近不是有间全家,全家那边有个公车站有到淡水,我们约十ㄧ点半如何?到那顺便吃午餐!」

「好,那我晚上在传简讯跟严落说。」

「太好了!那我先跟巧巧走罗,拜拜!」

「拜拜。」夏子然看着她们两人,抬起手挥别。

那一天他带的喜悦的心情回到家,金黄色的光辉斜斜照入客厅,让桌上的餐盘显得更加明显,看起来十分可口,不晓得是哪间餐厅的食物。

原先想喊出口的两字被他活活噎下,他将书包放在沙发上,看着眼前的菜肴,随即背靠沙发,闭起双眼,有股浓浓的疲倦感涌上。

明知道抱着期待的心情,换来的永远是失落,他却还是相信着。

相信爸妈会在家等他一起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