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话•月镜

少年似茫然似惊悸瞪圆的眼中,交织着无以言表的痛楚和迷乱。

醉生梦死的沉堕和痛苦。

伤到你了,无论是之前那突如其来的死讯,还是此刻坚硬楔入的欲望。

然而绵密卷裹的黏壁是那麽的灼烫缠绵。

无比渴望般地紧紧缠绕上来,密密吸附,不愿留下哪怕一丝空隙的热情。

扼杀呼吸!

比记忆中仿佛更细瘦了几分的腰肢无助地颤抖着。

少年没有回答,但是此刻也不需要回答,哆嗦般的嘴唇微微开启,如卷翘的蕾瓣,吐出清新芳甜的香息,吻多少次都不会觉得够地将嘴唇覆上,少年立即如溺水的人抓住最後一根浮木般恨恨地咬住了他的唇,似是要发泄出那对谁都无法倾诉的惊恐,唇间尝到了血味,尖锐的刺痛,白哉却益发兴奋起来,是的,我明白的,你的心情,而自己呢?确确实实,如同对少年所说的,即便自信满满,却也在命运的湍流中心怀惴惴,所以……原本所计画的温柔竟是不需要的麽?对两人都是……那麽……

咬得很重,这只野猫……白哉再不留情地压迫下去迫使少年大大张开了口腔,然後野蛮地侵进去,肆意掠夺。

少年不甘失败地回吻,不,在两个人激烈情绪的驱使下,这个吻该称作撕咬才对,就像两只孤独的兽,疯狂地交缠,为这短暂如阳光前的草露的交会。

缠紧少年的舌,反复摩擦反复纠结,舌苔涌起浓稠的甘美,而那甜美的小舌终於在蛇一般的绞缠中失去了反抗之力,无力放软了任由白哉索求,白哉恋恋不舍地缠绵了好一阵子,才突然放开,低低地笑了起来。

——就是一个吻而已,少年人才发泄过的火热便又硬了起来,精神满满地抵住了他的下腹。

这麽敏感又热情的身体!

“又起来了……还真是欲求不满啊,一护!”

急急大口喘息的少年闻言羞愧无地的转过脸去,包容着白哉坚挺欲望的内径却是狠狠一缩。

早就到了崩溃边缘的火热被这麽粘腻地挤压着,再也无法忍耐多一刻了!

白哉倏地直起上身,扣住被架高的双膝,毫不迟疑地抽退到快要脱出,然後用力挺腰,将满溢的爱欲完全埋入。

滑腻的内壁如上好的丝绸,可是上好的丝绸也没有那样迷乱的温度和挛缩!

摩擦间快感如飞溅的泉,高高喷涌!

洗刷过身心,是久违的畅快和沉醉!

一开始就停不下来了!

白哉觉得自己急切得就像初尝情事的小毛头。

然而少年的反应让他只会变本加厉——因为激烈的撞击而不停弯折的纤瘦身体泛上了迷人的吉野樱红,上面撒满的瓣瓣爱痕就如落花的翩跹,娇艳又迷乱,少年惊惶的挣动白哉已经分不清是到底是挣扎还是迎合,却淩乱得那麽生动,沙哑的呻吟和惊呼交叠断续,琉璃眸子里涌上一层又一层透明的浮水,浮水上晃荡着破碎的月光……

“啊啊……不要……不要一开始就……”少年急遽起伏着胸膛迸出浓厚的喘息,“就这麽快……啊啊……慢……”

“慢不下来了……你裹得我这麽紧……”用令少年羞耻的话语刺激他,身体的反应就会更加激烈,白哉使用着上次彻底探索过少年身体所有而得来的经验,不放松的强劲抽动反而加快了频率也加大了幅度,一次又一次深深地,重重地贯穿到最深处,令少年挣扎着不停拉扯着颈子,泪水涌溢得更凶,却徒劳地否认着他的感觉,“才……才没……”

可是内里却益发柔腻而绵密地抽搐起来。

白哉瞬间屏住了呼吸,“呃……唔,还说没有……刚刚……感觉到了吗?一护好厉害……”

重重一个挺身,猛烈穿透那纠结的紧窒直到最深,白哉和少年同时迸出的淫欲喘息撞击四壁,感官都在这浓烈无伦的冲击下紊乱了,屋宇逼仄地压迫下来,摇摇欲坠。

前後揉动得越来越激烈,劲健的腰身曼妙摇摆,将欲望的锋刃一次次重重楔入,而少年在侵略下无法克制地低泣喘息,徒劳否认着,身体却激动无比地迎合,索求着更多般的频密抽搐着,抽送的瞬间,白哉几乎觉得那包裹着自己的花蕾在鲜活呼吸,淫媚吞吐。

纤瘦的身体无助翻腾于月光和汗水的浸浴之中,欲望的酡红浓郁汇集在他清瘦的腮颊中央,那夸张的,近乎不正常的鲜红似乎随时会涨裂开表面的纹理而渗出血来,拼命翕张的鼻翼和上下滚动的小巧喉结都诉说着他的激动。

无比的热情,无比的敏感,无比的快乐,然而在这近乎疯狂的迎合中,却又满溢出无法释怀的惊恐和痛苦。

不想失去我……听得到,你发自深心的呼唤……

怕是自己都未必明白这份心情吧……於是只能在这样的疯狂中释放……

深沉的怜惜,狂热的爱慕,一并在胸膛中纷乱燃烧,燃烧的核心处,那冷静的,坚硬的,是什麽都能拿来利用的慎密计谋。

傻孩子……

故意将你引导到这样的心境,我想夺取的,想占有的,是你未来的所有啊……不会允许让你有机会爱上任何人,不会允许任何人触及到你的心,不会让你再有机会离我远去,不会让你得到,除了我之外的任何选择!

陷得更深吧……然後即使说着还在恨,你也不可能脱离这份桎梏了……

而我……一步步踏入到你的深处的我,卑鄙地为此喜悦着……

激情难抑地一把抱起少年重重压在了欲刃上,少年惊慌于腰肢都会被折断的急骤姿势变换中,未曾受伤的手臂紧紧地搂住了白哉的颈子,“啊啊啊……太深……啊……不要……”

“抱紧我……”白哉呢喃着,毫不停留地扣住那滑腻的不盈一握的诱人腰肢提起按下,发出舒畅的叹息,“真棒……一护……你的里面……都湿透了哦……这麽舒服吗?”

“闭……闭嘴啊啊……呀啊……”不放松的按压,由下往上的撞击,少年的身体在男子怀中不停弹跳着,摇曳生姿,绚丽的发丝也随着激烈的起伏而摇晃飞扬,又丝丝缕缕淩乱地被汗水粘在了颈项和颊侧,无法克制的呻吟越来越艳丽,而抽送间靡乱的水声也越来越响亮,一切都向着无法停止的方向奔流而去。

正要去亲吻面前翕张着吐出诱惑的红唇,却发现少年的视线在背後某个方向凝固了,身体也突然僵硬起来,白哉略微讶然,顺着少年的视线看去,然後明白了,“怎麽……看到了会很介意吗?”

那是一座相当大的镜屏,高度恰好是跟坐高相当,沉重的檀木底座镶嵌的是来自南洋的商人所赠送的玻璃镜,非常清晰地映照出交缠的两人的身姿,偶然瞥见的少年,当然会受到过大的冲击——虽然足够羞耻於自身的反应,但是,还不曾看到过他自己在情事中的表情呢!

果然,少年鸵鸟般闭紧了眼,面颊的羞色比鲜血更红,比红茶更艳,“混蛋……怎麽会有这种……这种东西!”

“这可是很珍稀的物件呢……不想好好看看吗?”戏谑的调侃令得男子低沉的声线吐了油脂般滑润,一护顿时受惊地张大眼推挤着他的胸膛,“你要干什……啊……不……放、放开!”

就着交合的姿势一下被抱着站起,走向那座镜屏,一护哪里还不明白男人想做什麽,痛恨着自己居然会心软放任而陷入这种境地,他拼命挣扎着想要脱离对方的怀抱,然而脚步一动,牵扯着深嵌体内的火热的摩擦,加上身体自然下坠的压迫,那种感觉……甜腻呻吟出声的瞬间,腰肢都软塌着没了力气,而就这麽一会儿工夫,两人已经到了镜屏面前。

“不……讨厌……你这混蛋……”在男人有力的臂膀下,因为欲望的侵蚀而无力身体就像被轻而易举玩弄的人偶一样,身体从面对面的姿势转成了背对着男人,这下,两人都面对着那面灯光和月色下明晃晃的镜子了。

“不要太……过分了啊啊……”

“没办法……一直很想让你看看呢……”双腿被往两侧大大分开,眼睁睁地看见身体被举高,压下,火红粗大的欲刃是怎样出没在自己体内,而身前挺翘的茎芽因为内径被粗大摩擦的快感一阵活跃的弹跳,莹红的尖端吐出晶亮的液体,过於淫靡的景象让一护完全无法正视——那个无助依偎在男人的怀中,因为被粗大穿刺而发出淫乱叫喊,露出餍足的艳丽的表情并且喜悦地哭泣出来的人,是自己吗?

面貌熟悉,神情却陌生得简直换了一个人似的……却又焕发出诱惑着人不得不看的艳丽和魅惑……

“混蛋……混蛋……”哭泣着咒駡,一护紧紧闭上眼睛试图逃避,然而男子狡猾地用膨大的伞端重重戳刺在快乐的焦点上,令一护无法克制地呼喊出声,一触即发的身体不由得为那强烈得近乎昏厥的快感而痉挛起来,男人在身後咬住了耳垂,吹吐的热气送入了耳道,酥痒麻痹不一而足,“一护……我要你看着……”

那不是请求,是命令!

过分……太过分了……

“不要……不要……”负隅顽抗地死活不肯睁开眼睛。

“你会要的……”自信满满的声音贯穿入脑海,身体被高高抬起猛地压下,那对准了焦点的穿刺瞬间仿佛要穿透柔软的内壁,是快感吗?不,强烈到极致的快感已经与痛楚无异,却比痛楚更难忍耐,猛地弓起了腰肢,一护受不了地尖叫出声,“不啊啊啊……”

火热真的停住了,停在了那一点上,大掌扣住腰肢一阵用力,火热顿时在那一点碾压起来,再度飙升的感官令心脏突然都停止了,意识里只剩下那没顶的快意浪潮,要将所有吞没,碾碎,意识瞬间陷入了一片雪花般的空白,飘飘忽忽地涣散开来,而破碎的啜泣细细漂浮在空中,一护好一会儿才意识到,那是自己哭泣的声音,不是之前那样的压抑下的低泣,而是孩子般无法忍耐只能诉诸泪水和声音的痛哭,“不要……不要了……我……啊啊……”

火热的掌心扣住了弹跳着溢出更多泪水的茎芽,“这里……好多呢……”

轻拢慢捻,挑拨着已经快到极限的欲望,“是不是……又要出来了?”

“啊……啊啊……不要……不要摸那里……”火上浇油的爱抚粉碎了少年的哭泣,令他上气不接下气般的起伏着,抽吸着,但是得到的强烈感觉,却从後蕾柔腻的挛缩完全反映出来,“不……不行了………放……啊啊……”

“那……睁开眼睛?”手掌继续那快要将人逼疯的摩挲,而无论腰身如何躲闪,火热都能准确地摩擦到那敏感的一点,受不了了……再也……只要能从这里面解脱出来,怎麽样都……反正都丢脸已经到这个地步了……

自暴自弃睁开了泪雾朦胧的眼,瞬即又被那淫靡到惊悚的视觉所冲击,在男子掌心的茎芽是鲜烈的火红,腰肢受不了地扭动着,交缠的肢体,淫乱的姿势和动作,太难堪了……一护气愤地瞪向镜中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男子,“我看……可以了吧?!”

男子满意地勾起了唇角,“啊……好好看着吧……一护……然後永远记住……”

摩挲茎芽的手离开了,男子手臂圈住了腰,那有力的触感简直让人浑身发抖,然後,暂时打断的情事再度狂野展开。

敞开的身体,火热的楔入,感官无法忽略哪怕一分,而视觉也分毫不差的映射入眼,继而深印脑海:淫乱哭泣的脸,无助躺在男子怀中的身体,狂乱扭摆的腰,颤抖着的双膝,和不停蜷曲在快乐中的脚趾,无不明证着自己在这种行为中得到了多大的愉悦,而男子漫上轻红的俊美面颊,不停逸出赞叹喘息的薄红嘴唇,被汗水浸湿的发丝和眉眼,冰冽融化了,融成了这个充满热情和欲望地拥抱着自己,占有着自己,过分地逼迫着自己却也仿佛拥抱唯一所爱的男人,迷乱的眼光最後凝定在男子一瞬不停凝视着自己的深黑眼眸深处,专注,执着,坚定,却也充溢着怜爱和眷恋的眼神,两人的眼神在镜子的折射下交汇了,男子轻轻含住了他的耳垂,在耳边呢喃的音色甜美如同沁透了蜂蜜,“一护……看到了吗?你的表情,很美……我非常,非常,喜欢……”

“是我……让你变成这样的……我只是想让你看到……只有我……”

低沉的声音敲击在耳膜上,甘美的麻痹以那里为中心漾开,直到大脑也为那蜂蜜样甘甜所浸透,“射出来吧……你高潮的模样,比一千棵樱花盛开都要炫目啊……”

一直堆积着越来越高的快感,顿时被这句话所诱发着轰然爆开,在下腹,在全身,在脑髓,挺翘的茎芽抽搐着,白浊飞溅而出,落在镜面上,粘腻地拉成长丝滑下,而身体在男子怀中抽搐起来,弓起,筋肉痉挛着,拔尖的呻吟,狂喜的哭泣,娇艳至无法形容的面容,飞扬着甩开的发丝纷纷柔软的回落,眼前的一切终於模糊在一片荡漾的水色之下。

几下要将人撕裂般的深进後,男子手臂死死勒紧了他的腰肢,从咽喉里发出模糊而危险的声音。

然後一护感到男人的所有都灌注在自己的体内了。

“我想抱的人,只有你一个。”低沉的呢喃在耳边响起,“唯一的……”

那一刻,泪水滑落,而一护在明亮折射着灯光和月光的明镜中,看见了自己裸露着再无遮掩的心。

“我讨厌你……讨厌极了……”他无法面对地用手背掩住了眼睛,反复地强调。

而男子只是温柔地将他瘫软的身体压倒在地面,抽退的火热完全不曾软化地再度侵进,在高潮後敏感无比的内壁激起毒药般的酥麻,“我知道……但是对於你,我也是唯一的,这一点毫无疑问。”

和缓而渐渐激昂地将他的欲望再度撩起,这次,男子侵占得极其温柔,仿佛要跟少年缠绵至时间和命运所能抵达的极尽。

“唔啊……你……你就不怕明天因为腿软……被人干掉……”

“多虑了,一护……再说你现在也受不住太多次吧……就再一次……”逆光中只看得见薄红唇角那一丝魅惑的弧度,汗水滴落,在肌肤上吧嗒溅开,溶蚀的温度,“不用担心……一护都这麽鼓励我了……”

“鬼才担心……啊……啊哈……”

“嘴硬的家伙……”

宠溺般的低喃声中,男人不由分说地吻了上来,不再给一护说话的机会,缠绵的吻,缠绵的结合,胸膛紧贴着胸膛,侵占的震动,心跳的交叠,织就了一张绵绵密密的大网,将一护牢牢锁缚。

於是镜里镜外,都无处遁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