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白一古和风]月夜物语 — 第四話•浮生

第四话•浮生

镇上的工作,是早之前就没去了。

不仅仅是每次都会带伤回来而不得不在家养伤的关系。

只是终於知道了自己的弱小。

那个人……朽木白哉,太强!

明明还那麽的年轻,释放出来的威压,却绝不比父亲难得认真的时候弱上半分。

第一次落败之後,一护只是沉浸在失败的沮丧和被要刺杀的对象仿佛看路边不屑一顾的石子般的愠恼之中。

还不知道怕。

後来才明白,那只是因为两人之间的差距太大,朽木白哉一开始也根本没使出真正的实力,於是以为只要努力,就可以追上,然後有朝一日战胜对方。

一次次不知深浅的挑衅,他从落败中汲取经验,努力练习,感觉得到自己一天天明显的进步,然後再次前去,再次失败……一护性子中天生有一份执拗,越是挫折,越是不愿意放弃,每次看到朽木白哉那冷漠傲慢的眼神,他就涌起一股血液都滚烫的冲动。

——想超越那个人!

——想打破那傲慢的眼神和不为所动的表情!

——想成为那个强大如不可逾越的高山般的男子真正的对手!

然而越是进步,才越真切体会到对方的强。

渐渐看到了彼此的距离,渐渐能感觉到那份内敛威压的可怕,渐渐明晰了自己的目标。

是的,父亲生前就说过,知道畏惧并不是可耻的事情,只有清楚知道,懂得敬畏,才有超越的可能。

我一定能做到!

事实也是如此,一步步变强,在朽木白哉手下支持的时间越来越长,越来越看得清他的动作和意图,对方的眼神,也终於有所变化,开始正视,开始有了几分认真,开始在对战中从静漠中翻涌起炽热的火光。

焦躁着游子的病情,苛责着自己变强的速度太慢,然而内心深处,未尝不曾喜悦於这种变化。

可是一切都变了。

在那一个充满了混乱、痛苦、刀刃锋利的寒光、鲜血的气息和重创自尊的羞辱的,月夜。

为什麽要做这种事!

我宁肯你是杀了我啊!

不愿稍作回想的记忆一旦浮起就无法压下,少年的身体,即使是在澳热的夏天,也不由得为那份刻印在骨血中的恐惧和创痛而瑟瑟发抖。

身体被暴力撬开的巨大痛楚,撕裂般的强烈刺穿,一次次残酷的深入律动中,被烧红的烙铁反复烙印反复伤害的酷刑,嘲讽的眼嘲讽的脸嘲讽的声音,可是其中最可怕的,却是对方享受于自己莫大痛苦的愉悦,在声音,表情,鲜润的肤色,滚落的汗水中里无处不在的愉悦!

就是这样的强迫和惊恐……居然……居然还被挑起了欲望,在男人身下暴露出羞惭欲死的丑态,还在高潮的瞬间,忘我地沉醉其中,然後……那份鞭挞而来羞辱,才更加的痛不欲生,将肉体和心灵伤得体无完肤。

从不曾体验过憎恨的心,生平第一次,被这种负面的黑暗的沉重情感填满了。

满得要将跳动的血红器官涨破!

满得要灌满了血管,将管壁都蚀穿!

一护并不明白,他以为是憎恨的东西,其实更多的,是由难以置信的痛苦转变而来。

因为不知不觉产生的憧憬和敬畏,因为一次次被宽容後所确立的无谓信任。

因为他还太年轻,太天真,太简单,太直来直去。

但是他只知道,从那个月夜开始,他,黑崎一护,恨朽木白哉,非常恨!

恨到要以对方的鲜血和死亡,才能洗去耻辱,消弭这份无时无刻都折磨着他的痛苦。

握紧了手中的刀,少年跨前,劈斩,黑得不吸收也不反射一丝光亮的刀锋斩开空气,那份从心头涌出的暗色憎恨,似乎也融入了刀锋,尖锐得伤人,更伤己。

朽木白哉,你给我洗乾净脖子等着!

我会杀了你,一定会!

盛夏最热的天气过去了。

浓荫依然,蝉鸣却减了喧嚣,流转而过的风中,也有了些许的清爽凉意。

庭前流水幽咽柔滑,那深碧的苔藓,已经从水下爬上了台阶,斑驳剥蚀,将水色映得更加幽深。

点点金光透过浓荫染绿的空气洒落在青草和绿苔之上,风摇枝叶,洒下的点点鎏金也活泼跳跃变幻。

端起茶盏,白哉突然就出神了。

阳光的色彩……原来是这般明亮灼热,让静漠的心和情绪,也不由得染上了那份热度和亮光。

就像……

摇摇头甩开莫名就翻涌上来的感慨,白哉不得不注意到,自己最近发呆的时间,确乎变多了。

总是没有徵兆地就停滞了思维,或者是被一抹鲜亮的颜色吸去了注意力。

橘色……

是那孩子的颜色。

白哉暗恼为什麽老是会想起。

那夜之後已经过了一个多月,都没有再出现。

应该是不会来了。

该觉得放心,然後再不想的,要考虑的事情有很多,收割季节快要结束,迫在眉睫的征战总有千头万绪,必须一一安排妥当,而一直以来心头的隐忧和怀疑,也时刻困扰着白哉。

但是潜伏在本家的暗间一直没有传来消息。

不能轻易让人去联系,只能耐心等待。

但是如果在开战时机到来时还没有确切消息来证实心中的猜测,那麽是不是要开战,都无法轻易决定。

或许是多心了,然而救了他多次的直觉总是警醒着白哉,让他不能轻易释然。

一旦决定错误,後果不堪设想。

平民有平民的烦恼和痛苦,看似前程无量的朽木少主,也有不可能没有自身的烦恼和痛苦。

这世上,只有没有力量的弱者,才能享有所谓的“和平”,然而这种只能任强权者宰割摆布而一味忍耐顺从的和平,何其虚假,何其的短暂不稳。

稍微一个风浪,就可以湮没其间,屍骨无存。

想要主宰自己的命运,只有踏上力量和权势的道路。

然而拥有力量和权势又如何?只会陷入更深的倾轧和纷争而已。

只能尽力向更高处,然後陷得更深。

无解的怪圈。

可是无路可退,因为退即是死。

这浮生的命途,大概也只如枝头的鲜花,草叶上的露水一样吧,总是转瞬即逝,凋了芳华。

诸行无常,众生皆苦。

欢愉总是太过短暂。

所以一开始不曾下手杀死少年,所以一日日纵容了他的挑衅,所以……才有了那一夜的混乱和放纵。

不会再来了,这是自己的决定,也是下了狠手的必然结果。

但是……并没能让少年从自己的世界消失。

淡淡叹息中,他饮下杯中因为变凉而愈加苦涩的茶水,也饮下了心头无法驱散的寂寞。

原来,在每一个刀剑相交的月夜,被那双火热又清澈的眼瞳燃烧起战意紧紧瞪视的时候,在沸腾了血液的快乐中沉溺着无法自拔的,是自己。

因为不想伤害而狠心下手伤害,将之驱走却又任身影在心头勾留不散,朽木白哉,就是这麽个矛盾到无可救药的男人啊!

“游子,今天的气色好了很多呢!”

练刀归来的少年边擦着满头的大汗,边观察着递过布巾然後开开心心坐在自己身边的妹妹,郁郁的神态中因了几分欢喜而明亮起来。

金茶发的女孩抿嘴笑了起来,“嗯,我也这麽觉得呢!好像身体轻了很多!”

夏梨因为这一个多月来哥哥都没有去做危险的事情,心情好了自然也吃睡得好了,笑容自然明爽不少,“说不定就这样慢慢好了呢!”

“啊……是啊,一定会好的!”一护将头发在头顶紮紧,无奈道,“你们两个,这麽粘着我是要干嘛啊,看不出我要洗澡了吗?”

“嘻嘻……”女孩子们脆生生地笑了起来,“一护哥害羞了呢!”

“去去……等洗好了我们再来说话!”

“讨厌啦,大哥成天不见踪影,我们很想你嘛!”游子撒娇地拉住哥哥的衣角,“我今天做了炸豆腐果和芝麻小鱼哦!”

“啊……真是太好了!游子的手艺最赞了!”做出馋涎的样子,一护将妹妹们推到了门外去,“你们先准备一下,我马上就来吃!”

“好的,要快点哦!”女孩子们拉着手跑走了。

少年脱下衣物坐进了浴桶,舒服地吐了口气。

游子的身体能有起色当然让人高兴,但是他并没忘记医师的话。

夏天的气候对病情有利,但是一旦入了秋,只怕就麻烦了。

病根并不是那麽容易去掉的。

可怜的游子……还这麽小,就要忍受这麽多的痛苦……

夏梨也是,小小年纪就要照顾游子,照顾经常受伤的自己,操持家中诸多杂事……还要为自己担惊受怕。

是个不称职的哥哥……

沉沉地思虑着,少年擦洗的手不经意间掠过胸前的红蕊,一阵酥麻突然以那里为中心漾开,然後粉色的乳尖就在水中尖挺起来。

先是惊愕,继而羞恼地瞪视着水中那一点的嫣红。

水是凉的,但是清润的凉意似乎仅仅能沁染表层的肌肤,而肌肤下,却不受控制地流转着一丝丝难言的燥热。

可恶……怎麽会这样?!

烦躁从水中站起,胡乱几下擦干身体,少年快速地裹上了白单衣,然後是外袍。

又是一愣。

这件明显偏大的外袍……是那个人施舍给他的。

本来自己是要扔掉的,但是夏梨说,这麽好的料子,扔掉太可惜了,所以硬是将之留了下来。

妹妹似乎洞悉了什麽的眼神让一护十分狼狈,也就说不出反对的理由。

夏梨这麽做并没有错,家里的钱大多花在买药上,哪有多余来做新衣,洗了另一件替换的之後,别的衣物在这个季节却嫌太热了。

但是一穿起,浑身就不自在得厉害。

气苦地摇摇头不愿再多想,草草将腰带束起,放下发丝冲洗了一通,就这麽湿漉漉地披散着,开门去吃晚餐。

西天夕阳绚丽似火。

燃烧的光色,火热而张扬。

仿佛应和着身体深处尚未消弭的热度,混沌了眼前的一切。

火焰灼烧的热度蔓延到脸颊和小腹。

神智仿佛也在那种昏乱中一片模糊。

罪孽的热度和愉悦,和着强烈至永生难忘的痛楚,一并侵犯到身体和灵魂深处。

心脏都异样而痛苦地扭曲起来。

梦魇般不真实。

少年站立不稳般的靠在了身後的墙壁上。

什麽时候起,就经常会有这样的恍惚了?

不知道身在何方,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这一切的喜怒悲愁,爱恨嗔怨,都究竟是为的什麽。

不知道……

好累……

“一护哥?”游子从房里探出头来,“在发什麽呆啊?吃饭啦!”

少年这才回过神来。

迎着妹妹也被夕阳渲染得明丽的笑容,他大踏步向前走去。

至少……我还有你们……

一生要守护的笑容,和幸福。

无论要付出什麽样的代价,都无所谓。

“少主!”半跪的黑衣暗卫将一个小小的纸卷呈上。

端坐的白哉接过,打了开来。

室内的气息突然变得无比沉重而冰冷。

暗卫不敢抬头。

“下去吧。”

“是。”如释重负地退下。

门关上,白哉面无表情的脸上,掠过了一丝狠厉和阴冷。

果然……自己的直觉是对的!

什麽公平遴选,什麽不可更改的规矩,其实都已经被收买,人选早就内定成现任当家的亲子,却故意在这几年将自己推出来做幌子。

一个挡箭牌而已。

毕竟祖父已经过世了,人走茶凉,那明里暗里前来示好的慈祥下面,原来全是算计,全是险恶。

将他推到了风口浪尖!

这几年承受了多少艰险,结果不过是他们的设计而已麽?

将纸条捻成碎粉,白哉站了起来。

都已经逼到悬崖边上了,那又何须再有顾忌!

要拿我朽木白哉当幌子……可不是这麽便宜的事情。

我要你们聪明反被聪明误!

表面还是维持着风平浪静,有条不紊,毕竟,城里乃至自己的部下中间一定有奸细,异动只会引起不必要的警惕。

虽然总是从容不迫,然而心的疲累,是无法言喻的。

无人可以分担。

部下,需要的是忠诚,以及对主君的绝对信心,而主君,则不能在部下前显示任何的犹豫和软弱。

朽木白哉没有朋友,也没有能让他完全放心的人。

虽然这几年来渐渐培植了自己的势力,但是跟本家雄厚的沉淀相比,到底还是单薄了,因此处境怎麽衡量也不算乐观。

只有在静夜无人的时候,年轻的他才会多少任心头的苦闷和疲惫流露出来,尽数发泄在挥舞的长刀之中。

汗液满背流淌而下的瞬间,仿佛那些压力和疲惫,也随之离体而去。

但不过是暂时的。

月总是清冷悬挂高空,冷眼观望着着人间的一切纷争和痛苦。

却又在清冷中含着朦胧,在朦胧中播下荆棘的种子。

会开出欲望绯红的花,也会张开紮人出血的刺。

有什麽堵塞着,想要寻找喷涌的孔道。

苦闷。

寂寞。

不甘。

悲哀的觉悟。

星月下的浮梦和不可实现的渴望。

心就在这样的重压下辗转求存。

垂下握刀的手,低沉的喘息中,气息平复了,心却依然隐痛深深。

我到底在期待着什麽?!

由远及近的兵刃交击声突然传入耳内。

全身一震。

白哉习惯性地向着空落的墙头扬起了脸。

冷月,青空,薄云,手执长刀跃上墙头的少年绚丽长发在风中飞扬的姿态极其美丽,清澈而艳丽的眼瞳狠狠地瞪住了他,“朽木白哉,纳命来!”

那样的眼神,所蕴含的毫无疑问,是憎恨的色彩。

浓郁,又火热,淩厉,更激烈。

一瞬间,欢喜和悲伤,愤怒和痛苦,诸多矛盾的情感在白哉的胸口交织成一团,猛烈喷薄而出。

又到了讲古时间:於是有亲就疑惑了,过去日本这麽开放,怎麽到了现代反倒不一样了呢?说起来,过去日本真的是很开放的,并没有很强烈的贞洁观念,有强烈的多神教和母系氏族社会的影子,还有“夜这”的风俗,就是夜袭啦,即男子於夜晚进入女子卧室偷香窃玉,天明离去,对象呢,少女寡妇甚至有妇之夫都是物件,不过已婚女子必须是丈夫或者同居人不在家才可以夜袭哦,村落中一般分青年组和女儿组,抽签决定物件,当然可以凭本人的喜好调整,不必勉强接受讨厌的物件

乡村是这样的,城市呢?有吉原这样子的地方啊,不过那是要花钱的哦,很多平民照样会有夜袭呢

直到明治革新之後,为了确立文明开化的新道德,引进西方一夫一妻制的性爱观和恋爱观,崇拜处女膜,於是传统性风俗被压制了……

最近扬州城创建文明城市检查呢,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我们也是战战兢兢啊……上班老老实实的报纸都不能看……周末我又要值班,更新大概要延缓一两天啦……不好意思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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