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楼珠丹犹豫了许久,才开了口:「还是让擎天住过来吧。」沉然瞬间就像在大冬天被人泼了桶冷水,温度从头冷到脚,他最不愿意发生的事发生了。
「可汗,以他的身份根本不配和您住在一起!而且叶小姐暴躁,万一伤了您怎麽办!」沉然慷慨激昂,声音很大却换来贺楼珠丹的温暖的笑容,「这才像本王认识的沉然。最近本王看你有些不对劲,着实让人担心。」沉然面上一红,顿时觉得脸有点没地方放,只能极不甘愿的答应了。
沉然对侍女使了几个眼色,默默地退了出去。一离开寝宫,沉然就吩咐侍女道:「为叶小姐准备一套——男装,送到我的寝室来。」侍女有些诧异,欲言又止。沉然知道她的意思,挥挥手让她下去。
大步流星地往自己的住处走,沉然有些慌张,贺楼珠丹的意思是要立刻见叶擎天,要是被他看到了叶擎天此刻的模样,那麽他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掀起床帐,叶擎天正在沉睡。沉然连忙为他松绑,因为长时间的舒服,手腕和脚腕都是绳痕,皮已经不知道磨掉了多少层了。按住腹部,沉然面色不改地猛地一拉玉势,叶擎天双腿自然反射地一曲,又瘫软在床上。
随手一扔,沉然轻轻拍打叶擎天的双颊,焦急地呼唤道:「叶擎天!叶擎天!你醒醒!你醒醒啊!」打了好几下也不见叶擎天又反应,沉然越来越烦躁。赶紧爬下床,翻箱倒柜寻找药物。
沉然第一次後悔当时怎麽没有好好留意,现在想找都找不到!又拉出一屉,是空的,火的他直接朝名贵的箱子狠狠踢了一脚,却踢痛了他的脚。
「大人,衣服拿来了。」沉然脸色难看地跑去开门,非常不耐心地对侍女说,「进去後就当什麽都没看到,给叶小姐好好梳妆。她微微点头後,沉然才放她进来。
紧紧跟随着沉然的步伐,侍女看了眼床上的叶擎天,脸一下子就红了,动作上有些忸怩,沉然看在眼里,眉头不自觉地皱了一下,却什麽都没说。
索性侍女动作利索,几下子就给叶擎天穿上了衣服,并和沉然一起扶着叶擎天坐在了梳妆台前,由他扶着,侍女来为他打扮一番。
选了条灰色蒲纹的发带,两端用冰种蓝玉髓做点缀,侍女为叶擎天高竖起头发。这次因为是男装,她并没有为他化妆。
叶擎天毕竟是男人,粗犷英俊,没了胭脂味,除却些苍白,定能让无数女子倾心。
沉然很满意,不住地点头,但是叶擎天没有醒,他等会儿怎麽跟贺楼珠丹交代啊。
「好了,你下去吧。」沉然不耐烦地挥挥手,但侍女并没有听他的话。
沉然面色一沉,正要赶人,却见她从随身小包中拿出一个只有大拇指指甲盖这麽大的盒子,从中拿出一颗绿色药丸,塞到了叶擎天嘴里。
「你干什麽!你给他吃了什麽!?」沉然根本就想不到还有这一招,也不顾什麽男女授受不亲,揪起侍女的衣襟,怒目而视。
侍女不惧反笑,温柔着声音解释道:「回大人,这是让叶小姐苏醒的药,是杨陛下专门给奴婢的。」沉然一惊,难道杨君愿连这个都算到了?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从一开始就在和一个虎身狐心的人在打交道!沉然不得不开始重新打量起微笑着的侍女,长相还是不错的,衣饰虽然简单,但处之泰然的气度,却是常人难有的。
松开手,沉然问道:「你叫什麽?」
侍女整理整理衣裳,道:「奴婢叫问月。叶小姐不消片刻就会醒来,这里也没有奴婢的事儿了,奴婢先退下了。」
药丸在叶擎天口中慢慢融化,沉然等了一炷香的功夫他就醒了,唯一不变的就是他这幅什麽都不在乎的要死不活的表情。
沉然很不待见他这样,脸色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恶狠狠地警告他:「可汗要见你,等会你嘴巴最好放干净点。我可听说你的好几个孩子可都在杨陛下的手里,若是我不爽了,到时候向杨陛下讨个过来玩玩儿,也不是不可以的。」
万年不变的麻木神色终於有了丝破裂,叶擎天不可置信地瞪着沉然,道了句:「狗杂种。」沉然一扬手准备左右开弓,最终却放弃了,他必须得忍住。
「起来,跟我去见可汗。还有,你最好记牢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