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舞黎明,旭日东升。

本小姐带着三分醉意,五分清醒,两分疯癫,与食神踏着凌乱却愉快的步伐晃回紫楼大睡一顿,这一醒来已是午後,头微微痛着,喝了杯醒酒茶,下楼去洗了身痛快,我爬上三楼,让候在食神房门前的侍女去叫醒他,她却告诉我食神在五楼的练功房,爬了上去,这五楼厚重的大门敞开,西边的阳光洒了进去,明亮宽敞,走了进去,木质地板上一件事物也无,只看见一尊养眼活佛盘腿坐在正中央,闭目养神。

走了过去,本小姐有样学样地坐在他对面,打算与他这样瞎耗着打磨时间,没多久本小姐手脚就养了,宣告阵亡,松开交叉的双腿,右脚弓起让右手靠在上头舒服,正准备出声,那对面的帅活佛倒是识相地笑了开来,听到他那揶揄的贼笑,心底那真是一个牙痒痒地。

「就知你没这耐性!」

哼!本小姐不同你这般见识。

白了他一眼,见他收起盘腿懒散随意侧躺,一手支着脑袋,由下往上看我,语带笑意和一丝微微不舍:「想回去了?」

微笑点头:「天下无不散筵席,就今晚吧。」

看着太阳慢慢西下,这楼里风景着实漂亮,虽美且妙,但本小姐想念言府了,不知贵公子有没有好好按时吃饭?小萝莉跟明月管家婆是否照旧打着扑克牌?恣意楼前的桃花是否依旧盛开?叹息了一声,原来我已是如此融入这异世了…

「葵,来一组文房四宝吧!这顶楼明亮宽敞舒适,想在这儿提个字送你。」

食神亲自下了楼,从他房里取来小方矮桌,上头搁着狼毫、砚台和几张白净的宣纸,他为我磨好墨,我手拿狼毫醮墨,下笔行云流水,毕,搁下笔,轻吹了吹,站起身,将宣纸送给食神:「我的挚友,人生在世,不只闲这一字能概括全部,本大师这五字真言,你可得好好记在心里默他个千万遍。」

他低头看着,随後开怀大笑,将宣纸俐落却谨慎地卷起,摘下身後紫色发绳绑定,头一次看到他一头长发散下的模样,真是痒眼到了极点,这要是让那南木风看到,下回的美男排行榜一定是食神把那绿眼踢下宝座啊!

他起身,真诚地抱了我满怀,我知道,这拥抱没有男女之情,有的只是朋友的相腥相惜、真心诚意,用手轻拍了拍他坚实的後背,这样的男人,不知背负了什麽样的重担,谈笑间偶尔会流露出些许苦涩及哀愁,我希望,这男人往後的日子心底可过得更舒坦些…

松开手,他眼眸更显波光清澈,他领着我下楼到他房里,里头摆设简单乾净,看得出是男子所居,他走至紫色帐幕大床旁两人高木柜前,打开其中一格抽屉,取出一长形暗色纹格掌心大木盒,交予我。

「小天,这盒子里头有两种丹丸,一为不死,一为回血;不死的功用在於性命垂危时可吊命七天,回血的功用则是能快速止血、生血,你好好收着,当然,我希望你一辈子都不要用到最好,但必要时这能救你於命悬一夕。」

这麽棒的东西当然是得好好收着,本小姐毫不客套地收进袖里,不忘有礼貌对他说:「朋友这麽厚道,以後常来坐坐喝杯回春享受享受!」

他揉了我额头一记,嚣张说:「不用你这小懒虫说,本楼主也会常常去让你看看,不然凭你这记姓,过不了几天肯定忘了我是谁?!」

「呿!本小姐的记性可是一等一地!何况你这种长得妖言惑众样貌地,任何人见了可是一辈子记在心底变成毒瘤摘不掉滴~」

食神伸出他的魔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捏了我脸颊一记後跳开,我揉着脸颊状似很痛地大声哀嚎着,那演技媲美奥斯卡金像奖女主角得主,本小姐那是一个得意地!

他貌似弃械投降,怨妇似地凑到旁边蹲下身子让我也捏他个痛快,本小姐爽爽地捏他个两回,顺带骗到食神亲自下厨煮今晚的晚饭。

本小姐开着在古代非常难达成的菜单,想刁难刁难这嚣张的食神,没想到他竟凭着本小姐形容的样貌与味道便做出个七、八成像,口味虽不道地,却是好吃得不得了!本小姐计划着未来要是无聊透顶,倒是可以跟食神合夥开个餐厅,就卖这些古代吃不到的东西,既新奇又好吃,何乐而不为?!

夜,乘坐着来时的飞轿,迎着缺月返回百花城言府,尚未落地便看见前头几个身影仰头盼望,行至近处,落轿,食神挡在前头伸出手,我自然搭着他的手走了出来,一松手抬头便看见那三日不见,形容却与三日前天差地别的贵公子,他明显消瘦的脸蛋上那双狭长凤眼交错着喜悦与痛苦…一时间,我竟不知如何应对…

这时,食神开了口:「小天,你这处桃花开得可真是倡狂…移个一棵给我,没空来给你看时,看看这桃花树也聊胜於无啊!」

扫了他一眼,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本小姐给你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