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气急将东西扔给狱寺隼人走出身後如城堡般豪华建筑的菖蒲夕空伫立在附近的前外庭碎石道上,半敛的墨瞳看着前方,感受迎面吹来的薰风,那温热挟带凉意的感觉令她过热的脑袋冷静下来。
迈前的步履一顿,好不容易静下心思索为何气愤的菖蒲夕空倏地意识到了什麽後,换雪如凝脂的白皙脸蛋「轰」地一下烧红起来。
陷入沉思的她没发觉有其他人的靠近,挂着羞赧的绯红喃喃低语:「难道我……」
其实是吃那女孩的醋吗?
仔细想想也是,她和纲君已经是男女朋友了,看到那种场面难免……
回想起令人冲击的暧昧画面,羞红的小脸瞬间降温甚至略显苍白,下意识地抿紧唇,胸口那种难以言喻的紧窒感再度袭来。
就算她知道内情,就算她了解事实并非眼见为凭……
果然,她还是有些气恼啊!暗叹口气,莫名焦虑地拨了拨落下的浏海。
想清楚前後因果以及内心想法後,菖蒲夕空的墨瞳黯淡下来,甚至起了不想见泽田纲吉的念头,至少现在,她还不想见他--
「喔,在这里啊,夕空。」
正在小小赌气郁闷的她闻声僵硬了下,下一秒意识到声音主人是谁後才松口气,旋过身面对来人。
「里包恩桑。」
来者是刚从首领室出来的门外顾问现任首领里包恩,以菖蒲夕空看来,似乎是刻意找上她的。
菖蒲夕空殊不知对方刚刚就到场了,只是看她想得很专注就没发现。
里包恩出声前,本来只是看菖蒲夕空在这附近才稍稍停下步伐,因为自家学生和对方疑似起争执或什麽,结果听到了有趣的事而绕过来。
里包恩唇边噙着饶富兴味的笑,悠悠然地走近前方恍神的人,道出以上的发言。
菖蒲夕空没注意自己的位置离首领室不远,且正巧是视野佳的地点,从上往下看一目了然。
「你要走了?不是还没见到阿纲吗。」
里包恩假装漫不经心提起某人的名字,习惯地压了压帽沿,遮掩面上微微流露的玩味和看好戏的神情,勾起的嘴角似笑非笑。
「……」
听到那个人的名字,菖蒲夕空无声地原地炸毛,小脸胀的通红,接着不知想起什麽,面色一下刷白一下惨黑,有如彩虹般精彩。
她别过头避开那双足以看穿人心的黑眸,有些怨念地赌气道:「见过了,所以准备走了!」
话虽这麽说,挟杂怨怒的柔婉声音隐隐有着低落,显然非常介意刚刚撞见的那具有冲击的一幕。
看着难得一见这麽孩子气的菖蒲夕空,里包恩淡定地弯起嘴角,丢出了句邀请:
「嘛,那你要不要一起去找拉尔和可乐尼洛?他们这几天正好都待在彭哥列。
咳,对於里包恩疑似挖墙角的行为淡定不表示,估计也就看泽田纲吉出洋相为乐。
然後,就在菖蒲夕空应下邀请,随着里包恩走在彭哥列总部的路途,在首领室思考对策陷入苦恼的泽田纲吉无意间走到窗边往外看去,两道相处融恰气氛正好的身影就这麽映入眼帘。
泽田纲吉脸色在那一秒间彻底黑了,表情狰狞扭曲。
喂喂,为什麽里包恩会和夕空走在一起?!
下一刻忆起某事的泽田纲吉再度垂头丧气。
啊啊,看起来夕空真的很生气啊,该怎麽办才好……?
在泽田纲吉豁出去要面对的时候,人早已不在原地,意识到这点的他顿时受到打击地狠狠抽搐了几下嘴角。
里包恩你把夕空拐到哪去了啊!
×
见到往昔的家庭教师拉尔後,还未开口,对方就先变脸,菖蒲夕空毫无悬念挨骂了。
「笨蛋--!我是那麽教你的吗?要先气势压过对方,让她知道你不是好惹的,好歹你还是菖蒲家族的人,什麽都不说不做岂不是被人看扁了?夕空你……」
拉尔见到没出息的学生出现,不等她反应就噼哩啪啦破口大骂起来。
「Ciaos。」
领菖蒲夕空前来拜访的里包恩立刻扔下人,随意挑了张椅子坐下。
「里包恩!」正在擦拭步枪的可乐尼洛停下手边动作,向身边的人点头示意後,睇了遭骂的杏发女子一眼又继续动作,也没搭理那方正一个骂人一个受训的师徒俩。
「Kola、你怎麽有空和夕丫头跑来?」可乐尼洛瞄了里包恩一眼,随口问道。
这家伙从来不会没事就跑来,除非是有什麽有趣的…暗自腹诽的可乐尼洛忽然用诡异的眼神瞅着,不知从哪端出咖啡喝、姿态优雅盎然的里包恩。
「Kola、我记得夕丫头不是--」
话溜到嘴边,可乐尼洛想到什麽似的脸色突然变得很奇怪,大概猜到是什麽原因後反而摇摇头。
原来如此kola,难怪拉尔会看泛亚耳其的不顺眼,又是这麽气愤不平的样子!
对於无端惹上拉尔却惹到拉尔徒弟的泛亚耳其和彭哥列十代目,可乐尼洛只抱以深深同情和更多的幸灾乐祸。
里包恩自然晓得可乐尼洛未尽的言语是什麽,冷笑地哼了声,嘴角弯起恶作剧得逞的笑容。
果然,可乐尼洛这麽说道,脸上却写着『干得好』几个字。
「你还是老样子啊、kola!」
「哼,你没资格说我,可乐尼洛。」
於是,菖蒲夕空的一天大多是在拉尔的重新训练中度过,全然遗忘了某人正焦急如焚找她。
不过,或许本人有可能故意忘掉也不一定……
×
接二连三的风波弄得泽田纲吉表示非常吐血。
好在後来夕空冷战不理他两三天後,终於愿意接他电话,愿意和他说话了,不然他真的无计可施了。
泽田纲吉不知道菖蒲夕空气到不想理他的原因,菖蒲夕空也不知情他後来有挨拉尔一顿揍。
而听到消息冲来找他的两个妹控兄弟也毫不犹豫地削了他一把不提……
总之,无中生有的联姻事件消声匿迹。
不知泽田纲吉是怎麽做到说服菖蒲子雨和菖蒲风絮的,在此之後,只要菖蒲夕空提出与泽田纲吉到需要曝光的场面,通通无条件答应。
为此,菖蒲夕空即使不知所以也没多问。
至於连菖蒲夕空的服秀会,泽田纲吉也做到了到场观看和接送这类男友该尽的义务。
没有在关注表里新闻报导类的菖蒲夕空即便发觉异样也没提问,相反地,对於泽田纲吉做足那麽多贴心的事,而且,还能霸占对方与自己独处的时间,菖蒲夕空心里感到高兴和满怀的甜蜜。
不知不觉间,菖蒲夕空发觉没什麽外在的风浪突袭,亦即没有听到有『爱慕者』会不识相地搭讪她或泽田纲吉後,她才隐隐恍悟自家兄长们和男友究竟谈了什麽内容。
心中的小疙瘩在这一刹那荡然无存。
走在义大利的某都市区,清新幽雅而宁静的氛围令菖蒲夕空混乱的心平定下来。
这里是他们走在义大利的第四个省都,自从出了泛亚耳其这出事件後,他们开始固定到不同的约会地点,美其名是走一走逛街散心,实际上就是培养感情来着。
菖蒲夕空瞄了瞄身边的人,沉静稳重的侧庞,没有平常的紧绷,整个人看上去温和了许多。
她不知道对方为她做多少事,得罪多少人,但是……
菖蒲夕空低着头,脸颊微微泛热,小手下意识握紧牵着的那只手。
满心承载着如何讨心上人欢心的泽田纲吉还在思考要去哪里,感觉到手上握住的柔软玉手突然加重力道,思绪立刻回笼,下意识看向身边的女子。
「夕空?」呼唤的声音带着疑惑。
只见对方依旧低着头没看他,正奇怪着对方怎麽了,突然注意到对方的耳根似乎微微泛红起来。
心中莫名有了悸动,一种胸口彷佛被什麽给填满的温暖感流过全身,最後集中在心口的位置。
「夕空。」这次的低沉温润的声音带着明显要令人化掉的深情款款的温柔笑意,轻声细语地唤名。「怎麽了?」
听那一次比一次温柔的呼唤,菖蒲夕空很没出息的脸红耳热起来,不仅如此,还害羞地不敢对上那双眼睛。
「没、没事。」菖蒲夕空异常难为情地嗫嚅道,手不动声色地触摸心脏的部位,感受心跳的越来越剧烈。
噗通、噗通。
「那个、纲君…」感受脸上越来越热烫的温度,菖蒲夕空觉得快要思考不能了。
「嗯?」
看着害羞到已经头顶冒烟不敢面对他的菖蒲夕空,泽田纲吉无声笑了开,一双琥珀色的眸子宠昵地凝视对方。
菖蒲夕空深吸口气,鼓起勇气地开口:「其实、我--」
话尚未说出口就被熟悉安心的男性气息包围住,怔愣的霎那,连想害羞的时间都没有就立刻被拥着跳开原地,下一刻,他们原本站立的位置、地面上出现了一颗冒着徐徐烟雾的子弹,俨然是才射出没多久。
毫无预兆,更没有任何声响。
意识到这点的同时,菖蒲夕空皱起眉,心中闪过一瞬的惊怕,但随即就被环绕於周身的奇异温暖而安心的气息平定下混乱的思绪,原本增添几许恐慌的墨瞳眨了下,再度恢复坚毅不摇的光芒,彷佛刚刚的不安只是错觉罢了。
在菖蒲夕空想出神的时候,将她整个人护在怀里不让她受丝毫伤害的男子略微松了些力道,胳膊依旧保持一只放在她腰上紧搂着,一只轻放在她的背上,侧过头戒慎地观察四周藏匿的敌人,一边不悦地皱眉搜寻一边关心地轻声问道:「没有受伤吧?」
听到那比平常还要低沉富磁性的嗓音,菖蒲夕空情不自禁地心跳加速,恍惚地慢慢仰首凝望那张面带严肃的侧脸,还有额头上不知何时窜起的橙红色火焰。
看着这样的泽田纲吉,连她自己都没发现,她的嘴角微微弯起,彷佛对面前这人放下全然的信任似的,她阖上眼轻靠着对方的胸膛,低低地应了声。
「……我没事。」
呐……纲君,我越来越喜欢你了哦,比一开始的时候更加地……
菖蒲夕空在心底这麽说着,唇边的笑意更浓了,甚至染上些许的甜蜜。
当周围的混乱平息,发觉敌人已经跑掉确认暂时安全的泽田纲吉舒缓了紧绷的神经,额上的火焰也随之消逝,恢复往常温润的他露出歉意的表情低头向怀里的人道歉,脸上写满了懊恼和失望,对於这难得能单独约会的机会再度失去感到沮丧。
「抱歉…夕空…」约会又泡汤了啦!唉~
看着这样的泽田纲吉,菖蒲夕空摇了摇头,笑得更愉悦了,「没关系。」因为和你在一起才是最开心的。
想着,菖蒲夕空就着拥抱的姿势,双手搭上对方的肩膀,垫起脚尖,姣好的唇弯了浅浅的弧度凑上去吻了那张因为突如其来的亲密而呆滞的脸庞一下。
泽田纲吉也只愣了那麽两三秒,感受到脸颊温热的呼吸後是柔软的触感,这才意识到对方吻了他,在对方要重新踏在原地前,脑海闪过机不可失的字眼的刹那,在反应过来时已经反客为主地就势将人搂入怀里抱紧,将唇贴上对方的,深深吻住。
两人同时一怔,菖蒲夕空脸颊浮上红晕,但也没推开对方,慢慢闭上眼睛慢慢迎合对方的吻。
泽田纲吉心里掠过一丝甜腻,无声地弯起嘴角後也跟着闭眸加深了亲吻。
不过,在他们还亲密拥吻的时候,躲在暗处保护两人的护卫早就追杀了上去,并适时向本部联系。
「呀咧呀咧…为什麽是我来啊…」
一道无奈的声音蓦然出现在两人附近,立刻把还恋恋不舍分开的二人惊地分开吻,本来的拥抱姿势也转变成一般情侣的牵手。
但可庆的是,被鬼畜魔王训练那麽多年不是训练假的,泽田纲吉只在脸红不到一分钟就恢复镇定,顺着声源望向来人,目光凝重。
至於菖蒲夕空一手任由人牵住,一手害羞地揪着衣摆,低头不敢看其他人的异样眼神。
「蓝波,怎麽样了?」
一头黑色卷发穿了奶牛衬衫的少年抓了抓头发,一副爱困的模样打了哈欠,一只闭眼一只睁眼地看了穿着休闲服装的泽田纲吉,不着痕迹地瞥了两人牵在一起的手和避开视线羞答答的菖蒲夕空,识趣地转开眼神调向立在旁边的两三名黑西装男人。
「似乎是上次的余党派来的杀手,目标应该是夕空桑吧。」
闻言,泽田纲吉下意识地皱起眉心,而听到自己名字收回心神并恢复常态的菖蒲夕空转回来看向虽然依然慵懒但散发一股严厉气场的蓝波。
看了看蓝波,又望了望身边的泽田纲吉,知道他们在烦恼或担心着什麽,她加重力道回握了那只温暖的手掌,迎上那双惊讶带点困惑的温润眸子,她回以往昔的温柔微笑,还有更为坚定的神情。
「放心吧,不会有问题的。」然後看向了蓝波。
蓝波被这一发言也是愣了下,但在见着神情略显放松安心的泽田纲吉後,舒了口气点头。
蓝波找了藉口就迅速闪人了。
再度剩下他们两人後,泽田纲吉先是回拨给因为他没接到电话的里包恩,讲了不久发生的事并通知何时回去後,这才重新与菖蒲夕空继续下面的约会。
虽然难得相处的时间增多了,但也遭遇了不少伏击。
菖蒲夕空与泽田纲吉对视,双双笑了开来。
即使如此,她也完全不後悔爱上泽田纲吉,因为能够爱上这样的一个人,对她来说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
想起自己还没解释为何生气的菖蒲夕空对着人眨几下眼,绽开羞赧的笑,轻声问道:「呐……纲君。你知道我为什麽生气吗?」
「咦?」听到问题愣住的泽田纲吉呆呆地注视那双温柔的眼睛,条件反射地回问:「为什麽?」
菖蒲夕空抿了抿唇,脸颊的红晕更红了,但依旧弯着嘴角回答:
「--因为,我很在乎你啊。」
因为是你,所以吃醋,生气,不高兴。
所以我变得越来越贪心,只想一个人占有你……
听到回答的泽田纲吉微诧,但也仅仅一瞬间,随後扬起了然释怀的笑意回以温柔的紧握。
菖蒲夕空知道,後面的答案即使不说出口,对方也能够明白她的心思。
「--嗯,我也是。」
END
到这里应该算是全部结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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