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午後。很和煦的一个午後。
金亮的阳光宛如柔软的水般洒落在林立的树叶丛中,闪闪耀动着白光的叶子被凉风一吹便是轻盈摇曳着动人的身姿,飒飒的声息像是孩子稚气讲在耳边的密语,偷偷的窃笑着。
只是抬起头一看,便可瞧见蔚蓝的天空,以及层叠起来的云朵,单独看着,可能很美,可惜现此的身旁还有个太阳,这些称羡的风采就变成了陪衬着太阳的角色,契合,无法取代。
轻轻嗅着飘散在柏油路道上的味道,明显是属於刺鼻的。
在黄濑的眼里,这似乎落成了无形的不衬。藉由比别人高一点的身高趋势,黄濑轻易的就从穿着不同校服的学生们瞥见了一道自己想找的身影,那个人依旧跟记忆中的模样相同,明明看起来同是在人群中,可是却往往都在习惯後发现那个人其实根本就谁都不融入谁,他走在他的世界中,好像说孤独也不是。
黄濑倾身向前站了几步,穿着羊皮背心的背部终於离开了斑驳的墙壁,却还是不幸的沾上黑点。一张生得漂亮的脸隐去了黑暗,那双带着诱惑的双唇随着上扬而微微开启:「小赤司──小赤司──」虽然说纷纷是有人对着黄濑的话做出回应回头了,可惜心中所盼望的那个人却始终没有将头转过来,依旧还是走得远远的。不知道是不是黄濑的错觉,赤司原本该是平缓的脚步,好像在他出口喊人後变得急促了。
眼看红色的身影就要在眼前消失,黄濑即使在粗线条也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应当追上去,所以他也立即的就迈开大步走去。但好似是刻意挤在一起的人群开始挤压着他的身体,黄濑有点不习惯,与陌生人有太多的接触一直是他的禁忌,忍不住又将速度调快了些,黄濑眯起眼,一把向前抓住了那只纤细的手腕。
「小赤司……等一等……」
「放开。」不知道是不是吃了炸药,赤司没有回头,但声音却冷到一个极点,黄濑摇摇头不但没放开还抓得更紧,「我是不是做了什麽事情让小赤司生气了?」赤司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着不语,许久,正当黄濑紧张得几乎又要再将问题重申一次的时,才见赤司僵硬的身躯有了动作,稍微一个恍神,就换黄濑的手被反拉住,让人惊讶的是,赤司的力道居然没了以往的温柔,甚至已经与粗暴相同,黄濑痴望着自己和赤司泛红的手,来不及出声就发觉自己已经被抓进一个阴暗的巷子里。
赤司松开他的手,眼神称得上冷淡地扫过他一秒,却还是保持着沉默的态度,黄濑自认什麽都可以忍受,就是对赤司的沉默很恐惧,因为每当这种时候,赤司的眼神中都会隐含着深邃的愤怒在跳动,而後来总也会发生一发不可收拾的现象。
此刻平日应该是大胆包天的黄濑凉太在赤司征十郎的面前就像变成了一只怯弱的小猫咪,黄濑凝视着赤司面无表情的脸庞,迟疑的问道:「小赤司……是不是发生什麽事情了?」
赤司依旧没有回答,但是原本看向旁边的眼睛已经正面转到黄濑身上,黄濑乘胜追击又不嫌麻烦的问了一次:「发生什麽事情了吗?小赤司。」赤司缓缓的闭上眼,黄濑看着他发抖的肩膀突然有股冲动想要将赤司拥入怀里,但他知道不能,因为一定会被推开的。「为什麽要来?」当黄濑重新看到赤司那双异常艳丽的瞳孔时,赤司这麽问着,语气里没有起伏,真要说的话只有淡漠。
黄濑拧起了眉头,心里原本拥有的期望全数在一瞬间化为了无限的失落,「小赤司不喜欢我来找你吗?」
赤司没有回答,只是盯着黄濑的眼睛不放,黄濑也不躲避,鼓起勇气的迎接着,僵持到最後,黄濑突然感觉到一阵冰冷,原来是赤司的手,正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
「我说过吧?凉太不要过来,会引人注目的。」
「可是……今天的工作提早结束了,我就想来……早点来等小赤司放学啊……」黄濑委屈的撇过了头,原本还安顺的任由赤司摸着自己的脸,可是黄濑这下将头一歪可称得上是躲开了。
赤司突然感觉有些不快。
「凉太。」
「……」
「凉太。」
「……」
「黄濑凉太,把头转回来,别让我说第三次。」
黄濑终於忍受不住赤司一直散发出的那种压迫气势,那几乎使得他要喘不过气,只好无奈的将头转了回来,却没想到在次对上了赤司同样是看着他的双眼,那种漂亮的瞳孔里……竟然就只有倒映着自己的身影,黄濑想着不禁红了脸,胸口的心跳不知少了几拍,「……太狡猾、太狡猾了呀。」不知道是有没有听到黄濑的呢喃,赤司只是耸了耸肩,黄濑弯下腰来用手遮住自己的脸,想着为什麽每次只要是在赤司面前就好像会失去自我?自己有信心的耀眼也总是在赤司的面前就形成卑微的微光?
他一直都搞不懂的问题,答案谁也没有告诉他过。
「凉太。」
「怎麽了吗?」这次终於有了回应,黄濑探出眼睛。
「以後,真的,别再过来了。」
原本以为赤司要说什麽,没想到却只是加强着他的话,黄濑皱起了脸,难得的对着赤司大声抗议:「为什麽不行?小赤司难道就这麽讨厌我来找你吗?」
赤司的眉头抖动了一下,黄濑立即没胆的缩了缩肩膀,以为是发火前的徵兆,没想到赤司却突然伸手抱住了黄濑,黄濑愣了一下,正要开始挣扎时,赤司说的话却让他立即停下了所有动作。
「凉太是我的吧?我不要让其他人有机会看见这麽可爱的你。」
「什麽……什麽啊……」黄濑感觉好不容易消退的红晕好像又爬上了他的脸,支支吾吾了一会,赤司这种占有慾虽然有时让他很受不了,但有时候,真的也让他感觉到很甜。好像自己原本就是这麽幸福一样。这感觉真的很好很好。
像个得到糖的孩子,黄濑微笑着把头埋在赤司的肩窝上,扑进鼻子中的,好像全都是赤司身上那股使人留恋的味道。
黄濑不禁轻下声音,对着赤司做出相当的回应:「……知道了……以後……不会再这麽随便就过来了。」
赤司好像也笑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