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怔的看着他,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又再度开口。

「所以,在看出小宸喜欢你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告诉他阿谚的事情了呢。」他说:「其实是想看看他的反应吧、也确实想看到羽晨你究竟信不信任小宸呢。」

抬起头我对上他的目光,带了点难以置信、很清楚的感受到心跳的异常。

喉咙好像哽住一般,唇开合了几次才艰难的发出声。

「你说……他喜欢我?」

「噗!任谁都看的出来吧?」他轻笑,目光落在我的身後:「所以,我想至少要让他知情。」

不自主的咬紧下唇,默默的看着服务员将东西放好然後离开,我才开口。

带了点自己都无法克制的落寞。

「可是,知道了又能怎样?他还是离开了、而似乎是因为我无法跨过心理的坎呢。更遑论,尧谚的死确实是我间接造成的,不是吗?」

言翊凯欢乐的啃着蛋糕,听见我的话,很明显的一愣,随即苦笑着说道:「这个嘛……羽晨你知道那个时候小宸回我甚麽了吗?」

我摇头。

言翊凯忍不住扶额,似乎有些无奈:「就算是双胞胎,到现在我还是无法完全理解小宸究竟在想些甚麽呢。那个时候,他先是一愣,然後停了五秒後皱眉,似乎很理所当然地反问我:『那又怎样?阿谚的死就算是她间接造成的,但那也只是过去式了啊!我比较在意的是她究竟过不过的去?』」

言翊凯的话像是拿着槌子重重的朝我打来,瞬间,脑子一片空白。

一直以来的认知被打破,言翊宸他……不介意?

一直以为他知道了便会疏远自己,所以总是战战兢兢,总是用着过分悲伤的心情来看待自己心里那段初萌的喜欢。

惊讶的喜悦在心底慢慢荡开,但很快的却又被悲哀掩盖。

「……为甚麽你们都如此宽容呢?」

如此宽容的原谅我。

「没有喔!羽晨。」言翊凯支着头:「其实阿、我真的很讨厌你呢。阿谚的事这辈子,我恐怕没办法像其他人一样那麽简单的说没关系,毕竟那是一条人命。更别说,他是前一天还我们互相打闹、过几天我却必须独自面对那冰冷的躺在病床上的兄弟。」

他顿了顿,似乎有些苦笑:「可是、羽晨。」

「嗯?」我不解的看着他走到我身旁拉开椅子,坐下。

此时,我才发现,视线里的他有些模糊。

然後,我听见他的叹息,伴着过分温柔的怀抱:「可是,这样的你,还真的让人恨不起来呢!」

他的下巴抵着我的头,手轻轻的摸着我的发:「乖,好好哭。」

言翊凯的话像是打开门锁的钥匙,再也无法克制,埋首痛哭的冲动。

紧捉着他的衣服,我哭的不能自己。

泪水像是无止尽的不断落下,似乎像是要把两年前失去你的痛、没落下的眼泪一同宣泄。

尧谚,我依旧很喜欢你,而我也一直这麽相信着你仍活在这个世界上、活在我心里。

那个夏天午後、那个带着灿笑问着我问题的你,依旧是我记忆里最美的一道风景。

可是,我终究要与你挥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