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二國記－浮生若夢(莊周夢蝶) — 其之二繁華若夢６
其之二繁华若梦(6.0)
「IfonlywhatIbelievedisthatsimple.」
如果我相信的一切有这麽单纯就好了。
其之二繁华若梦(6.1)
珠晶没有预想到自己会碰到眼前的状况。
该说这样的事情，就连在珠晶还是普通的相府千金，又或者是瞒着家人带着白兔离开家去昇山的那时候，也不曾遇到这样的事情。
更何况恭国的情形比起当年已经好上许多了。
当年的恭国失去君王已经很久了，珠晶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是无王的状态。
即使如此，当时的百姓还是在这样失去君王、天灾肆虐、妖魔遍布的状况下生存了下来。
更不用说当时的相府在这样的艰难情况下，仍旧可说是富可敌国，各项防范妖魔的保全措施做得相当的严谨。
那时还年幼的自己，在当时的艰难情况下，仍旧享有锦衣华服、仍旧可以吃到丰富的餐食。
後来自己选择踏上昇山的旅途，这当中虽然受到贼人的手段使得自己失去了骑兽－白兔，但是所幸自己碰到了很好的向导与保镳－顽丘。
黄海之旅的这一路上，谈不上甚麽安静祥和。
黄海，是妖魔之地，不可能有旅店可以安心的歇息，每每都是在提心吊胆的状况下度过白天与黑夜。
不知道妖魔甚麽时候会出现，也不知道甚麽时候才能抵达那做为目的地的蓬山，也不知道是否这趟旅程可以安然的结束。
属於妖魔之地的黄海就是这样的地方。
珠晶本人也在这趟黄海之中遇到了意料之外的凶险。
不仅遭受到妖魔的攻击，脱离了昇山的队伍，一个人在黄海之中求生，甚至也被妖魔追击着。
其之二繁华若梦(6.2)
後来不知道应该说是天命的安排，又或者是是命运的偶然，陷入困境的珠晶和顽丘得到了犬狼真君的协助，这才得以脱困，同时受到上天的青睐登上了王位。
珠晶对於这段旅程其实并没有太多感触。
因为自己是恭国的百姓，所以昇山是一种义务。
珠晶并不是认为自己可以成为恭国的王－供王，才踏上旅途的。
只是认为这麽做是做为恭国百姓的义务和责任。
因为自己不懂，所以向别人求助、请教。
从将钱财缝在衣服的里面以免钱财被抢走，到聘雇了顽丘做为刚氏，成为引领自己进入黄海的向导与保镳。
在进入黄海之前，来到犬狼真君的祠庙祈求平安，按照其他或踏上昇山之旅的平民、或为在黄海讨生活的刚氏与朱氏、或为其他理由进入黄海的所有人一样的习惯。
然後带走祠庙中所悬挂的陈旧护身符。
越陈旧的护身符越受到喜爱，因为只有能够安全离开黄海的人们，才能再次将护身符带回到祠庙，以供其他要进入的黄海的人拿取。
越陈旧的的护身符，表示借取的人都平安的从黄海回归。
至少是可以将护身符再次归还给祠庙的程度。
其之二繁华若梦(6.3)
黄海，是妖魔之地，不可能有旅店可以安心的歇息，每每都是在提心吊胆的状况下度过白天与黑夜。
不知道妖魔甚麽时候会出现，也不知道甚麽时候才能抵达那做为目的地的蓬山，也不知道是否这趟旅程可以安然的结束。
属於妖魔之地的黄海就是这样的地方。
在黄海之中，能够互相依赖的，只有一起在这段旅途中旅行的人们。
也因此人们才需要雇用对於黄海的情形比较了解的刚氏，一切都是希望能够在这段艰险的旅途中有一个可以完全信任的对象。
珠晶想起自己当初雇用了一个朱氏做为刚氏带领自己进入黄海，踏上昇山之途的事情。
这样的行径在很多人看来都是非常危险的吧。
再怎麽说刚氏和朱氏还是有所差异的。
刚氏与朱氏虽然都是黄朱之民，对於黄海的事情也比其他十二国中的百姓了解更多。
但朱氏主要的工作内容是捕抓妖兽，然後将这些抓到的妖兽卖给骑兽商，骑兽商再透过特别的方法将这些妖兽驯养为骑兽。
刚氏常做的事情，是来回走着四令门与蓬山之间的道路，让这些道路不致於被荒烟蔓草所淹没而消失。
刚氏在这同时也熟悉着黄海的一切，只为了能够顺利带着雇用自己的雇主，来往於四令门与蓬山之间。
不过刚氏偶尔也会像朱氏一样猎捕妖兽。
总括来说，刚氏主要的工作内容是确保自己与雇主能够安全的往返四令门与蓬山之间，和朱氏以捕捉妖兽为主是不同的。
其之二繁华若梦(6.4)
然而珠晶很清楚，即使如此，雇用本是朱氏的顽丘做着刚氏的工作－带领自己前往蓬山的这件事情是相当正确的。
或许是出於直觉吧。
对於不知道应该说是命运安排，还是只是纯粹偶遇的顽丘，珠晶有一种奇妙的感觉。
并不是甚麽特殊的暧昧之情，而是对於当时的年纪还是一个年幼小女孩的珠晶来说，珠晶有一种直觉，顽丘会接受这样看起来荒谬的请托，同时也是一个相当值得信赖的对象。
既然对於雇主而言，雇用刚氏其实也等同於要将自己的性命交托於刚氏，能够信赖是一个相当重要的事情。
事实也证明，虽然与顽丘之间的沿路争执、大小冲突不断，但是顽丘确实也尽了他最大的力量来照顾、保护自己。
後来当自己登上王位、成为恭国的君主－供王，顽丘接受了自己的请托，成为了负责保护君王安危的大仆。
大概是因为曾经是朱氏的关系，在危险的黄海四处从事猎捕妖兽这种风险很高的行业，所以让几乎是本能性总是采取严谨谨慎态度的顽丘，对身为君王的自己的保护更加的滴水不漏，如同自己年幼时在相府所曾经拥有过的那种被众人呵护、照顾的时候。
甚至可以说是更加无微不至的吧。
即使比起当年年幼的自己无须承担任何责任，只需要受到父母的呵护就好已经是大不相同的处境。
现在的自己是君王，是恭国的供王。
做为君王，肩上背负着一个国家，还有无数百姓的性命。
其之二繁华若梦(6.5)
拥有这种锦衣玉食、以豪奢来说也毫不过分的生活，还拥有许许多多人的保护与照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这是因为自己正承担着相对重量的负荷。
这也是为什麽那些仆役们认同自己能够享有这样豪华舒适的生活的原因。
比起当时在相府时只能接受那些照料与呵护，实际上自己甚麽也没有承担相比，现在的生活只不过是对於自己所承受的责任，所反映出的相对代价。
也因为如此，当时因为自己只是接受着因为父母的庇荫而得到的荣华富贵，那种因之感到不安忐忑的心情，现在这样的奢华生活，珠晶已经觉得心中踏实很多了。
但也因为如此，珠晶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对於这样处处被呵护、保护的生活，或许也已经认为是理所当然了吧。
扛着重责大任，因此而得来的豪奢和受保护的生活，是如此的理所当然。
就连这次自己会离开一年四季如春的霜枫宫来到久违的下界，也是因为自己想要对自己负担的责任负起应有的义务。
如果自己听到的传闻是真的，那麽身为供王的自己不也应该将这些正伤害着国家、迫害着百姓，甚至有可能会导致麒麟失道的事情铲除乾净吗？
义无反顾，应该这麽说吧。
然而，是不是自己也养尊处优太久了呢？
对於这些舒适、受到保护的生活已经感到过於安逸了。
登上王座的这些年，并不是没有遇到过政治上的黑暗、丑陋的事情。
其之二繁华若梦(6.6)
对於如此年幼的、甚至可以说是对於治理国家这件事情一无所知的小女孩却登上了至高无上的宝座，有很多人是心怀不平的。
在甫登基的那些年里，来自於各方的苦头可没有少吃。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自己在离家昇山的过程中，有幸遇到的不只是後来成为保护自己的大仆－顽丘而已，还遇到了另外一个重要的人物，那就是奏国的太子－利广。
也因为奏国太子和自己所结下的缘分，促使奏国在自己登基最初的混乱日子里，给予自己相当的帮助，让自己可以撑过那最开始的不稳定的年代，也才能够走到现今，成为拥有九十年国祚的恭国女王。
大概是因为不断的受到各方的帮助，所以自己在某种意义上，在某种自己没有察觉到的地方也懈怠了吧。
更何况供麒现在还在自己的身边。
虽然要麒麟面对甚麽打架、暴力的血腥事情是绝对不可能的，但是至少麒麟能够使唤女怪与其降服的妖魔－使令来帮助、保护自己。
这也是为什麽供麒坚持要与自己出来的原因，因为太过於担心自己的安危。
对於国家来说，君王也好，麒麟也好，都是如此的重要。
国家一旦失去了君王又或者是失去了麒麟，都会遭遇到非常恐怖的情状。
天灾会接踵而至的降临，洪水、野火、饥荒。。。，这些灾难会毫不留情的毁了一个国家。
这些人所无法控制的混乱会伴随着人祸。
其之二繁华若梦(6.7)
官吏虽然还是会按照着国家原先的法规制度来行事，以维持一个国家最基本的运作。
不过与此同时却也缺少了上天的监督。
君王如果做得不好，会为自己招来致命的祸患－一旦君王做了偏移上天所允许的道路，麒麟会得到失道病，通常得了失道病的麒麟从此就会一病不起。
要罹患失道病的麒麟康复，不是君王自行退位，又或者君王发现自己的过失，并且加以改正，只有这两种选择。
然而，後者是非常困难的，这大概是因为君王也是人，人是很难修正自己原有的偏见与道路的。
当麒麟殒落，君王也活不过一年。
而君王自行退位，因为在成为君王的当时已经入了神籍，退位代表放弃神籍，野就直接面临自己的死亡。
除非改过，否则都是以自身的死亡做为结局。
这是上天监督君王的方式。
但是官吏们却不同。
官吏们拥有的是仙籍，登载於官府的仙籍册中，只要不除名，那麽所拥有的生命是几乎可以说是不老不死，除非受到冬器的攻击又或者头被砍下来这种致命的伤害。
失去君王的国家，官吏们很容易就会将国家当做是自己的所有物，并且任意妄为。
这也是为什麽新王朝的开始，都非常艰辛的原因。
有些官吏任职於朝廷已经经历过好几代的君王，对於这些长期把持国家朝政的官员来说，君王只不过是个新来的短暂过客。
其之二繁华若梦(6.8)
於是当君王不在位，官吏造成的人祸就无法避免，而且必须要等到下一任君王上任才有办法、甚至没有办法或是要旷日费时才能导正。
珠晶明白这也是为什麽供麒如此担忧自己安危的原因之一。
虽然失去君王的麒麟还可以在天命到达之前再次寻找下一任新的君王，然而这些时日以来所辛苦建立的一切安稳都将付诸於流水，百姓将会因此遭受到莫大的痛苦。
然而珠晶不免也想，当初或许应该让顽丘跟着自己，然後借供麒的使令与自己随行就好。
这样的话，供麒就可以待在安全的霜枫宫中，不必跟自己一起遇险了。。。。
即使失去君王，麒麟还是可以继续活下去在天命之年到来之前寻找下一任君王。
而且现在这种状况，供麒当初若是待在霜枫宫中没有和自己一起来到下界的话，大概也不会发生了吧。
珠晶一边帮着泷霙照料供麒，一边有这样的感想。
时间必须要回到早一点的时候，泷霙见完青叶之後，转身继续往自己原本要去的地方前进，一边完成黎光交待的事情，一边盘算着应该要说出怎麽样的藉口，以尽快辞掉现在的工作，并且动身离开恭国。
泷霙从很久以前就知道恭国并不是自己想要一直留下来的地方。
这里有太多属於自己和母亲的回忆，同时也知道以自己现在拥有着仙籍，不老不死的状况在一个国家里面待太久的话，总是会被认识的人所认出来。
其之二繁华若梦(6.9)
同样的，这样不老不死、不会改变容貌的情况，也让自己没有办法加入四处巡游或是贩卖东西的黄朱之民的行列。
至少在自己抵达庆国、取回自己原有的旌券之前，这些得在同一个地方待上一段相当长时间的事情没有办法做。
也由於这样，泷霙才会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旅行着，间或去赚取旅费，间或继续旅行。
进入白圭的宅邸工作则是纯属偶然。
不过如果按照玄趾山主人的说法，这样的事情并非偶然，而是天命所注定的吧。
因为这样，自己现在才会动了离开恭国的念头。
一开始自己确实想要尽速的前往庆国，但是现实条件还有自己心中的想法都阻碍了这样的脚步。
首先，自己并没有足够的旅费，可以让自己一口气、快速的到达庆国。
筹措旅费，成为一件很重要的问题。
或许凭藉着『流金』的力量，可以让自己的行径速度加快，但泷霙并不想利用『流金』。
『流金』是属於君王的冬器。
使用『流金』的话，那麽是不是自己也承认了自己要成为君王呢？
不愿意成为君王的念头，阻止了泷霙利用『流金』来增快旅途前进速度的念头。
其之二繁华若梦(6.10)
另外一件事情，则纯然的属於泷霙本身的心愿。
泷霙从小就从双亲那边听说了许多关於不同国家的特殊风情与风俗习惯。
只是也因为双亲的身分并不是可以任意四处游历的官吏，所以泷霙曾经在心中暗暗下了决心，总有一天自己要到各国去增广自己的见闻，然後再回到朝廷之中、成为官吏为国家服务。
就算最後是以那样的方式逃离芳国，流浪到恭国来，就算最後因为那些痛苦的事情让泷霙不再想要回到国家之中，但想要四方游走的这个心愿却从来没有消灭过。
对於新奇的事物总是抱持着相当好奇心的泷霙，想要利用仙人就算是不吃不喝也不会死，甚至也不容易受伤的特性，希望能够趁这段不会老、不会死的时光多看看、多探索这个世界。
总归最後自己是不会成为君王的，那麽上天自会将君王的位子让给下一个与自己一样拥有君王命运的人。
只要麒麟选择了其他的人当君王的话，那麽自己也不需要再担心因为自己没有登上王座，而使得芳国百姓因为没有君王在位所可能遭遇到的天灾人祸了。
再说，就算君王在位，也不见得百姓就会幸福，泷霙想起的是前代峰王在位所带给百姓的无限痛苦。
对照起来，现在由惠州侯月溪所引领的月阴之朝，不也平顺的带领着百姓生活吗？
比起前代峰王在位时的炼狱，现在至少已经从那样的炼狱中解脱了。
其之二繁华若梦(6.11)
而下一任君王，就算是自己好了，又怎麽能够保证不会做出前代峰王那样的事情来呢？
前代峰王一开始也并不是这麽残暴无道的。
泷霙还清楚的记得前代峰王登基的那时候，大家无不额手称庆，是那样的欢欣鼓舞。。。。
那时的好光景，只要一想起後来所因之承受的痛苦，倒不如不要存在还比较好。
曾经拥有那麽强烈的希望，却落得只有无限的绝望的下场，那不如不曾有过希望，还不会觉得那麽的痛。
既然如此，前往庆国的玄趾山就再也不是那麽迫切的事情。
泷霙因此放慢了自己前进的脚步，想要好好的利用这些因着玄趾山主人所得到的时间与做为仙人的特殊体质，好好的看看这个令人充满好奇的世界。
不过现在的情况既然是如此的复杂，那麽也不需要再多做留恋了吧。
在事情变得难以收拾之前，还是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比较好。
这是泷霙的想法。
然而，泷霙却没有想到青叶与自己的对谈才不过是不久前的事情，却已经迅速发展到无法掌握的地步了。
办完事情的泷霙回到工作的旅店，正待要向店主－黎光提出自己在路上想好的说词，要向黎光提前辞行。
泷霙原本就没有要在这个旅店久待的意思，一开始的机缘巧合帮了忙，才会得到这份工作。
最初就说好等泷霙觉得旅费凑够了，那麽就可以随时离开。
其之二繁华若梦(6.12)
虽然以黎光的意思，是希望泷霙能够留下来长期雇佣，尤其是看过了泷霙这一阵子以来的工作态度与成效以後。
不过泷霙一踏进旅店，却觉得整体的气氛有些诡异。
黎光、巽花和主守不知道为何愁眉不展的坐在安静的过分的店头。
这时间旅店里应该还有不少客人才对，但是却异常的安静，也没有其他客人的踪迹。
黎光看见是泷霙回来，原本因为有人的脚步接近的欢欣脸庞又瞬间黯淡了下去。
「怎麽回事？」泷霙不解的问着黎光。
「所有的客人都走了，」回答泷霙问题的是巽花，「突然之间就通通说要退房离开。。。」
说到此的巽花大概是因为事情来得太快有些措手不及而停下了话语。
接下巽花的话语的是巽花的丈夫主守，「虽然不是很清楚是甚麽原因，不过有个常客私底下说是有人要他们走的，否则就要做出甚麽事情来。」
「客人们为了不想惹上多余的麻烦，就都走了，」黎光皱着眉头，「原本这样的事情也是可以告官的，但是无凭无据，也不知道对象是谁。。。因为其他的客人都只是说临时有事。我们只是一间小旅店也不能够强留客人，官府对於这样的事情也不会过问的吧。」说着就叹了一口气。
听着黎光、巽花和主守的说明，闪过泷霙脑海的，正是青叶对自己的警告。
只是正如黎光所言，没凭没据，甚至不知道是谁做出这样的事情，就算去官府也没有用处的。
其之二繁华若梦(6.13)
官府只会认定是旅店留不住客人，与其他的事情无关。
再说，如果真的是白圭做的，那麽在官府想必也已经打点好了吧。
白圭很清楚，像黎光这样的小旅店的店主，就宛如地面上的一根草一样，是无法与他这样拥有强大势力的巨人对抗的。
就算有真凭实据也已经很难与之抗衡，更何况只是一个常客的说词而已。
那麽。。。
突然闪过泷霙脑海中的是『流金』曾经提到过的君王。
那个小女孩就是恭国的君王－供王吧。
他应该不会接受这样的威胁才对。
而如果白圭真的去威胁了供王，那麽就再也没有比这个更加强大的反击力量了。
泷霙在心中以为见到了一丝的曙光。
泷霙知道无论如何『流金』都会保护自己的周全，因为根据玄趾山主人的说法，『流金』本来就是属於君王的强大冬器。
『流金』可以保护自己，那麽至少不要因为自己的缘故而使得好心雇用流民的自己的黎光一家受到伤害。
虽然现在似乎已经有些为时已晚，不过就算从现在开始也好，泷霙想要尽早从这里离开，这样的话，无辜的黎光一家就不会受到伤害了吧。
「这样的话，那我是不是也该告辞了呢？这些日子感谢您的照顾了，」泷霙因此想要尽早的离开。
「我正要跟你说这件事情，玉叶，」黎光回答，「还有一组客人还没有走，就是那对带着驺虞的父女，如果可以等到他们离开後再走的话，就太感激了。」
「这些日子也感谢玉叶你的帮忙，让我们旅店的生意更加兴隆，也让我学到很多，」主守接着说，「虽然很遗憾，不过店里现在是这种情形，大概也没有办法继续聘用你，所以玉叶你不知道能不能帮这个忙？」
「当然，」答应了黎光要求的泷霙心中有着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