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死神白一】Nightmare Kiss — 第十八夜
第十八夜
黑崎一护自己想想，觉得那个没有看见正脸的男人肯定并不是医师，只不过是身形有点相似的其他血族罢了。医师平素总带着些难以令人靠近的气息，他也很少会主动靠近什麽人，泡吧这种社会性行为从根本上显得很不和衬。但因为一护是他的病人，检查身体情况的时候总不免会有些肢体接触，所以一护知道那个男人的手掌是温暖的，眼神也偶尔会漾出一抹笑意。
正因为一护知道，所以想像起来，才会分外的真实。
飘荡着撩人音乐的阴暗酒吧里，对旁人的视线熟视无睹的热烈的拥抱与接吻。身处在那样的环境里，似乎就算做出些什麽超乎想像的事情也毫无关系。被规矩所束缚得久了，偶尔做些跨越规则的事情，似乎显得特别具有诱惑力。因此幻想中那个男人一垂首一低眉的风姿，都极具魅惑的魄力。
往日里深得就像是极夜般浓得化不开的眼眸，一转瞬就融化了时间。
一护就像是中了魔一般，怎麽也不能让自己从这样的想像中剥离出来。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麽自己会对这件事如此的在意，而且理智告诉他那并不是医师，使得这些兜兜转转的心思就算说出来也像个笑话似的。因此一护非常憋屈，但是越憋屈越会在意。
那之後第三天是复诊的日子。就算一护跟自己说要表现得正常点，但是一般来说，告诉自己“正常点”这个行为本身就意味着他知道自己没法正常行动吧。
“…放松点。”
抽血的时候握着一护的手腕，男人垂眼的时候，与眸色一样漆黑的睫毛似乎都扫到了一护的心脏上，麻麻酥酥地发痒。导致医师连说了两遍，一护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右手本能地微微颤抖着。
幸好医师并没有抬眼看他，一护得以平复了呼吸。
整个过程里医师没有对一护显而易见的不自在发问，一护对此非常的感激。从以前开始，医师似乎就总是能够在这些细微的地方表现得异常的温柔，以至於一护有时候都觉得他能读心了。
但是今天非常不走运的，在一护正憋着气想要喝下药的时候，男人从容地发问了。
“有什麽事情想问的吗？”
以至於一护瞬间呛住了。
假如不是这样的时间点，或许一护还能强作镇定的回答“没有啊”，但是面对这麽剧烈的反应，一护只好搜肠刮肚的找寻能够掩盖的问题。
“我听老爸说…我的血能够有治疗的效果？”
男人漆黑的眼定定地注视着一护片刻，一护觉得自己简直就像是被他扒光了一样无处可藏。虽然只是比喻，但是一护实际上确实感觉到在这种视线下小腹微微地发热起来了。
“——你应该知道血族的鲜血中孕育着能力，不同能力之间的血液拥有排斥反应吧，”男
人的视线移开了，这让一护松了口气，“拥有超强治癒系能力的血族则是例外，能够与任何能力者的血液相融合并且发挥超强治癒的效力。也许正是因为这个缘故，你拥有双重能力也并没有感觉到不适。不过伤势的严重程度也会影响到需要摄取血液的分量，正是因为这个缘
故，之前的变革之年时代里，第四始祖的後裔急剧减少。”
一护明白了医师这番话後所藏着的隐藏含义，他沉默了片刻轻声开口道：“但是拥有这种能力，假如不能拯救想要保护的人，那麽就算因此而活下去也没有意义。”
“明明是陌生人，还是异族，你也会不顾生命地想要去救她。你这样的温柔虽然我也希望不会改变，但是在战争之中，这会成为你最致命的弱点。将你的血分给没有能力存活下去的人，只是浪费彼此的生命而已。”
“假如是医师受伤的话，我一定会救你的。”一护停止了背脊断然回答道。
“……”似乎因为自己被分类为“没有能力存活”的人，医师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自从祖父创立特区以来，朽木家的职责便是守护这个特区内的生命。相比你耗费生命力救我，我更希望你为了这些生命战斗，所以我并不会感激你。”
“我并不是为了得到他人的感激而这麽做，我的愿望或许并不像医师那麽广大，我只知道假如我能够让一个人活下去，但我却选择袖手旁观，我会终生憎恨自己。”一护摇摇头小声说道，“她也是第四始祖，假如这就是她选择我的原因，这就应该是我战斗的方式。相比起终结，给予希望与明天的能力。当然…”
一护望了一眼男人的表情，朽木医师仍旧板着脸。
“正因为朽木医师会为了这个特区的无数生命而战斗，拯救你的性命，就意味着能够拯救
这数千万的生命，我觉得很划算。”
“……看来你比想像中的还要固执。”
一面收拾杯子，男人一面叹息着说道。
“然後呢？你想问的应该不只是这个问题吧？”
“——没有别的问题了啊。”一护顾左右而言他。
朽木白哉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盯着一护。在这种气氛里比拼耐性，一护注定是会输掉的那一方。
“…医师前天晚上在哪里？”
一护有些支支吾吾地问道。
“去给父亲看诊了，前天晚上发生什麽事了吗？”
一护惭愧得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只露出了脑勺亮给医师看。
“…没什麽，拜托您，别再问了。我答应您，下回来的时候，就能恢复正常了，拜托您别问。”
医师似乎也看出了一护的难处，虽然一护这个问题明显暴露了一护坐立不安是跟他有点关系，但是他绅士地并没有逼迫一护到难堪的地步。
得到了确认之後，一护总算是做了个好梦。
特警组这几天抓捕了另外一个走私团夥，遗憾的是走私的内容似乎是盗版碟而不是违禁药物。为了确认这些盗版碟是否跟之前怀疑的药物有任何关系，情报组从他们战斗组也借了几个人没日没夜地审查所有的查封物。
露琪亚是被被借的人员之一。
她打电话拜托一护带慰问品的时候，声音虚弱得简直就像是绵羊一样，这让早已熟悉了露琪亚究竟有多汉子的一护吓了一大跳。等他拎着布丁敲开情报组办公室的门的时候，里面那种活似杀人现场一般的场面令他愕然不已。
跨过了几具横在地板上抱着坐睡得正香的身体，一护随着摇摇晃晃的露琪亚走向靠墙边的位置。旁边还有几个一脸憔悴带着大耳机盯着萤幕的同事，对这边的响动似乎浑然不觉。
露琪亚顶着大大的黑眼圈，把旁边的一个盒子摞起来权当是椅子请一护坐下来。
“让我睡半个钟头，到时候你叫我起来。”
一护有些揪心地看着露琪亚含糊不清地说完这句话就脑袋一栽倒在一边，匆匆再度环视了
一下情报组的办公室。
他发现每个人的桌子边都摆着几个箱子，里面自然塞满了没有封套的碟子。看样子是在确认碟片的内容并进行编号登记，但是就目测来看，每个箱子里都塞着上百张碟片。
“露琪亚，我帮你做点吧？”
少女就像是得到了拯救一般猛地睁开眼望向一护，蠕动着嘴唇眼含泪光。
“一护！你是天使！”
“………………”一护黑线地注视着露琪亚因为说出禁句而咽喉痛得浑身抽搐的模样。
“这个很简单的，就是按照这里的指示编号——对，然後把标签贴在碟子上。接下来放映碟片，等到标题出来抄写在这个文档里…然後快进到碟片完毕确认没有隐藏其他内容就可以了…”
露琪亚解说完毕之後，也不管一护有没有理解完毕，就拍拍一护的肩膀表示她的感激之情。
“一护，你喜欢井上吗？”
“——啥？”
“我可以帮你追她，没事的，全包在我身上！”
“等、等等？！”
还没等一护解释自己对井上没有那种想法，露琪亚就已经一脑袋栽倒在桌上呼呼大睡去了。
一护摇摇头叹了口气，思索着等她清醒过来再解释也好，便从箱子里摸出下一张碟子贴上编码，塞进电脑的光碟机里。
一护带上耳机等待着片头开始，然後——第一个画面闪出来的时候，他便觉得是自己看错了。
黑崎一护环视了一圈情报组的办公室，因为很多人在补眠异常的安静。虽然最开始走进来的时候，他觉得这里很异常，但是现在一护觉得电脑萤幕上的东西更加异常。他把视线放回萤幕上——OMG这是什麽展开！！！
最开始只是两个男人在拥吻的画面，现在衣服都已经没了滚到了床上！！
一护“啪”地一下慌忙关掉了画面框，然後手忙脚乱地推醒露琪亚。
“露露露琪亚！这是怎麽回事！?”
虽然一护的表达非常词不达意，但还迷迷糊糊的露琪亚也意外地知道一护的意思。她裂开白牙笑嘻嘻地回答道：“不卖那种东西，你觉得盗版能搞到钱吗？哦对了，我记得有盘的小受跟你一样也有头橙色的头发，很棒哦。”
棒你个头啊啊！！
眼见着露琪亚又沉入了梦乡，一护尴尬地看看电脑桌面，又看看那一满箱子不和谐的制品。
黑崎一护现在非常後悔自己刚才的一时兴起决定帮忙的想法，但是眼看着露琪亚累成这样，他纠结了片刻还是只能再度点开从头看起。
——情报组基本上是男性，因为收缴的碟片中包含这类，所以他们才四处借女性来帮忙。当然这份真相现在半点也不重要了。只有被过度的信息量给击沉的一护愕然地盯着萤幕都忘记了按快进。
妈呀这不是真的怎麽可能…看起来就很痛啊啊！…为什麽那种地方会有感觉？不对不对这不是重点…啊啊等等为什麽又来了一回？！——如是之类。
虽然也有几盘很明显能看出来两个主役之间的体格差异，但是也有不少双方看起来都没有半点奶油气。虽然有几个是从头做到尾，一护权当体位指导来看了，但是也有几个是很有剧情感的。其中一个还是讲述彼此相爱的两人因为各种关系最终无法在一起的寂寞故事，看得一护都有点两眼发湿。
不过。
他还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拼命拒绝了露琪亚一脸纯洁的笑容邀请他继续帮忙的邀请。
虽然是这种类型的片子对於一护来说没有什麽性兴奋点或许还能当做工作来处理真是万幸，但是一护半点也不觉得身为一名男性看这类片子是个正常的选择。因此他落荒而逃了。
何况他还指望下回能正常地去见医师——黑崎一护是真心地，这麽妄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