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没有爱过我?」我不想回答没有,我也不敢回答没有,因为于莉那温柔而有力的小手还握着小李漱石,且力道渐渐加重,我从原来的没有感觉,已经感觉到倍受威胁。

「你为什麽不说话?你真的一点都不爱我吗?」

呃~我不知道要说什麽呀?

可不可以先把你的手从小李漱石上移开我们再谈?

当然以上都只是内心戏,事实上除了豆大的汗珠不停的从我脸上滑向下巴,最後滴到被子上的「趴、趴」声以外,没有任何声音回答于莉。

「为什麽?如果你不喜欢我,为什麽要追我?」

我终於敢大口喘气,于莉的手终於离开小李漱石,因为她现在正在掩面哭泣。

「我不是不喜欢你,我只是没有办法~呃~那个。」别脚,我知道,可是我从来都不懂得安慰人,特别是女人,至少我没把「我没有追你,是你自己跑来问我要不要当你男朋友」这句话说出口,已经很好了是吧!

「如果你喜欢我,你怎麽会没办法那个。」于莉一边哭一边问。

「我也不知道。」我很想叫她不要哭,可是我就是始作俑者,我有什麽立场安慰她,跟她说不要哭。

「那你是对所有人都没办法吗?」于莉突然不哭,她突然停下眼泪,直视着我,而我望着她带泪的眼角,居然想起那夜张云白被情欲逼出眼泪的样子,刹时我目瞪口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正巧是一副做贼心虚,哑口无言的样子。

「李漱石,你好过份,我诅咒你,我诅咒你一辈子娶不到老婆,你一定会孤老到死。」

于莉哭着跑走了。

留下我,留下满心後悔的我。

後来的两三天後,还是三四天後,我也搞不清楚,反正就是张云白忍不住两只手紧抓住我的双臂猛摇的那天。

「李漱石,你到底怎麽了?」我被他摇的快吐了,这是这几天以来我第一次有了想法,有了感觉。

「呕…呕…」然後,我真的吐了。

我本来是想跑到厕所抱着马桶吐,就像电视里那些演员在醉後的戏码一样,但是事情从来都是我不按着我的想法走,在我跑向厕所时脚去踼到鞋柜,大姆趾的疼痛,让我就忍不住趴在鞋柜上吐了起来,而鞋柜的高度约一百二十公分,约在腰部再上去一点,这个高度正巧让我吐出来的东西喷溅的雨露均沾,客厅地板没有一处不受恩泽。

我抬头看到张云白惊吓又嫌恶的看着我和那些喷射状的呕吐物,我突然好怕张云白离开我,所以我站起来想紧紧抱住张云白,可是,我的手还没有碰到他,他就摆出拒绝的姿势,举手制止我再进一步以外,他人也退了一步。

张云白也要走了?

当我脑子浮出那七个大字後,眼前突然一暗,我昏过去了。

第一次想对一个人说「我爱你」的勇气也跟着消失了。

再醒来,看到了张云白那个云淡风轻又带点着急的脸,我真的说了句ThinksGod。

真是太好了!张云白没走,可是我知道我再也没有勇气对谁说我爱你,因为我唯一想要对他说的那个人并不要我的爱。

我一直看着张云白,想把我还能爱他的这最後一刻存在脑海里,结果张云白翻了下白眼,然後拿出一碗粥说:「知道你饿了,是很想上头版是吧!在一屋子的泡面饼乾里饿死,说不定连cnn都会来采访。」

我张嘴吃下张云白喂的红枣枸杞煨猪肝粥,感动的哭了,满嘴的红枣枸杞和猪肝,白米像是点缀似的,认真数数恐怕不到一百粒。

我想,我真的是很爱张云白吧!虽然我从灵魂里觉得那碗粥恶心透顶,但在张云白的眼前,我的身体连恶心的反应都不敢显露出来,只有大口大口的吃完那碗几乎看不见米粒的红枣枸杞煨猪肝粥。

「现在可以说了吗?」喂了我一肚子的红枣枸杞煨猪肝粥後,张云白笑着问我。

「说什麽?」如果人的思想可以实体化,那我现在一定爬满一身的问号。

「说你搞成这样是在演那出?」

「啊~?」套一句老话,如果人的思想可以实体化,你就可以看到我被满满的问号给埋了。

「说你为什麽绝食抗议?说你为什麽搞到住院?说你为什麽三天没去上课?何大斧点名要当你,你知不知道?趴」最後那声趴是张云白中指招呼上我额头的声音。

「你可不可以别再用中指弹我了,很痛!」

「痛?如果你被何大斧砍了,想想你妈会让你有多痛?」张云白拉下我在揉额头的手,双眼对入了我的双眼,在我幻想着他会不会吻下来的时候,我看到我可爱的娘亲拿着菜刀挥下来。

「啊~妈啊。」

「终於想到了嗯~?」抬头果然又看到张云白颠倒众生的笑容。

我真觉得天要亡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