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小怦然 — #07. (之一)

不知不觉也给升上三年级，尾段班再不济，也得认真面对大考，就算会失败，也得拿出勇气才算失败得漂亮。

小黛把目标订得很高，就跟余穹一样高，莫宜熙认定她傻得没救了，可是她没告诉过他，她和余穹接吻了。

……虽然那是个「还不如献给路人」的初吻，对象终究是她单恋四年的男孩，冲着这一点就值回票价，人生没白走一遭了。

所以小黛更确定了除了他，自己不会喜欢其他人了。

反正他身边有人，她就等，耐心等，总有一天是她的。

第一次实力测验的分数下来，小黛的信心大受打击。

不过她很快重整情绪，认定只要给报读员，便能取得好成绩，然後就去打听座位四周同学的分数，看到莫宜熙的成绩後吓了一跳。

小黛：「搞什麽你数学、生物和化学那麽好？你怎麽不去选理科组？」

莫宜熙对她偷看自己成绩单显得很不齿，就抢了她的一看：「搞什麽你每科都那麽差，就你这程度也想跟余穹一起上T大？」

「你那麽厉害你教我。」小黛可理直气壮了。

「才不要，我有前人的教训。」莫宜熙听说过余穹教小黛的轰烈事蹟，决心不淌这滩浑水。

小黛涎着脸央求：「不然你替我画考题好了。」

莫宜熙叹口气：「你到底知不知道所谓的大学入学考试就是考你高中三年读的所有课本，如果真有范围的话，我还希望你告诉我咧。」

小黛：「可是考高中的时候，余穹也给我圈啦。」

莫宜熙：「那你找他圈去，回来再给我抄。」

小黛挠挠脑袋，寻思片刻，喏喏道：「好像不太好……」

莫宜熙双手抱胸问：「你要跟他考同学校，不找他抓题找谁？」

小黛板起脸：「我就想靠自己不行？」

实说是她没当年的勇气……高一的时候，余穹会帮忙也是一个心血来潮想捉弄捉弄她，要不然他向来是「你不能老依赖我」这条圭臬的最高奉行者，这会儿她找不出理由让他帮，而如果他不帮，她定是风风火火的跟他杠上，为免影响心情，索性不去了。

将这番纠结全盘托出，莫宜熙则是拍拍她的肩，给予赞许，说她总算也有自尊了。

小黛度量大，不跟他计较。反正这年头朋友都是这麽做的，逮到机会不奚落几句，在即将决定人生前的关键时刻怎麽过活？

妈妈，考试催人老，我好怀念把人参当人生的日子。

高三就是个你不理时间，它还追着你跑的日子。

余穹倒没感觉这番压力。回想过往，只有看到小黛无耻的来找他当家教，帮她圈考题兼复习，才会有考试的气氛。下课留下来自修，也是因为家里气氛太差。

再这样下去会离婚吧。

与其说会离婚，不如说余穹希望父母尽早离婚，省得他有家归不得。

余穹决定今晚还是在外吃完再回家，经过小黛教室前，几个不长眼的冲出来撞上他，还把书包都给勾走，跟抢劫一样，东西散了一地。

他冷冰冰地瞪了对方，他们一人替他捡回书包，另一个拍拍教室门大喊蒋黛茵你老公来了，又一窝蜂走了。

小黛向来不齿这种老公老婆的叫法，又不是真的结婚了，男女朋友这称呼都没享受到咧！她就是酸葡萄。

所以她张嘴就要骂，瞥见了余穹，立刻扔下课本，眉开眼笑出来替他捡东西。

「今天你们班这麽早下课呀？」小黛把课本递给他时问。

余穹收好书包答：「也没有，肚子饿，先走。」说完，他已经做好小黛会说那我跟你一起的心理准备，幸好他今天带的钱不少，让她蹭饭是够的。

小黛顿了一下，忽然用艳羡不已的眼神，一脸不跟他去誓不为人，不要做人的小模样。他都已经习惯成自然，任其摆布了。

「余穹，真想不到你也会翘晚自修，你这个坏胚子。」

余穹瞪着她三八的笑容，真是摸不透这丫头，要拿书包也不快点，他可还等着。

没想小黛就是说：「你快去吧，要是你们老师来问，我保证帮你掩护。」

有时候事情太出乎意料，你真的会怀疑自己听错，余穹就是。

他脱口就问：「你不回家？」

小黛突然福至心灵的拍拍他的肩，「我都明白」地说：「难为你想和我一起走，今天不行啊，我要留下来晚自修，快考试了，你也将就着看看书啊。」

……

余穹忍住拿针缝她嘴的冲动，拨开肩膀上那只手，扔下小黛转身就走。

小黛对着余穹在夕阳下的背影赞叹这厮实在是人间少有之物，看看那条长长的影子大刀似的，能开天辟地。

莫宜熙靠过来取笑：「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得吃什麽才能长自尊啊？」竟然拒绝了余穹，不像她啊。

小黛欣赏走远的心上人，没空白眼他。

莫宜熙：「这麽依依不舍，干嘛不追上去，我们班晚自修向来是自由参加的。」

小黛：「你怎麽这麽不开窍啊？我在学校不会的话还有人问答，回家我问谁去？」

莫宜熙：「你脸皮是有多厚，好意思这样糟蹋别人自修。」

小黛抓住他：「我就先糟蹋你的，拜托教我微积分吧，算我求你了。」

……

莫宜熙：「是我认知有误，你哪有什麽自尊。」

小黛笑得特别腼腆，毕竟自尊什麽的，又不能拿来微积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