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死神白一]短篇集(西方风) — 永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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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夜

光明孕育的孩子,最终投身於魔性的永夜。

如一颗稍纵即逝的流星,划过黄昏的天空。

告别此生最後一个落日的仪式,一护是在城堡深处那个高高的塔楼上完成的。

尽管当时他并不知道。

垂死般的太阳欲振无力地缓缓坠落,殷红的血液将西天都染成了夺目的绯色,夹杂着深紫和橙黄的长条状云带,树林的上空鸟雀成群的回巢,叫声回荡在旷野,已是深秋,秋叶满地,或红或黄,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直刺向天空,不胜凄凉。

快要血尽而死的太阳渐变得薄弱透明,色调不再是燃烧般的血红,而是那种温暖柔和的暖橙,斜照在少年迎风飘扬的发丝上,分不清是少年的发色更绚丽,还是夕阳的暖光更透明。

回光返照的一刻,去了凄厉,竟是一番救赎般的温暖色光。

恍似挽留,恍似安慰。

似不胜晚风的微凉,少年蜷起了膝盖,将尖削的下颌搁在了双膝的中间,一双夕色的眸子仍旧一眨不眨地看着越显薄弱的夕阳。

当心中的光明死去的时候,他的心,就像眼前的夕阳一样,早已淌尽了热血。

一片冰冷。

却依然会剧烈疼痛,在那个名字逸出嘴唇的时候。

“露琪亚……”

露琪亚,黑暗的女儿,却有着寓意光明的名字,还真有点讽刺。

但是比起那些自命正义却行残酷杀戮之事的人们,拥有了理解,悲悯,同情和悲伤的露琪亚又的的确确成为了他心中最後的光明,哪怕是在她死去的现在,也依然如此。

露琪亚,是我害了你。

也许,我很快就可以来向你道歉了,你的兄长,会很乐意送我来的吧?

夕阳坠入水底,群星升上天空,夜的脚步,如期而至。

晚风带来的寒冷钻入了这个塔顶的小小囚室,少年畏冷地打了个寒噤,体内的光明源力被摧毁之後,他的身体就一天天虚弱了下来,不喜欢这种连血管都沁透了无力的感觉,但是,已经无所谓了。

石室的门哢哒一声轻响,开了。

同夜色一起步入的,是比夜色更加深沉的男子。

朽木白哉,露琪亚的兄长,血族的大公爵。

将自己抓到这里来之後,每晚他都会来。

男子的手段很残酷。

将他囚禁在无路遁逃的坚固石室里,毫不犹豫地摧毁了他的力量,还有……仅剩的骄傲……

没有动弹,但全身肌肉都不受控制地绷紧了。

埋在膝盖中的脸被强硬地抬起,乌黑柔软的发,俊美无铸的容颜,深邃微嘲的眸子,优雅,高贵,冷漠,强势,不得不辛苦仰头的一护再次打了个寒噤,却不是因为夜风的凉冷。

比夜色更冷的嘴唇不容拒绝地攫住了他。

恍似沉入了深深的水底,冰冷灌注进每一根血管,无法呼吸的痛苦却在肺叶间燃起灼烈的火焰。

很痛……

嘴唇也因为痛楚而充血,摩擦出虚假的热度,手臂徒劳地推挤着男子的肩膀,却很快在更加霸道的攫夺下无力软垂。

圈住腰肢揽入怀抱的动作并不温柔,隔着衣物,那肢体交缠的感觉也极其鲜明。

於是内脏都在不可压制的惊惧中缩成一团。

“为……为什麽……”嘴唇辗转的间隙,他第无数次地问出声。

为什麽要做这种事?

为什麽还不杀了我?

没指望能得到回答,但是这一次,男子停了下来,“怕了?”

不爱多言的男子却有着得天独厚的优美嗓音,浑厚而磁性,仿佛流冰的深处,蕴着金属和水晶的铿锵。

怎麽能不怕?

一个接一个的,仿佛永无止尽的夜晚,痛楚,无助,将骄傲和尊严摧毁殆尽的肆意侵占,连感官都不在自己的控制之下,一次次地在冰火交错中崩溃地哭泣,哀求,却得不到半分宽赦……

更可怕的是,自己的身体,居然渐渐习惯了这样的残酷掠夺,而轻易就可以撩动出淫欲的热火。

怎麽能不怕?

“什麽时候杀了我?请你告诉我。”

没有回应,除了一个激烈近於粗暴的吻。

被轻松的抱起压入床褥,冰冷的唇滑到颈项处,轻微的刺痛传来,吮吸的触感,血液流失的虚弱,身上的血族陶醉般地收紧了臂膀,那样的力道,让一护有骨骼将被压碎的错觉。

而男子的肌肤和呼吸逐渐火热。

抬头的瞬间,染血的尖牙迅速地缩回,薄而端丽的唇角那一抹殷红,在黯淡的星光下格外魅惑人心。

血欲之後就是情欲。

衣衫褪去,男子劲键的身躯覆上,抚弄的掌心时轻时重得让他不住发出抽吸,随即羞耻地咬住了嘴唇。

是的,习惯是件可怕的事情,多少个拥抱的夜晚之後,哪怕是痛苦的深渊,也可以开出欢愉的花朵。

血红的蕊瓣怒放,末路般的张狂。

优雅修长的指尖滑过紧实的下腹,水银般执拗地缠绕住那半充血的器官,高妙的挑拨抚弄中,青涩的茎芽从膜衣下挺立,凝红出晶莹的实体,在那尖端,透明的热液颤抖着瑟瑟涌出。

被手掌心涂抹开,滑动间发出细小气泡破裂般的黏腻声音。

手掌的每一个滑动都牵心动魄,忍耐着不发出半点呻吟,身体的反应却是怎麽也无法遏制的,渐行粗重的呼吸,不住蜷缩的足趾,用力得发白的手指将身下的被褥揪得快要破裂。

那股销魂蚀骨的快感飞快地流窜至下腹,极尽温柔而近於疼痛,不住仰折的颈项,发丝甩出的绚丽流光,缓缓沉淀在眼底,氤氲的水光模糊了一切的形体。

然後爆发出白炽的流光。

热意奔涌,只剩下那般虚冷的空寂。

瘫软下来的身体无法对异物的入侵做出什麽反应,有了欲液的润滑,手指的进入并不显乾涩,轻易地深入触摸到深处,转动,抽送,撩转,滑动,在那本不该作此用途的内部激起难言的酸楚和空虚。

好空虚。

心里的黑洞越发空寂。

手指一根根添进,身体渐渐打开,张合着主动吞吐手指,滑腻的摩擦,一点点愉悦淹没在越来越扩大的空虚之中。

手指飞快地退出去了,男子居高临下俯视的眸子含着某种不可测的审视,坚硬的黑曜石反射着星光,依稀闪烁,“要吗?”

火热坚硬的硕大抵住了不满张合的入口,轻轻抵进,摩擦。

浑身瞬间就渗出汗来。

似放在烈火上煎烤,又似被扔进了冰天雪地的漠原。

瑟瑟发抖。

自暴自弃地伸出手拥住了男子的背,下肢夹盘住腰部,足背催促地摩擦。

羞耻闭紧的眼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只听得男子发出一声似满意似焦躁的模糊喉音,用力一个挺腰,硕大直穿透了蕾心贯穿到最深处。

“啊——”痛楚和快感化作巨浪,劈头盖脸扑了过来。

十指深深陷入了指下的背肌。

些微的刺痛反而刺激了男人,激烈的贯穿毫不停留地开始了,前後揉动着,一次次地退出到入口处,然後猛烈地贯穿进来,撞击得身体不住晃动,火热得分不清痛楚还是愉悦的摩擦中,眼前渐渐化开一片血般的深红。

红得靡艳,红得绝望。

绝望於生命的热火居然还能在眼底如此的娇艳,绝望於生之渴望居然还如此固执地缠绕在血脉的深处。

揭开漠然和冰冷的痂皮,伤痕依然殷红,流淌鲜血。

只是在用尽全力憎恨着,这个没有保护好重要的人的自己。

被超过极限地充填,贯穿和律动,那仿佛要撕裂身体的痛苦,却奇异地填满了心底那个空虚的黑洞。

里里外外燃起了融毁骨骼的烈火。

蚀心的空漠和痛苦潮水般褪去。

暂时的。

拥抱即是天堂,也是地狱。

而他就在这两者之间来回摆荡煎熬。

滑腻的体液不知羞耻地源源渗出,欲刃的进出和摩擦更形顺畅,发出淫乱而尖锐的声音,令少年羞耻无地。

拥抱,亲吻,结合,在这之前,年轻的他从未与人有过这般的亲密。

甚至露琪亚,也只有一个记忆中永难忘怀的轻吻,若春风柳絮,飘渺地擦过脸颊,轻盈的触感和温度,隽永萦怀。

似乎察觉出他的分心,男子抓住他渐渐无力滑落的足踝,用力一个翻转,“啊啊啊啊……”硬挺在体内的转动摩擦太过剧烈,令他近乎惨叫出声,脑海一片空白,稍微回过神才发现自己成了趴伏的姿势,随即大掌攫住臀瓣和腰肢往後拉扯,俯跪着,火热再度横冲直撞地撞击进深处,并且狡猾地对准了那个连接快乐的点,施以连连用力地刺激。

激电般的快意贯穿了全身,脖子都一下子梗直了,“啊……哈啊……”再也忍耐不住地呻吟,每一次硕大掠过敏感点,就高亢地变了调,紧绷的臀部掠过痉挛。

再没有思绪转动的余地,管不住热切迎合的身体,少年将又酸又涨的眼埋入了软枕,在情欲的深渊中,沉沦,再沉沦。

几番激情後,只能瘫软趴伏的一护感觉到了男子抚摸的掌心。

人类一般的温热,头发,颈子,脊背,来回反复地摩挲,不带情欲的,像无心的安抚,又像是不胜爱怜的赞叹。

不能否认是舒服的,有效安抚了之前绷得快要断掉的神经。

浑身在倦意中松弛下来,昏昏欲睡。

“我不会杀你。”

突兀的话语将快要坠入睡眠的神智一下清醒,抬起头来。

“什麽?”

“我要你成为我的後裔。”

“什……什麽?为什麽?!”

震惊,不知所措,少年浑融的琥珀眸子犹带水色,情欲的红晕尚在颊上尚未散去,他的眼神却有着摄人心魄的清艳和纯净。

妙丽的色彩如薄暮般在巩膜上晕开,晶莹,因为震惊细细地震颤,莫名的脆弱。

太过乾净的存在,也许都是脆弱的。

“作为教廷自小培养的圣骑士,你的战斗意识很不错,只要接受了我的血,就会变得很强,非常强,这样的战力为黑暗世界所用的话,对虚伪的教廷来说……”微不可见地弯起了唇角,男子深晦的眼中却没有微笑,无论如何仔细地去看,也辨析不出哪怕一丝可以追索的情绪,“你会服从我,是吗?”

这就是你给我的判决麽?

我欠下的,必得归还。

那麽……

寒意缓缓地渗透进血管,在不可知的深处,紮根,生长。

终将无法摆脱吧……望着男子深邃而不含丝毫渣滓的眼,一护突然有了死灰般的明悟。

死亡并不是最痛苦的事情,永世沉沦才是。

是我应得的……

少年温顺地垂下了眼帘,状似平静,微颤的长睫却显示着他激荡不安的内在,“……是。”

“很好。”

“什麽时候?”

“现在。”

尖牙刺入颈动脉的时候,一护没有惊惧地闭上了眼睛。

全身的血液离他而去,乾枯乾渴到疯狂的痛苦,如死亡。

如果就这麽死去,会比较幸福吧?露琪亚……

可是当甜美温热的血液流进咽喉,却渴切无比地开始了吮吸,甚至全身心地渴望着更多。

彻底的堕落。

当一切变化完成之後,粉蜜色的健康肌肤褪成了不见天日般的高贵苍白,甲床的淡粉色也代之以僵硬的白垩,清秀俊挺的脸颊依然如故,却平添了奇异的虚幻和魅惑之意。

只有发丝和眸色依然温暖明媚如初升的艳阳。

冉冉而生,宛如炼狱里的天使。

无边的夜色在眼前铺陈开来,看不到尽头的黑暗。

凝聚在眼前男子的眼底。

深不可测,坚若磐石。

“睡吧,你的身体尚未完全转化。”

“嗯。”

朦胧中,感觉到身体被裹好抱起,穿过石室的门,拾级而下。

小小的囚笼不复存在了,禁锢他的,换做了永恒的长夜。

直至时间的尽头。

外一篇•光芒

“作为教廷自小培养的圣骑士,你的战斗意识很不错,只要接受了我的血,就会变得很强,非常强,这样的战力为黑暗世界所用的话,对虚伪的教廷来说……”

谎言。

彻头彻尾的谎言。

得知露琪亚居然跟一个教廷的圣骑士过从甚密,白哉简直是又惊又怒,立刻在电话里勒令她回来。

但是露琪亚生平第一次违抗了他的命令,只寄来了一封厚厚的信件。

里面述说了她是怎麽认识那个男孩子的——作为教廷培养出来的武器,年轻的战士却在对黑暗生物的无休杀戮中感到了困惑,在一次对无辜的小狼人的围剿中,他放过了她和她坚持保护着的小狼人,露琪亚觉得这个男孩别扭却难掩稚气的模样很有趣,之後便有了接触……

字里行间满是甜蜜。

信件中夹的几张照片上,露琪亚笑得前所未见的明媚。

她的身边是一个非常年轻的男孩子,修长清瘦的身材,坚毅俊秀的侧面,清澈乾净的神情,皱着眉头一副很严肃的模样,笑起来的时候却宛若初夏撒了一地的阳光。

(最後一次看见阳光是多久以前了?)

头发的颜色是鲜艳的橙橘,宛如可以从照片上跃出,洋溢的温暖和绚丽。

哪怕只是在照片上看到,白哉也感觉自己看到了暖暖的初阳。

两人之间的气氛亲昵而欢快。充满初尝情爱的羞涩和甜美——也许只是初初萌芽的情感,却一望即知的真诚动人。

但白哉依然马不停蹄地赶往他们所在的丹麦。

就算那个男孩子是真心的,不会伤害露琪亚,教廷也不可能放过他们的。

一边联系那边的部下保护露琪亚,一边赶路,白哉心头却有着奇异的情绪。

担忧,焦急,还有点……羡慕……

明明是黑暗世界的存在,为什麽露琪亚却可以得到太阳的温暖和光芒?分属不同阵营的他们,为什麽就能越过障碍看见彼此的真心?

身为兄妹,他和露琪亚性格中有着相当相似的方面,尽管外在的表现截然不同。

微妙的心理被担忧压了下去,但是一切依然走向了最坏的预感,白哉只来得及截下孤身想要前往教廷复仇(或者说求死?)的少年。

自责,痛苦,憎恨,漠然,死寂——污染了那抹明媚清澈的光芒。

需要惩罚?

渴望死亡?

崩塌了长久以来支撑生命的信仰?

陷於痛苦和对自己的憎恨中不能自拔?

那麽,我会摧毁你旧日的一切,然後给你所有——存在的理由,信念,牵系,以及,一个存身之所——不会拒绝的,因为自认为害死了露琪亚的黑崎一护,不可能拒绝露琪亚的兄长。

做我永恒夜色中的太阳吧,黑崎一护,你的光芒,从此只能为我闪耀。

很古老的构思了,本来挖出来希望Tobu给我做生日文的,不过很可惜,开了个头就坑了……怨念果然深远,终於还是以此写了个短篇,以资纪念

嗯嗯,简略来说就是教廷圣骑士的草莓和血族的露露相爱,结果露露被教廷害死了,然後草莓落到了白菜的手里,被初拥成为了血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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