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东大赛第一轮,冰帝对战宿敌青学。
第二单打已近尾声,眼看着不二将以6:1的大比分完胜芥川慈郎,手塚缓缓走向正靠坐在场内教练席上的小小少年。眸光在少年身上流连了片刻,手塚轻轻唤道:“越前。”
微微疑惑地回头,迎视着镜片後那双平静冷凝的眼,少年像是等着手塚继续说下去一般,不语挑眉。
“带上球拍,跟我来。”没有多言,手塚背转过身去,快步走出球场。
好惊讶地眨了眨眼,少年拿着球拍快步追上手塚。抬头望着那张一如往常完全看不出任何表情的脸,他好奇地问:“部长这个时候叫我出来做什麽?”
“热身,你陪我。”
热身,不仅是给自己,也是给这个孩子。
手塚清楚,接下来的比赛场势均力敌的苦战。对上实力强劲的迹部,并非他没有信心,而是在肩伤的隐患下,他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将这孩子安排在替补的位置上,不仅仅是像龙崎教练所说的那样没有更合适的位子,更是因为这孩子是他最後的王牌。
轻声回答了少年的疑问,低头看着那双泛出惊喜的金色眸子,手塚心头微微一动,又极快地恢复了平静。停在僻静的转角,望着空无一人的训练用球场,手塚抬手示意少年进去。
“好难得呢,部长竟找我热身。”站在底线处,少年眸光灼灼地盯着对面最敬仰的部长,唇角勾起一丝顽皮的笑意。“好久没和部长这样面对面了,不用客气哦,部长。”
安静地看了少年片刻,手塚动了动左臂,道:“你先发球吧,越前。”
虽说只是热身,少年一上来就使出了外旋发球,金色的猫眼紧盯着手塚,盛满了挑衅的笑意。
眸光平静无波,面对少年的来球,手塚退了两步,左手一记平挥,将球击还给少年。望着已出现在网前的少年,他微微蹙眉,眼睁睁看着对方将球击落在自己半场。
能够先拿下一分,少年眼里带着些许的得意,唇角微微扬起。“身体放开点,不是更好吗?时间有限,打三球,怎麽样?”
静静凝视着那双在阳光下绽放耀眼光芒的金色猫眼,手塚仿佛又看到了之前在高桥下他惨败给自己的情景。不得不承认,这个被他固执的选为支柱的孩子,已经今非昔比。
越前,我会用今天这场比赛的胜利,来完成我们全国大赛夺冠的约定。
三球的时间很快,快得让少年还未来得及反击就已结束。
三球的时间也很慢,慢得让比赛球场上等待着二人出现的青学正选们如坐针毡。他们焦急的面色让球场另一侧的迹部也感到了奇怪。目光淡淡地扫过青学方阵,缺失的两道人影让他微微蹙眉。
决战之前,这两个人双双失踪,让迹部嗅到了一丝别样的气息。
不管怎样,热身的时间已经结束,手塚和少年并肩走在寂静的林荫道上。眸光在拉低的白色帽檐上停留了片刻,手塚轻声问:“对不二的研究好了吗?”
手塚不会忘记,在刚才的第二单打比赛中,明明已将胜利握在手中,不二还是向少年完全展示了三重反击的技巧。向来不喜欢被人看出真正实力的不二,一次又一次演绎了他的绝技,其中的含义令人深思。
微有些讶然地仰头看着手塚,少年轻哼:“当然。”
“那麽接下来是对我的研究了?”
“不过是稍微想学学乾学长罢了。”故意拖长了声音,少年眼中有少见的顽皮笑意,盯着手塚笑道:“不过你们两个的真正水准还真不容易看到呢。”
那样可爱的声音,让手塚不自觉地弯了弯唇,反问:“是还差得远吗?”
听着自己常说的话被手塚用惯有的严肃嗓音说着,少年有些不习惯地皱了皱挺直的鼻梁,不甘示弱地道:“部长才是呢,不要大意地上吧,是吗?”
真的很难得听到这样娇憨的语气,处於变声期的沙哑嗓音让手塚从心里感到平静。没有回答,听着少年得意的哼笑声,他微微抬手,用球拍轻轻碰了碰白色的帽檐,漆黑的眼底漾起浅浅的笑。
走回球场边,迎上大石担忧的眼神,手塚沈声道:“场内教练的位置,还是让越前来坐。”既然那孩子想研究自己,那麽就让他坐在离自己最近的地方吧。这是他,也是自己的愿望。
满意地翘了翘唇,少年拽拽地走向教练席,顺手接过手塚递来的外套抱在臂弯。
淡淡地瞥了眼手塚和他身後的少年,迹部唇角带着稍嫌冷淡的笑意,缓缓走向球网,转身直面立於底线处的手塚。锐利的目光紧盯着对手的左臂,迹部突然语出惊人:“喂,手塚,手肘迟钝了吧?”
低沈的嗓音含着些许戏谑的笑意,让站在球场边的大石面色微变,不可置信地望向冰帝帝王自信飞扬的深蓝眼眸。
怎麽可能!手塚受伤的事只有他们两个人知晓,迹部怎麽可能知道?莫非,这位冰帝的帝王,真有传闻中看穿一切的敏锐洞察力?
比赛还未正式开始,可在场所有人已经感受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氛。这场双部长之战,不仅吸引了关东大赛其他队伍的关注,甚至引来了职业球员星探的目光。
在响彻天际的冰帝啦啦队欢呼声里,迹部真的像一个高高在上的帝王,以优雅不失霸气的微笑面对全场。很多时候,他乐於享受这种敬畏的目光。
只可惜,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这种过分的华丽出场。比如手塚,再比如坐在球场边的少年。相比手塚的冷静漠视,少年的反应直接明了地表现了他此刻的心情。
用一种好惊讶的表情看着正沈醉在满场欢呼声里自得其乐的迹部,少年唇角抽搐着,抬手拉下帽檐,连看都不想多看他一眼。
真的是猴子山大王,有事无事出门就带着那麽多猴子,一点都不觉得丢脸吗?
抬手打出一记响指,终止了震天的应援,迹部微扬着唇缓缓走到球网边,听着手塚问他玩够了没有,他低笑道:“嗯,满足了。”
是有些满足,但看到那小鬼完全无视他的样子,还有那麽一点点的不爽。
彼此拳头轻轻一撞,宣告这场最终成为传说的双部长之战正式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