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打闹闹、斗嘴不休的日子并没有因为他们成了男女朋友而中断。

关系更亲密些以後,反倒是斗得更肆无忌惮……无论是郑禹廷或郑米恩。

其实也没什麽不好,郑米恩想,她也不喜欢相敬如宾的感觉。

生活一如既往,每天她白天上课,下午偶尔打工,晚上必定去找郑禹廷一起吃饭,然後一起去酒吧驻唱。

──今天当然一如往昔。

一曲唱毕,郑米恩与客人寒暄几句後便走下台,来不及走到郑禹廷身边,有只手捉住她让她不得不回身面对。

定睛一瞧,是个有过几面之缘的客人,几次见过他就站在摇滚区听歌。

「嘿,米恩,可以邀请你一起喝杯酒吗?」男人嘴角微扬,笑得几分邪魅,她正要开口拒绝,对方便有些强硬地拉着她要走进某个小包厢。

「等一下,欸、」这下她可急了,她现在要怎麽办?……

该来的人没有来,郑禹廷有点困惑怎麽自己才闪个神、人就不见了——然而眼珠子一转,他随即看见舞台旁那边一阵拉扯。

妈的。他心中一把无名火。

「喂!」以脾气暴躁出名的他直接上前用力拽开男人手腕,眉头皱得死紧,「放开我的女人。」这话乍听竟然还挺霸气。

「唔、」听见郑禹廷的宣告,她默默一愣,不禁红了脸庞。

还来不及反应,对方已经开口,「谁是你女人?米恩吗?」扭头笑得轻蔑,那男人回眸瞧了郑米恩一眼,「她还没来陪我喝一杯呢,你闪边去吧。」

……烦不烦。在心里大大翻了个白眼,郑米恩有些慌张。

现在这情形,再僵持下去,等等事情一定会闹大。

於是她只得再奋力想挣开男人紧握着的手:「欸,很痛,你放开啦!」

「我叫你放开。」基本不太想在这种地方把事情闹大,郑禹廷眉头皱得更紧,他用力拽着男人的手,没一点要妥协的意思。「她都叫你放了,你是耳胞还是残障?」

「不要碰我。」冷冷地看着郑禹廷碰上自己的手,男人嗓音低沉几分,威胁意味十足,看得郑米恩一阵紧张。

……她现在该怎麽办?

眼前这人,分明就是仗着他们不能把事情闹大啊。

「先生,你快放开,人多闹大了,对谁都不好……」她蹙眉,极力想对郑禹廷使眼色要他冷静些,奈何他已经怒气沸腾,根本没发现……

「所以你陪我喝个几杯,不就没事了吗?」回眸对上郑米恩有些畏惧的眼神,那男人微微凑近她一些。

「……要喝我跟你喝,现在给我放开她,不然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忽地咧嘴一笑,他嗤笑了声,然後挑衅开口:「老子高中三年架不是白打的,劝你给我听话。」

天哪现在要怎麽办啦。

郑米恩心里暗自着急,远远看见老板似乎注意到这里的动静,正要往这里过来,她连忙开口拖住:「禹廷,不要冲动……」

他还是没听见。

现场气氛一触即发,郑禹廷的拳头都已经准备要挥下去,那边老板却适时地走了过来制止。

「这位客人,不好意思,我们酒吧的驻唱歌手是不给人陪酒的。」使力直接拿开了男人的手,他笑得和蔼亲切,「非常抱歉。」然後是礼貌地深深一鞠躬。

郑禹廷咬牙,右手默默握成拳头。

可恶。他为什麽这麽窝囊没用!

好不容易让老板替自己脱了困,郑米恩向老板连声道谢,随即是获得了老板的应允,让她将郑禹廷暂时拖出酒吧。

见他仍是冷着张脸不肯说话也不肯看自己,明白他在默默自责,她只得握住他仍然握得死紧的拳头,「禹廷,没事了喔?」

轻轻拥住他希望他平息,她连呼吸都显得小心翼翼。

「……」明明知道自己不该迁怒,可他现在却完全没法冷静下来。「……我一个人静一静。」轻叹口气,他将她移开自己一些,脑中却回想起大四时某个相同事件。

他还记得那时他和沈雁书还有方巧欣三个人一起打球,一群混混却没预警来到。那时候,是沈雁书靠着交情不怕死地只身谈判让他们脱离危机……

一点用也没有,他谁也保护不了。无论是方巧欣还是郑米恩……他都没办法保护。

他气,但他是气自己。为什麽都过了两年了,他还是没有一点长进?

见他如此,郑米恩也不打算再多说什麽,只得静静在他身边,小心地窥探他的表情。

郑禹廷现在,在想些什麽呢?……

不过今天的事情,说真的也是她自己太没警觉性,在这样的地方工作,却忘了要多注意一些。

也已经不是第一次被客人拦下什麽的,怎麽自己这次就没办法处理好……

默默在心里叹息,她只能抬眸看着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