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栖息於高山险要处,应家世代住於无何有之镇里的第一高峰,名唤悍鹰山。此山位处无何有之镇的北面,山峰没入云海,除了鹰妖应族的後人以及神兽,便无人能登此峰,且峰上只有不结果的无花之树,叶子苍翠带灰,树干不是棕色的,而是灰白呆滞之色,与人间的白千层有几分相似。

除了怪树,便是各种形态各异的奇岩怪石,有的如妙龄少女之姿,也有的像丑恶粗胖的老人。应殇自小看惯这风景,与弟弟相依为命,父亲是鹰妖,母亲则是兔妖,二人长年远游在外,自应殇能化作人形後,便要应殇好好看管身为兔妖的弟弟,此後一别几十年,再无返回镇上。这些乍看奇异的、让人心悸的风景,在应殇眼内,也如同等闲。

在此山上唯一周正的大宅,便是应家世代相传的大宅院,本是一座类近学院的四合院,然而应殇的父亲行为乖张,性喜亲近人类,於百年前将一座好好的四合院粉碎,改建成一间四层高的洋房。因他父亲是长兄,其余姐妹兄弟又长年不归镇上,这拆宅一事,也无人干预。

几年前,正是应殇初到妖兽学院上课之时,有个不识好歹的人竟登上了这悍鹰山,还敢在应家大宅东面廿多米之处,搭了一间粗糙的小木屋,屋旁正是一条水流凶险湍急的小溪,阔不过五米,水清如镜,底下错落铺着大小不一的石春,也有不少大块的岩石,边缘锋利得可割人咽喉。

这个有能耐上山、又斗胆建屋之人,正是现在被应殇抱在怀内的何处。应殇的法力远不及何处,一番恶斗後,已奄奄一息,正恐何处伤及弟弟,幸而何处那时只冷漠地说:“我无害你之意,只想觅一栖身之处。”後来,貘妖莫忆亲身来找应殇,说何处是他的故友,请应殇让他待在山上。貘乃上古神兽之族,既是贵族,应殇只一介鹰妖,如何敢拒绝?

何处就在山上住下来。应殇早在初跟何处打斗时,便看了他的原形,那时他阅历尚浅,怎知道有娃娃鱼。只见那动物像一条阴湿凶暴的大虫,全身潺滑,面目无鳄鱼之凶猛,行动缓慢,但却张着血盆大口,往应殇的翅膀咬将下去,溅了一地羽毛鲜血。何处那时见应殇尚为年轻,声气却跋扈不可一世,才给他一个下马威,让应殇怕了,不敢不让他待在山上。

多年来,何处也没再伤害过应殇。倒是两年前,应殇已能化成少年姿态,貌若十四五岁,性慾也开始觉醒,与不同貌美妖精胡乱有了情事。某夜他单独待在宅内,弟弟又去了找他的狼妖情人玩耍,无聊之下在山上树丛间来回飞转,锻链身手,不知不觉的去到东面何处的木屋。

他和何处的关系已改善不少,那些细碎的原因就不去想了。只是应殇自尊心高,学院的人都认为何处爱着应殇,若这何处长得美一点,应殇也能接受,可是这货既无美貌,身段又阳刚至极,两人走在一起,别人都会认为应殇绝对是躺在何处身下,这便使他不爽,故在学院里,应殇一直以鄙弃的态度对待何处。何处也奇怪,别人总希望爱人能温柔待己,但这何处便像无心肝似的,即便应殇在学院里对他说尽伤人之话,他听了,也像没听到似的,一个劲地低着头,从不出声,私下也没生应殇的气。

因此,应殇觉得不可思议,这何处竟能包容他一切脾气?

说回两年前那晚上的事。当晚,应殇坐在树上枝头,见到何处仍旧浸在小溪,月色又分外光明皎洁,在水面打出一片片光鳞,变幻无常。何处正身挨岸边一块岩巉大石,两臂曲向後支着石头,仰望明月,下身仍浸在一潭黑水里。何处以大掌捞水抹了抹脸,一头短灰发已湿润贴在脸颊额头。美人沾了水,固然像只水灵精,但这何处的原形本已是丑物,怎样看怎样不顺眼,偏生应殇盯紧那具若隐若现於水间的健壮身体,眼睛半分移不开。

不久,何处潜入水里,因他体态壮美,泳姿便优美,那腰如鱼儿般扭动,明明是至刚的肉体,运动起来却柔韧灵活,那双长腿上下打水,只有极少水花,水声潺潺,如一串串谐协的旋律,和着月色,竟使何处看上去全无平日的鲁钝凡俗,反添……

在应殇摸清楚那一点东西前,他已化成鹰,飞扑至水中何处身侧,以鹰爪箝住他的肩膀,任是何处道行高深,也不禁被这飞来横祸吓出一声惊叫:“何人!”

鹰能提起比自己还大的猎物,竟也把何处的上半身扯出水面,何处的反应是化回原形,他本是一尾黑大鲵,入了水,动作灵活不少,可鹰眼因瞳孔大,能吸入大量光线,拥有极佳视力,何处在水中的活动也被应殇看个一清二楚,又以鹰爪夹起何处的尾巴,直接将他提上小溪旁的石堆。何处本以为应殇又欲与他一番死斗,岂料应殇先化作一赤裸少年,冷声叫何处化为人形。何处被应殇的外貌迷住,一下子忘了自己的法力比对方强的事,竟对应殇之话言听计从。

化作人形後,应殇不再解释,只压着这具觊觎甚久的肉体,为所欲为,把何处生生折腾得半瘫在地上,要不是法力高强,早已现出原形。应殇得逞後,慌乱地想,自己竟饥不择食,那麽丑的人也上了,还上完一次又一次,见到何处股间的血丝与白浊,不敢面对现实,落荒而逃。何处翌日中午才醒来,法力也一时使不出来,只得化为原形,在水里养精蓄锐。要不是应殇乃鹰妖,又是应家後人,何处早已把他碎屍万断,然而看着应殇那麽一副俊美偏柔的相貌,还有那头熟悉的黑棕短发、金眼瞳,实叫何处无法下得了毒手。

有了一次,又有第二次、三、四……到後来,何处也习惯了情事,在应殇身下得了所谓的快感——这是应殇教他的词。那东西能抽乾人的精力,却不似被吸食精气後那般软弱,且爽快得使人神智昏沉,如同经历过一次次爆炸,过後身体敏感颤栗,只想再尝那种碧落黄泉间也无法寻着的快意。

因而,当应殇莫名奇妙地为他套上毛衣,将他带回应家大宅里、应殇房中毫不陌生的大床上,何处并没挣扎,乖觉地脱了毛衣,赤条条的,双腿微张地坐在床上,看着应殇急色地解开裤头,连裤子都不脱便分开何处双腿,将之提起,让他两腿分别挂勾在应殇两臂。

“你这是在干什麽?无端带我回来,就做这事……”何处未说完,便被应殇堵着嘴,舌头一番热辣交缠,何处处於被动,被应殇吻得啧啧有声,唾液自嘴角流到刚毅的下巴。应殇撤离,那双金眼瞳一没了镜片遮掩,妖里妖气的凝视何处那因激吻而透红的脸:“你怎麽让那蠢狗妖看了你的原形?”

“不可以吗?”何处淡淡反问,随即想起应殇以为他爱恋着他,何处的目的尚未达成,这时只好继续骗着应殇,便强自答:“我看着那狗妖比别的妖精诚恳单纯,又禁不得他的央求,才让他看我的原形,以免他再烦着我。你也别多心了。”

“最好只是这样……”应殇低头含着何处左边的乳尖,男子的乳尖不比女子的圆润可爱,只小小的一点,但应殇老爱对这两点百般玩弄,每每在情事中,把那小小的乳尖含吮吸拉得像两颗小葡萄,软中带坚,至情事最浓时,只用掌心轻轻摩搓,也能引得何处连连喘气。

“那如果是那些盯着你看的女妖缠着你,要你跟她们行房,你也会禁不住她们烦,而真和她们做那事?”

何处的注意力集中在应殇的挑弄,这时应殇另一手已沿着何处的腰线,滑到他的後穴去。何处的原形是大鲵,全身有一层恶心的黏液,化成人形後,皮肤上自然没了黏液,但取而代之的,是後穴每遭应殇扩张探寻,总是很快分泌出利於欢好的清液,常被应殇笑他像女妖一样热情。

应殇见何处迟迟不答,以指按压他体内深处的敏感点,才听何处低说:“也许……”何处本想说”也许会”,临时改口:“不会,我现在只跟你做这事……”

“呵呵,”应殇低笑,三根手指在何处的後穴里搅拌出更多春水,直至何处身前的阳物激射白液,他才以粗壮的阳物插入何处体内,不停竭地律动着:“我跟你什麽关系都没有,本来不屑管你跟谁有关系。可是,别人用过的东西,我绝对不再用,这点你给我记着。”

“嗯唔……”何处在欢好时,会搂紧应殇的身子,咬住对方的肩膀,以防发出半点呻吟。那是因为处於激动时,若一时守不住精神,或许叫出原来大鲵那小儿啼哭一样的叫声,他不欲受应殇取笑,在情事中便从不呻吟。

但何处所不知的是,他有时用力过猛,咬得应殇的肩膀出血,这痛感反而放大了快感,应殇想,这粗汉子也被他操弄得无法忍住快感、才把他的肩膀咬出血痕,不由得像打了鸡血般加倍强悍地操弄着何处。而且,何处虽止住呻吟,嘶嘶的喘气、嗯唔低呜之声仍能泄露出来,随着应殇挺动的频率而变化,时而快速混浊,时而绵长和缓,比女妖的娇吟更助性。

应殇撮着何处的性器,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着,使何处的後穴一阵收紧,勒得应殇的性器一阵痛爽,不禁往何处的肉臀打了几下:“放松,让你一下子把我夹射出来,我还能满足你这浪货吗!这麽会吸……”

其实何处也不沉迷情事,甚至并没有世人的概念——那就是只能跟相爱之人做爱。若有别人像应殇一样来逼他,他也许亦会跟对方做爱的。既然应殇一次又一次来逗他,他也不推拒,照单全收,这行为反正不会带来痛苦,也不损法力精气,做来打发时间也未尝不可。

“如果那晚我没有鬼迷心窍的去了你那边……”应殇快速地抽插着身下健壮的男体,连他自己也不察,自己正以近乎着迷地抚摸何处身上的每一寸。每次抽插近乎全根抽出,再打桩似的侵入那湿润的宝地,两人性器交接处打出一层白沫,淫浪的水泽声不绝於耳,噗啾噗啾的,和着何处那变得愈来愈哀切的呜咽声,谁想得山峰外云雾缭绕,山深处却春色满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