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海觉得自己一定是得罪了哪路神仙最近一直在被人抓後领,他打开身後人的手揉了揉颈子凭借着良好的修养才没对着那人破口大骂,眼镜少年清了清喉咙确定说话没有问题之後才转过身正视扯自己领子的元凶,本来就不好的脾气一下变得更坏了。

“嗨,四……帅哥,能帮个忙吗?”路人B装作咬到舌头把绰号咽下去叫了井海一声帅哥,不叫名字的原因是事实上她根本没记住井海的名字,显然有求于人的时候这种事肯定不能让对方知道,因此她只好选择最安全的糊弄方式,“我钱包被人偷了,能借我钱买张票吗?”

“你证件还在吗?”井海当然不清楚路人B那一套套的心理活动,他只是单纯地讨厌这个人。

路人B想了一下确定自己的证件是和钱包放在一起的,因此也大方地说了出来:“不在了。”

“那就算我借你钱你有办法买票吗?”井海的不耐烦已经直接写在脸上了,“执勤点直走左转,我建议你直接找警察。”说完越过她直接走向检票口,头也没回。

路人B被这着实冷酷无情的对待惊了一下,对着井海的背影咻得吹了一声口哨,转身去找井海口中的执勤点。世界就是有那麽多巧合,当路人B找到执勤点的时候碰上上级领导过来视察,正好是陆家关照过的一位人物,上级吩咐下属打了几个电话,管辖这个片区的刑警很快就送来了自己的钱包,虽然面额不对,但总量分文不少。

路人B谢过领导和刑警之後回到大厅买了一张回程的票,又走到自动贩卖机前面习惯性地想买一瓶可乐,最後想了一下,还是按下了红茶的按钮。

白树回到B市的时候阳光正好,她眯起眼睛看火车站外的光线觉得好到浪费,这样的天气回家宅着实在太浪费了,于是她在拦了辆车去了市里最大的游戏厅。这样的决定相当没有道理,不过白树本来就不是一个爱讲道理的人。

游戏厅里纷乱嘈杂,各种各样游戏机的声音混杂在一起让人分不清方向,不过白树很喜欢这种感觉,她买了10个游戏币玩掉了其他9个之後将最後一个硬币扔进了拳皇街机的投币口,一直打到最後关卡,搓机方式出神入化。结果最後一击的时候有人拍了她的肩膀,54招连击挑战失败让她有点愤怒,转身想给那人一拳却发现是自己认识的人:“锺夏?”

打扮的很嘻哈的中学生举着手里的游戏币对她挑衅地笑:“PK吗?”

“我没币了,你请。”恁死你。

对方扔给她两个硬币被她退了一个回去,不是小瞧,是藐视。在对方的哀嚎声中她到底还是完成了自己的54招连击挑战。

“我说你就不能让着点比你小的人吗?”对方挫败地趴在街机上哀怨地盯着她。

她喝着对方请的牛奶指着门口的招牌问:“看清楚上面写着什麽了吗?”

“什麽?”锺夏扭头去看,一字一顿地把招牌上的字读了出来,“未、满、十、八、岁、不、得、入、内。”然後有点疑惑地看向白树,表示还是不明白。

白树把空盒子吸出声响,嘴里含糊:“你进来了吗?”

“进来了。”

“那我爲什麽还要让你。大家都是能爲自己行爲负责任的成年人了。”逻辑无懈可击。

“算了算了不跟你斗嘴了,说不过你。”嘻哈少年摆摆手表示放弃,又扔给她一枚钢镚,“我们去比射击。”

“不了。”她把钢镚扔回去,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准备回家,“我腻了。”

没有理会身後的少年不满的声音,掏出手机给对方的姐姐打了个电话让她来捉人。

一定是太阳神把自己的运气都吸走了所以今天的阳光才会这麽好。白树把空书包拎起来又倒了倒,还是没找到自己住所的钥匙。她把地上的书本拢了拢随手塞进书包,正准备掏出手机打电话去别人家蹭一晚上发现正好有住户要出门,忙不叠跑过去趁着别人开门挤了进去,嘴上还不忘给人道谢:“谢了啊正好我要进门,省得掏钥匙了。”

进电梯直接按了16楼,出电梯左转按了第一家的门铃,捏着嗓子喊了一声物业管理,很快门就打开看到了熟悉的黑脸。

“哟。”很平常的招呼,不过她明显感觉到对方的脸又黑了一圈。

井海打开门的瞬间就想直接关门落锁了,事实上他也确实这麽做了,但对方显然比他棋高一着,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白树伸脚卡在门与门框之间像个流氓一样挤进了自己住所的门。

“你想干什麽?”井海冷着脸对进门後直接倒在沙发上的人发问,“你不是住20层吗?”。

“我钥匙不见了,先借你这儿住一晚上。”白树伸了个懒腰坐起来,突然开始脱衣服,“用一下浴室,我要洗个澡。”

井海看着眼前肆意的女人有些气结:“进去了再脱,在我这儿别随便脱衣服。”

“你不是已经看过了?”对方把最後一件衣服随手一扔,关上了浴室的门。

有轻微强迫症的少年看着满室散落的衣服叹了口气,一件一件地捡起来叠好,不去注意那些衣服上淡淡的烟味,顺手放在了单人沙发上。

井海回到书房翻开习题集,准备完成每周的例行功课。解题的时候比较不容易心生杂念,当白树从身後抽出她的习题集的时候他并没有反应过来时间已经过去四十分锺了。

“习题集?”白树一只手穿过井海的肩膀撑住书桌边缘,另一只手把纸张拿到跟前看了看,然後扔到一边,“有什麽好写的。”

“把衣服穿上。”头部柔软的触感让井海觉得心烦意乱,言语反而简短了许多,他正打算站起来去捡被白树扔掉的习题集,却被她一把按回座位。

“你不问问我今天去干什麽了?”白树干脆在他腿上坐了下来,低头俯视他的眼睛。

“我不想知道。”他撇开脸懒得看她。

“亲我我就告诉你。”白树像是没听到一般自顾自地进行着单方面的对话。

“我说我不想知道!”井海倒是有些气急败坏了,他伸手打算推开身上的女人,却被她一把抓住按在了胸口上。

“那我亲你好了。”性格恶劣的少女感受到对方因爲握住自己的胸部而绷紧了浑身的肌肉,心情突然就好了起来,原本只想当玩笑话说说就放过的吻也被她付诸了实际行动。她低头印上他的唇,温柔地啾了一下,然後笑着擡头观察眼前人的反应。

井海像是被雷劈中一般彻底傻了眼,当他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简直要把白树逗笑了,不可置信、厌恶、恶心、羞耻以及震怒,白树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脸上竟然能同时出现这麽多的情感,她开心极了,所以在井海开口的那一瞬间又吻了下去,这次是唇与舌的纠缠。

“唔……”井海直犯恶心,他想推开她却手却在接触到她皮肤的一瞬间触电般地收回来,白树湿漉漉的长发掉下来像蛇一般滑进他的领口,引得他一阵颤栗。

这个吻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就在井海以爲它永远都不会结束的时候白树放开了他,这个女人捡起掉在地上的毛巾站起来往书房外走,仿佛什麽事都没什麽发生过一样,她甚至在闲话家常:“我去吹头发。”

“你疯了吗?!”他擦着嘴站起来对她吼,“我们是血亲!”

“所以呢?”白树转过脸看她,脸上的表情像是在责怪他爲什麽要强调这麽理所当然的事。

井海被她噎了一下,但还是把剩下的半截话头说完:“你没有一丁点道德廉耻的吗?”

“啊,这个啊。”白大小姐转了转眼珠,然後对他笑,“没有。”

接下来的时间直到睡觉井海都一直提防着白树,深怕她又有什麽越轨的举止,但这个人只是像平常那样看了会电视之後就去客房睡觉了,甚至没有再向他搭上一句话。井海看着白树关上房门舒了口气,打算回到书房完成自己剩下的作业,但习题集摊在眼前却怎麽也不能集中精神,精神斗争之际竟迷迷糊糊地趴在桌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他揉着发麻的胳膊走出书房,看见桌上放着尚有余温的早餐,房子里却没了白树的踪影。他打开冰箱拿出一瓶矿泉水拧开咕咚咕咚地灌下去,把桌上的食物收拾好扔进了厨房的垃圾桶。

白树一早出门打算去找物业补办钥匙和门卡,走在路上却改变了主意,掏出手机按下了快捷拨号的1号键,电话那边嘟了两声很快就接通了,听筒里面传来严谨而恭敬的声音:“你好。”

“早上好啊吴叔。”她笑着跟路过遛狗的人打了声招呼,继续讲自己的电话,“有件事要麻烦你……”

吴秘书雷厉风行,不到半天的时间里就替她办好了这临时起意的退租手续,将井海住处的备份钥匙递给她的时候这个向来没有没有多余情感表达的老男人看着她似乎想说点什麽,但最终还是闭了嘴,于是白树也就善解人意地当作没看到了。

当她拖着行李再次推开16楼A户的门时井海并不在家,反倒是锺点工人正在拆洗沙发的套子。

“您是……?”锺点工人停下手上的活半是防备半是局促地搓手,自己的出现像是给她造成了不小的惊吓。

白树把行李拖进来放到一边,关好门才回答对方的问题:“哦您不用在意我,从今天开始我就住这儿了。”末了想了想还是补了一句,“我是他姐。”

“他”当然指的是井海。

锺点工人露出恍然的表情,略微讨好地笑了一下:“井小姐好。”

“您好。”白树回之一笑也不纠正,指了指对方手上的沙发套,问:“您一般都是这个时间过来打扫吗?”

“也不是。”锺点工人理理沙发套的纹路,将它整个翻过来,“一般都是每天晚上五点过来打扫,周日休息。不过今天井先生突然打电话说什麽都要我过来,说加钱都可以。”她看着手上的东西抱怨,“其实我前天才洗过,井先生也没把什麽脏东西弄上去。”

白树当然不会告诉她脏东西是她自己,随便东拉西扯了一阵就拖着行李进了客房。

整理好东西的时候锺点工人已经离开了,她看了眼时间觉得还早,想找点吃的边看电视边等井海回来,结果拉开冰箱发现里面只有满眼冷藏的宝矿力,加一袋未拆封的过期速冻水饺。

这人生活自理能力是零吗?白树不由得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