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里的,是虚幻。镜子外的,是现实?躲在属於别人的日子里,苟且偷生,一昧地追寻,也只是为别人而活——
到了饭店,我们就去向柜台拿监视器。
不过——
「什麽?被拿走了?!」
『什麽?被拿走了?!』
我和敏敏同时惊呼。
『是的。听工读生说是一个自称是陈语熙小姐的人拿走了。』柜台小姐说着。
『工读生?你给工读生保管?你们饭店是这样做事的吗?我敢打赌那工读生没跟他要看身分证。』敏敏尖叫着。
我则是快崩溃了,肚子里翻搅着,突然好想吐。
这可以肯定一件事。
绝对是有人要害我。
我不是自己跌下去的。
「工读生呢?」我想试着冷静着。
『我真的很抱歉,我马上传唤他。』柜台小姐愧疚地说着。
一个看上去是个大学生的男子走了过来。
『谁拿走监视器的?』
『我不太记得了……』他说着,脸上满是恐惧。
知道怕就好你这小鬼头。
『不过我们大厅有监视器,你们来看一下好了。』柜台小姐帮那工读生说话。
敏敏和我只好先和她去看监视器画面。
画面出现一个穿黑夹克的人出现在柜台前和工读生讲话,那个人戴着黑色鸭舌帽,还戴着口罩和墨镜,还有一件宽厚的运动裤。分不出是男还是女。
「你记得他声音吗?」我对着工读生问。
『有点低沉,因为隔着口罩所以听不太清楚。』工读生又说『从监视器看他的鞋子不是很清楚。不过我很清楚的看到他的鞋子是allstart的黑色基本高筒款。』
帆布鞋吗?黑色高筒?
『欸。语熙。你看那个人来拿的时间,比我们快一小时。』
我咬着指甲一直思考着。
凶手不会是妍芯。因为她根本不知道我要去拿监视器的事。
「喂。」我看着敏敏「不会是你做的吧?」
『小姐。』她瞪我『我没有厉害到两个分生同时去应付好吗?我都一直和你在一起啊!』
「不一定啊,说不定你故意先到新竹假装拿毕业纪念册,推延时间,在请别人帮你拿也不一定啊。」
『这毕业纪念册难道是假的?!有那麽刚好吗?叫学校配合我演出?』
「那你前天干麻不直接去拿?他们前天就通知你了啊。」我开始激动了起来。
『你这石头脑袋!就和你说顺路你是听不懂喔?我是没事做是不是?无聊跑到新竹一趟?你不要自乱阵脚好不好,说不定这是凶手的陷阱也不一定。』
「这事实都摆在眼前了你还在演什麽!」我脑袋无法运转了,呼吸又加快了。
『你根本打从一开始就把我定罪了,我说什麽你都不信!』她气得尖叫。
柜台小姐和工读生整个不知所措。
「因为肥猫说你从以前就很讨厌……」
『肥猫?你们店长?那个男不男的人?』
「你说话客气点。」我握紧拳头。
『你为什麽不怀疑是他做的?我听说犯人都会先把罪推给别人。更何况那天在饭店,你和我说是店长叫你来的。』
是他吗?
不会吧……
但他今天一直不要我去拿监视器,该不会……
不对!我和他无冤无仇啊!
『那个女生呢?你都不怀疑吗?』
「Sunny?」我觉得她越来越不可理喻了。
『今天知道我们要去拿监视器的就我们和他们了不是吗?你不是叫那个洋娃娃说向店长说我们要去拿监视器的事?』
「够了!说话嘴巴放乾净一点!你根本是在强词夺理。」我用力推了她的肩膀,她不可置信地瞪着我「他们和我无冤无仇,不需要害我。」
『你知道吗?不是所有讨厌你的人就是会害你的人……我也没说他们害你,万一他们不小心推了你,想隐瞒事实呢?』
像妍芯一样?
没错,现在谁也不能相信不是吗?连最好的朋友都会对我隐瞒事实不是吗?
我头好晕,好想吐。
我开始冒冷汗,嘴唇一直在颤抖。
「对……不起……我……太激动了。现在我不知道该相信谁了。」我摀住脸蹲下来,眼眶已有泪水在打转。
『你知道吗?你以前从来不会那麽激动的。』
又是以前。
拜托别说了,别再说以前的事了……我根本不记得……
头好痛,我的心脏在颤抖。
『语熙。你没事吧?你脸色不太好。不舒服吗?』敏敏轻拍我的背问。
「恶——」我立刻吐了。
『快叫救护车!』她对着柜台小姐喊着『语熙醒醒,你快昏过去了。你嘴唇发紫了!』
不知道为什麽我脑中闪过一个画面。
律的脸。
他震惊绝望的脸。
被背叛的脸。
而这个眼神,就是他有时闪过去一丝情绪的脸。
绝望、愤怒、背叛、心痛。
为什麽?为什麽会有他的脸在我脑海里闪过?
为什麽……
※
我缓缓睁开眼,剧烈的疼痛在我头上盘旋。
我想我应该在医院。
我摸着头用手撑起身体,一个温柔的手突然握住我的手臂。
「律?」我满怀期待地看向这双手的主人。
『是我啦。』敏敏对我翻白眼。
幻想破灭……
『医生说你有脑震荡,出事後产生的吗?』
「应该是。」我失落的说。
『啧。喂!律是谁啊?你刚刚一直叫着他的名字。』她坐在椅子上翘着脚眯着眼看我。
「没什麽!」我赶紧说,把被子拉开准备起来。
『等一下啦。你万一又昏过去怎麽办?我可不想再拖着你来了。』她皱眉。
「你拖着我来?」
『因为刚好救护车全都不在,谁叫你昏倒前,一家工厂刚好爆炸。』她无奈摇头『所以我就火速把你载来了。』
不知道为什麽我感动得快哭了。
『你不会要哭了吧。』她对我眨眨眼。
「要哭也不会在你面前哭。」我捏捏有点酸酸的鼻子说。
『哪有——』她故意拉长音『你明明就在饭店边骂我边哭。』
对了。饭店。监视器。凶手。
差点忘了。
「对了。」我愧疚地低头「我不该还没证据就认定是你。」
『算了啦,谁叫你那麽恨我。』
好像也是。
「其实呢。」我深了一口气「我觉得你不是凶手。」想了想,改口「暂时不是。」
她爆笑了一声,结果我们俩人就这样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
『如果我们去演犯罪现场,绝对很劲爆。』
「可不是吗?」我擦乾刚刚笑出来的眼泪「对了。那个你不是说你给了我男友的电话和住址吗?我说真的,我忘了我的男友了。高中的那一个。」绝不是该死的立可白。
『对呀。我有给你唷,虽然你没给我钱……』
「因为把柄。欸,到底把柄是什麽啊?我超想知道。」
『死也不告诉你。』她对我做了个鬼脸『应该在你那吧?纸条。』
「没有啊。」我皱眉。
『那天你放在口袋里。』
但是我之後在医院检查我那天穿的全部衣服,但没有任何东西。
「没有耶。」
她不爽了。
「我真的没拿到啊!那时候是我好朋友给我那天的衣服的。毕竟我穿医院的病服啊。」
『不会被她拿走了吧?』
「她拿那个干麻?」
『也许想独吞帅哥电话呀。』
帅哥?
「他很帅喔?」
『我没看过,是给我电话和地址的人说他很帅。』
「谁啊?」我皱眉。
『徵信社的表妹。』
徵信社?有没有搞错啊?
「你为了我而请到你表妹来帮你查?我是有多爱他啊?居然要低头请你帮我查。」
『拜托。你超爱他的好吗?』她做了个超夸张的爱心动作『你真的恳求我,而且还哭着求。那时我就想:好吧帮你查,到时候在跟你讨钱。』
我就知道她没那麽好心。
「结果我握有你的把柄。」我忍不住又提起。
『你真成熟。』她白我一眼『反正你说你不相信他失踪了,因为有谣言说他死了。』
严廷佑。
是吧?
但我根本没记忆。这跟白衽根本没两样。
但是我居然可以爱这位叫廷佑的人向敏敏低头?
「你知道关於他的事吗?」我噘起嘴问。
『谁知道啊!』
早说就不问了。
『不过你大一时有提起过他。不过——』
「不过?」
『你是哭着说自己对他很坏。』
啥?
『啧啧啧。原来你也是坏女人呀。』
「不不。我那时是为什麽要哭?」我想知道。
『你说你很坏,他这麽爱你,可是你却对他做残忍的事。那天又边喝酒边哭着说你多爱他之类的。』她翻了一下白眼,翘起两脚腿『不过你也失忆了,这些对你来说也不重要了。』
「说的也是。」我尴尬地笑了一下。
『好啦。我要回台北了,看你精神好起来,我们就先出院吧。』她起身伸了个懒腰,忽然又严肃地靠在耳边轻轻说『今天监视器的事,谁都不准和任何人提起,我们就看是谁先露出马脚。』
※
我一到台北就先和敏敏说载我到丹尼尔的酒吧店。
目送她走後,我就走到酒吧门口,只不过今天突然休息。
啧。我来这干麻?
不会是想着律吧?
不对,不对,我是来问丹尼尔妍芯有没有来这。
『语熙?』背後传来丹尼尔的声音。
「丹尼尔!」我惊讶地退後了几步。
『你来干麻?』他若有所思地『不会是来找律的吧?』
「当然不是!」我的声音干麻颤抖啦。
『不然咧。』
「我是问你妍芯最近有来这吗?」我别过脸问。
『有。不过那是前天的事了。她一直对你很抱歉,没和你说实话。欸,你就原谅她吧,我觉得她也很可怜耶。』
「……」
『……』
「我该走了。」
『等一下。』他说『手机借我一下』
「做什麽?」我瞪他。
『不会偷看你相片啦。』
他怎麽知道我蛮介意别人看我收机照片。
我半信半疑地把手机递给他。
他滑着手机,按了几下後就还给我。
「你做了什麽?」我检查了一下我手机。
『你会感激我的。』
我坐上计程车,到了我和妍芯住的公寓大楼。想了想,我已经有快四天没住这了。
我按了门铃,等着妍芯,我的好朋友迎接我。
大门被打开,妍芯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嘴巴张得跟什麽样。
「不让我进去吗?」我任性的不愿意先低头,反正又不是我的错。
『当然可以进来。』她敞开大门让我进来『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别咒我。」我噗滋一笑。
『语熙……对不……』
「以前的事就不要再提了。现在啊——我只想好好的躺在沙发上嗑着爆米花看着HBO强档片。你懂吧?」我对她眨眨眼。
她用败给我的表情抱着我。
没错。有时候把冲突的事埋进心里不要再提起是最好的解药。
半小时後,爆米花、可乐、两个人、沙发以及HBO现在再播的玩命关头5
「对了。」我边嗑爆米花边问「我住院的时候,你不是把我出事那天的衣服给我穿吗?」
『是啊,医院帮你洗好交给我的。』
「那有拿到什麽吗?像是裤子口袋有什麽东西啊~」
『没有耶。』她喝了一口可乐,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看『我也有问他们有东西在衣服里吗?他们洗之前有检查,但他们说没有。』
什麽嘛……
『怎麽这麽问?』
「因为出事那天敏敏有给我纸条,我放进裤子口袋。」我耸肩「不过也没关系,也不是很重要。」
『等等。被你那麽一说,给我衣服的护士有给我一张黄色的纸屑。好像是被撕掉了。』
撕掉?!我不会把它撕掉了吧?我不是很急着想知道那人的下落?
「上面有写什麽吗?」我开始紧张了。
『只有一个数字零。』
那应该是电话。
『怎麽了,你脸色怪怪的。』
「那张纸对我来说很重要。我不可能撕掉的啊!我为什麽撕啊?」我这白痴。
『上面写了什麽?』
「我高中深爱的男友电话和地址。」我吐了吐舌头。
『那个廷佑?!』她激动地尖叫。
「你知道他?」
『是你和我说。说是你最爱的人。』
哇咧。
她坐正把爆米花放在桌上『他不是失踪了?!』
我该怎麽解释?
「敏敏找到了。」
『这样啊,』她又躺回沙发上『我在想啊。会不会是推你下去的人不想让你拿到那张纸。也许推你的人和他有关,呃……我乱讲的。』
但如果凶手和这张纸无关的话,干麻要撕掉?我敢赌绝不是我撕的。
「不过……」我咽了一口口水「万一是真的呢?」
万一那张纸是最重要的关键呢?我为什麽到现在才去在乎他妈的纸条呢?
「我去阳台打个电话。」我从沙发上站起往阳台的方向走去。
『记得关门!』妍芯嘴里咬着爆米花边喊着。
我到了阳台,打开手机上的萤幕,寻找着敏敏的手机号码。
但是这时迸出一个名叫律的连络人。
该不会……
这该死的丹尼尔。
好吧。冷静点,这又没什麽,删掉就好了啊。
快案删除键啊。
……
好吧,老实说我不打算删。
不知道他睡了没,打过去?
白痴啊!这岂不就被他发我很关心他?
但是……
还是忍不住打过去好了。
『喂?』电话那头有个低沉的声音。
妈呀!我真给他打过去了?!
我吓得立刻挂掉。
别再做让自己破功的事了。
我又是怎麽了?一种不安又涌上心头。
※
『所以你认为和纸条有关?』敏敏的电话声从手机里传出。
「对啊。我在想会不会……」
『你先等一下。』电话那头传出她嘲笑声『不会有人想知道你男朋友的电话和住址好吗?』
「那你说明一下纸被撕掉的原因。」我不耐烦地把手机更贴近耳朵,我往阳台里看了一下妍芯,她正激动地对电视吼叫着。
『也许凶手不想让你……』
「拿到对吧?」
『你给我等一下。万一凶手是在拉扯的过程中不小心拿到呢?』
「是喔。」我忍不住翻白眼「拉扯到我的牛仔裤?」
『但是这更没道理啊!谁会想拿走那根本不值钱的东西?』
「好烦。」我皱眉。
『我们彼此都好好的在想想吧。我要先睡了。』
我看了一下手表,忍不住皱眉「晚上十点?」
『你难道不知道愈晚睡脸上皱纹会愈多吗?』
「你很不负责耶。」我气得跳脚,差点踢到妍芯种的仙人掌。
『你还是该想想凶手是你那个可爱员工还是店长吧。因为除了我们四人,没有人知道我们今天要去拿监视器。』说完她就挂电话了。
该死的。
不可能啊,他们都在上班耶,怎麽可能跑来饭店拿走东西?还是说他们代请人帮忙拿?
别闹了,又不是在演他妈的八点档。
隔天一大早还没开店时,在咖啡店。
肥猫都不和我说话。
我嘟着嘴也故意和他冷战。
哼。不说话是吧?这只会让你变得可疑。
偏偏在监视器被拿走钱和我吵架,他太可疑了。
『语熙。』Sunny突然在我旁边叫我。
我吓得踉跄了几步「怎麽了。」
『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她眉毛皱在一起,同情地看着我。
什麽心理准备啊?
『语熙。』肥猫严肃地走向我。
还是道歉好了,第一次看到他杀气腾腾的样子。
『这给你。』他递给我一个红包。
我小心地接过,忍不住幽默一下打破僵局「这什麽?年终奖金?」
『退休金。』
我有听错吗?
「这……」我不可置信地看着肥猫。
『你明天不用来了。』
不会吧……那个平时和我斗嘴和我嬉闹的肥猫还有被我呛的肥猫呢?
「你……要开除……我?」我傻眼着,没办法猜透他在搞什麽。
我多希望下一秒他对我嘻皮笑脸地说『哈哈,被骗了!』但没有,他还是一脸认真。
『我多给了你一点钱。』
「你不能这样对我。」我嘴唇正在颤抖着。
『给太少?』他皱眉。
「不!你不能就这样开除我。我又不是犯了什麽天大的错!」我发现我正在尖叫着。
『连一个上班的态度都没有,我不需要这样的员工。更何况你还是副店长。』
「我只不过是去拿个监视器,就这样而已,你就要把我开除?」我苦笑着。
『这是第几次了?承认吧,从你失去记忆後你就变得不安稳了。』
不安稳?
「你说的我好像一颗不定时炸弹。」我摇着头哭笑不得。
『不是吗?你已经不在是我认识那个认真负责的语熙了。』
我眼角已经湿了,虽然努力告诉自己别哭,但是泪水还是不听话了起来。
「那我到底是谁?」
『我不知道!你不要问我!』肥猫开始激动了起来。
我摀住脸,崩溃地坐在椅子上。
「是你吗?」
『你在说什麽?』
「凶手。」
『语熙!你真的太夸张了!』
「不然为什麽偏要在那他妈的监视器消失後开除我!」我泪流满面地大吼。
『……』他顿时傻眼『你没拿到?』
「你怎麽问起我了?」我吸着鼻子。
『我不是凶手好吗!为什麽凶手变成我了?!你不要太过分,为什麽不滚去医院检查检查你那颗已经秀斗到不行的脑袋!』他激动地拍着桌大吼。
我已经哑口无言了。
原来在他眼中,我只是个神经病?
『店长!』Sunny大叫着。
肥猫的脸上满是後悔。
「我要走了。」我把围裙狠狠地脱掉丢在地板上。
『等等,语熙。对不起,我刚太……』他试图抓住我,但被我闪开。
「我不屑你的钱,老娘不是没钱。」我把红包丢在桌上往门口走去。
我快步地离开咖啡店,头也不回的。
一个人颓废地走在路上,眼泪还很不争气的一直流,我知道现在有很多人在看我。但我不在乎,我连那退休金都不在乎了,又何必在乎别人的眼光?不过我想妍芯应该会骂上我几回,毕竟我们房贷还没还完。
但那又怎样?收下那些钱?我还想保留点自尊难道不行吗?
一阵刺耳的喇吧声把我唤回现实。
我的天啊,我怎麽走在马路上了。
『小姐!闪一边好吗?现在是绿灯耶!瞎了不成?』用喇叭狂按我得车主摇下车窗大骂。
妈咧。他在骂个屁?
看他白领服装,就知道是个上班族。
他懂什麽?他有被朋友骗过被另一半劈腿过?他有被人推下楼梯失去记忆过?
他有被开除後一个人孤单地走在街上过?
没有啊!他妈的按喇吧按个屁。
起不了作用的喇吧声不断传来,我一动不动地站着,眼睛瞪着那个白领混蛋。
一个妇人立刻走了过来把我拉开『你是在按个什麽劲!没看到人家听不见吗?』
呃……
「其实我听得见。」我尴尬地对她说。
车主直接绕道,离去前还补了一句『干,真衰,遇到神经病。』
妇人气得在他背後大骂着『干什麽干!没水准的家伙!你祖母还没死咧!』
天啊……我搞得别人因为我而不愉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