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白日夢女孩 — 1-2

「走吧？」吴羽试探性的问。而我用点头表示同意。

那矮子似乎还想说些什麽，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强风打断了。

「快走吧！」吴羽催促，再次踮起脚尖走向另一头。

✿吴羽✿

唔，猫头鹰太过分了吧！

那什麽话啊！那是一个老师该说得话吗？

「真烦啊！」我对小鸟抱怨，「她真的太过分了！」

「就跟你说了老鹰很讨厌啊。」小鸟一副事不关己，一脸淡定的梳理羽毛。

「吼，你…！」我还没说完就被方佑骏打断。

「吴羽，刚才谢谢。」

「不客气。」我回答。

他又不说话了，背上的翅膀紧张得一直开合。

「方佑骏，你怎麽了吗？」

「小骏。」他说。「还有，我没事。」

哈哈。

方佑骏？小骏？好可爱哦。

「小羽喜欢上人家了───！」小鸟这才开始感兴趣，七嘴八舌得跟其他同伴讨论起来。

「少胡说。」我嘟起嘴巴。

树爷爷抖抖手，震得小鸟们无暇继续讨论，只得乖乖的闭上嘴巴，以免被赶下树。

「刚才你唱的那首歌…」

「那是奶妈教我唱的哦。」我微笑。「她都用它来逼我睡觉。」

「可以想像。」小骏也笑了，「你刚才唱的很像摇篮曲。」

「想在听一遍吗？」我问，他轻轻地点了头，於是我又唱起那首，记忆里最温暖的回忆。

小时候，爸爸妈妈都在外面工作，只剩下奶妈和我作伴。

奶妈喜欢唱歌，喜欢唱激昂的快歌，也喜欢唱温柔的情歌。

其中，她最爱唱的就是这首摇篮曲。唱着唱着，一切都会安静下来，乖乖的进入梦乡…。

「很棒。下次教我唱吧？」小骏说，「我想学起来唱给我妹妹听。」

「你妹妹？」

「她叫佑珣。」他犹豫几秒又补上一句，「她已经去世了。」

小鸟瞬间安静下来，风也不再呼呼吹。而我，也不晓得该说些什麽。

「喂，别那种表情！没事的！」小骏笑着敲我头。

「她…她一定会喜欢的。」

「没错。」他同意。「进去吧？这里应该就是学务处了吧？」

「学务处在隔壁…。」我尴尬的拖着小骏走到隔壁，因为他已经打开了总处的大门。

✿方佑骏✿

「呃…抱歉…。」我愣愣的关好门。

大约过了半小时之久，我们才安全的从学务处走出来。

也不能说很安全啦！被各记了一点，但吴羽似乎完全没所谓。

「习惯了。再说我以後也没有要再升学了啊！」她眨眼，「所以没关系。」

「我也是。」我说。

吴羽一脸她早就知道了的表情，直直地看向我身後。

「你的翅膀拍的好快。你在紧张吗？」

「紧张？」

「没有吗？可是小鸟也说你拍翅膀的速度快的有点可怕。」她用一种奇异的眼光打量着我。

为什麽，她跟佑珣这麽像？我不禁感到一阵鼻酸。

「真的。」我回答。

「好吧！」她点点头，又唱起歌来。这次是一首非常庄严却温柔的曲子。

「欢乐颂。」唱毕，吴羽笑着说。

「这个我也会唱。」

「在这美丽大地上

普世众生共欢乐；

一切人们不论善恶

都蒙自然赐恩泽。

它给我们爱情美酒，

同生共死好朋友；

它让众生共享欢乐

天使也高声同唱歌。」接在吴羽後面，我开始高歌。

我俩的歌声自然地融合在了一起，这次万物不再沉睡，所有人，所有声音，都在歌唱。

风徐徐吹着，好似合声一般温暖。

「你好老喔。这是树爷爷教我唱的，它说这是几百年前的歌呢。」唱毕，她笑着说。「你现在不紧张了对吧？你的翅膀感觉冷静一点了。」

「大概吧？」看着吴羽开心的笑容，我也非常开心。

得知佑珣已经回天乏术，被安葬在老家的时候，我曾发誓我永远都不要再露出笑容。

如果佑珣笑不出来，我有什麽资格开心？有什麽资格得到快乐？

『是我害死佑珣。』

可是。

光这几个小时以来，我就被吴羽逗笑好几次

这女孩，真的很奇怪…。奇怪，却特别。

「小骏？」

「嗯？」

「你为什麽哭了？」她开始自言自语，「不对，他一点也不奇怪。你们也听到他的歌声了，很棒。」

「没为什麽。」因为我也没发觉自己默默的流下了眼泪。

而她点点头。继续一脸生气地瞪着天花板。

「佑珣。」我毅然而然地开口。

只见吴羽一脸困惑，我却没有任何理由的想把一切告诉她。

如果是吴羽，也许...

「佑珣她，是被我害死的。」我说，「我亲手杀死了自己的亲生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