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叶玉庭的声音又再次传入倪以荷的耳边,倪以荷还是什麽话都说不出口,像是有什麽东西堵在她的喉咙里。

「喂?打错吗?」叶玉庭急促的嗓音又对话筒这麽说,让倪以荷紧张的说:「是我!是我!倪、倪以荷!叶玉庭!是我!」她连忙这麽说,深怕在下一秒叶玉庭就会毫不留情的挂断电话。

电话那方的叶玉庭顿了一下,才缓缓的说,「倪以荷?!你干嘛打电话给我?怎麽了嘛?身体不舒服吗?」叶玉庭的关心让倪以荷感动无比,可能是她要关心这几天叶玉庭有没有偷哭才对,居然还换叶玉庭这小鬼来照顾她。

叶玉庭的贴心真的无所不在。

倪以荷将头往上仰,好怕自己会在公共电话前面哭得唏哩哗啦然後被人家误会说她是神经病。

「没、没有阿,就,想跟你说声抱歉。」倪以荷吸了吸鼻子後,红着眼眶对叶玉庭这麽说。

「什麽啊!想说你是为了什麽很重要的事情打给我呢!对於他阿,我想我不在意了吧。」叶玉庭轻描淡写的说,让倪以荷有些惊讶,不解她这麽快就抛弃了施恺恩,之前不是还爱得死去活来吗?没施恺恩就会死的戏码。

「为甚麽?你、你以前不是很喜欢他吗?」倪以荷有些吃惊的说,可是也害怕叶玉庭是假装的。

「对啊!可是他又不喜欢我,干嘛一直在意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呢?」叶玉庭就像自嘲一样这麽说,让倪以荷有点心疼叶玉庭的坚强。

「是嘛……」倪以荷有些担忧的说,连声音也变得有气无力。

「还有阿。」叶玉庭带着笑意的说,让倪以荷有些好奇。

「什麽啊?」倪以荷浅笑的握住蓝色话筒,期待叶玉庭要说什麽。

「你要好好把握啊!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呢!」叶玉庭故弄玄虚的说,让倪以荷有些不了解她的意思。

「什麽?」倪以荷的好奇全转为困惑,当她想继续追问叶玉庭的话语时,叶玉庭抢先将电话给挂断,留下一头雾水的倪以荷。

「叶玉庭是怎样阿……」倪以荷将话筒挂回去,然後搔搔头就步回医院里头。

当她走近病房的门口时,她听见了母亲讲电话的声音。

让她顿足在病房门口,迟迟不走进去。

「这样好吗?她从来没有离开过我的身边。」

「我也知道阿,好吧,我会在跟他讨论看看的。」

「好,先这样,再见。」等母亲挂断电话後,倪以荷的心头一缩,不懂说母亲在跟谁说电话。

「离开?讨论?」这到底是什麽鬼东西?倪以荷在心里盘算着,难道是母亲要把她送走吗?不行!先冷静下来,冷静!冷静才能思考一切。

倪以荷吐气,想让心脏别跳动的这麽剧烈,一股莫名而来的恐惧将她席卷,她好害怕。

她转身神情自若的走到病房里头,母亲的脸色原本有些惊慌可是却对倪以荷露出一抹什麽事都没有的笑容。

「你刚刚跑去哪里了呢?」母亲笑笑的说,也帮倪以荷掀开病床上的棉被,倪以荷只是晃了晃头,说:「没有,就、就去打电话。」她的声音无由来的紧张,连讲话也有些慌乱。

「打给玉庭吗?她还好吧?」母亲边说边盛了一杯水给倪以荷,倪以荷僵硬的对母亲笑了一下後,就无声的喝着杯子里的冰水。

水滑过她舌尖,慢慢流到她乾燥的喉咙里,让她不在觉得不安了。

倪以荷对於母亲的询问只是摇了摇头,表示一切都安好,可是心底却在自忖说母亲刚刚到底在跟谁说话?但是她却不敢开口问,因为她害怕结果就像她想的一样。

那她宁愿选择逃避,不去面对,至少对现在的她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过了两天後,叶玉庭有来看过倪以荷几次,可是今天叶玉庭说她有事,所以就没有来医院看她了。

倪以荷当然有跟叶玉庭提起她上次在电话里头说的:「好好把握。」这件事情,不过叶玉庭却避而不答,让倪以荷非常疑惑,叶玉庭都似笑非笑的对她说:「你以後就知道啦!」就结束了这个话题。

让倪以荷在晚上躺在病床上时,都会开始思考这个问题跟母亲的电话内容。

常常想到快半夜都还没睡,最近还被护士念说黑眼圈太重。

而今天也有一件让自己非常兴奋的事情,就是表哥他们的到来,让她的心情非常高昂,可是也担心见到表哥他们时,会很尴尬。

在厕所里,倪以荷不断用梳子梳着她的发丝,厕所外的母亲也不断催促倪以荷快点出来。

倪以荷只是闷闷的应了声就要自己别太夸张。

她转开厕所的门把,幸好病房里还是只有她自己跟隔壁床的阿公。

母亲对倪以荷说,「你姑姑来了,我先下去接她们。」就丢下倪以荷独自在病房里上演内心戏。

她看似平静的躺在病床上,眺望着远方,其实心里乱成一团,期望表哥他们看到自己时,不会觉得自己很夸张,跑去给车撞。

在十几分钟後,远方传来的脚步声让倪以荷的心脏越跳越快,心脏好像要跳出身体一样,让她不断的告诉自己要镇定!

终於,那道脚步声,在她的病床旁停下,某些大大小小的东西也一并放在病床旁的柜子上,倪以荷不敢将头转回去。

当她还在计算着什麽时机在打招呼时,一双手穿过她的身体上方,那一双皮肤有些黝黑的手掌就将倪以荷身上的棉被在往上拉一些。

这个动作让倪以荷心跳加快,双颊通红,呼吸变得薄弱。

她背对着表哥,放低音量说:「嗨,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