妤蝶今日头脑是不是有点打结啊?一下子说孟禹谚是想要搓合我和Andy,现在又说是孟禹谚自己想问,到底是怎样?

「可能他想知道你的连络方式,但是又不好意思用自己的名义要,所以就藉口是Andy想问的。」

这麽听一听,好像有一点道理。

光是先前加个FB好友,我就和孟禹谚周旋了老半天,他可能觉得如果问手机号码绝对会被打枪,所以就用这个非常老的招数要套我的电话,没有想到不但失败而且还激怒了我。

照这状况推理下去,似乎,千错万错都是我先起的头,如果当初马上就加他好友,现在他可能就不避讳的直接问我手机,而今晚和我聊天聊通宵的,会不会就是孟禹谚而不是妤蝶?

不过,千金难买早知道,不同的因皆造成不一样的果,如果当初觉得那样的做法最好,现在不管发生什麽事都必须自己承受。

「他其实可以直接开口的……」

「对於一个常常被你排除在外的人,怎麽可能直接开口?」

排除……在外?我现在给孟禹谚的感觉,还是拒他於千里之外吗?

「我给他的感觉……」我想着该怎麽措词,但妤蝶好像早就知道我要问什麽。

「对,就是把他排除在你的世界之外。」妤蝶说的是那麽样的肯定,「你有早上在学校时,和他打招呼吗?」

没有。电话这头,书写着日记的我放下笔。

「放学的时候,有和他说再见吗?」

没有。这会儿,把日记阖上。

「都没有,是吧?你这样,怎麽让他感觉你接纳了他?」

我没有想过,这种细节的地方,竟然会是让别人觉得自己是否被接纳的重点。

「我知道了。」我想,我知道该怎麽做了,就算这样会被孟禹谚说我好像有些不同,或是被同学说闲言闲语,好像我对孟禹谚很特别,但如果这是一项好的改变,为了爱情,我愿意。

年少轻狂,多少都会为爱情义无反顾,我想我也是其中之一。

「那你说的另一个猜测是什麽?」妤蝶说他有两个猜测,第一个说完了,那第二个呢?

「就是那个咬汤匙啊……」

「嗯嗯,怎样?」这会儿我比较有兴趣了点,因为妤蝶的第一个说法让我燃起了一点希望,我想,第二个猜测应该也不会太糟。

「你说,他不在意是吧?」妤蝶停顿了几秒,故意不说,「如果他是真的不在意,就是你被发卡了;如果他是假装不在意,就是希望和你再靠近一点。」

「发卡?」这种在爱情里才会出现的词语,我一向都不太明白。

「就是……只把你当朋友。所以他到底怎麽想,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怎麽觉得,这种话有说和没说一样?

「喔。」再次翻开日记本,关於今日的事,一个字都还没有出现,只有上排的日期表示这页会记载今日的一切。都是和妤蝶说话害我分心。

「我先挂电话罗。」

「又要写日记啊?」

「知道就好。」拿起笔,在手中转了转。

「有没有想过办个专页啊?你文笔那麽好……现在网路上很多写心情小语的,你也可以试试看啊!」妤蝶真不愧是妤蝶,连说到日记他都可以挑起新的话题。

不过,我真的没有时间跟她聊了,除了要写日记,还要准备明天的考试呢。

「再说再说。」以防她又开始滔滔不绝的自说自话,按下通话结束,关机,打开笔盖,在日记本雪白的纸上搁下黑色的字。

从没坐过云霄飞车的我,突然知道坐云霄飞车的感觉了。

和他一起出去感觉到的欣喜,就像是爬到最顶处;觉得自己的爱情快要死亡的失落,像到达顶处後的俯冲。一步一步爬到顶端,会感觉到止不住的兴奋,但俯冲之後,只会因恐惧而颤抖。

繁复的轨道,让爱情看似复杂,但其实也只是因为我们过不去。

对於自己喜欢他这件事,对於他可能喜欢别人这件事,对於,所有不清楚的事。

简单一点,爱情也许就像个食物链,不可能所有的物种都喜欢吃同一项东西,老虎吃肉,牛吃草,这是不变的定律,我们不可能逼着他们改变自己的习性。

就像我们无法左右谁去爱谁。

这样想就简单多了。

姗姗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