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渣渣看了我一眼,突然诡异地笑了出来,走进来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两手交握,一点都没有之前炸毛的样子,「或许这是我们两沟通的方式吧。我觉得我们挺适合这样对骂的,你没有这种感觉吗?」

「说吧,你又有什麽新台词。我知道你这样笑一定有阴谋,把话讲清楚比较好办事。」我也没心情玩手机了,随手把东西放在一旁的柜子上,开始专心地与妖魔斗法。老实说我对於他们屹立不摇的耐心与坚决感到十分敬佩。不过当初若能把这份坚持放在感情的专一上,我个人觉得会有更好的结果。

「我最近听说一件有关於你父亲的事,很有趣的,你想不想听?」一讲到我的父亲,我不安地眯起眼眸,戒备地看着他。

「你们该不会这麽肮脏,为了一个男人连我爸都算计去了。」试图冷静地回答,心底其实是焦虑不堪,我很清楚自己父亲是什麽样,人不坏,就是单纯好骗,常常替人做保、跑去融资,举了一屁股的债。最近我跟小桔的工作稳定了不少,那些债务我相信过不久就能全部还完。

是我谈恋爱谈昏了头,没回去探视父亲,才会让他趁虚而入。

「我没算计他,真的。我反而要在这边送上一份大礼,特地来告诉你有关你爸想要卖祖产的事。你妈留下来的房子,过不久就要变成别人的,那时可真是欲哭无泪啊。」

「少骗人了,我家祖产有谁要买?根本是荒郊野外。」

「你还不知道吗?前几年有个化工厂看准了你们那里偏僻,想在那里设点,却苦於原本农家的居民不愿意贩卖土地,他们也不着急,慢慢地说动一个、两个,最後一批的收购计画,就是你们那一区。为了实施计画,那家化工厂已经派了不少人去疗养院劝说了,我相信以你爸耳根子软的程度,很快就被说动了吧。这件事情可不是我说算计就算计的,我只是特地来告诉你,今天我能知道这个消息,我可能明天就能知道更多秘密,要挖坑给你们跳实在太容易,容易到我没有半点成就感。你怎麽骂我都无所谓,反正你现在能动的只有嘴皮子。」百般聊赖地抠弄着指甲,田渣渣那眼底的轻蔑使我呼吸一窒。

「我不会跟你耍嘴皮子,谢谢你告诉我这件事情,不过若我爸打算卖房子,那我就给他卖吧。只要能少掉你们针对我的把柄,我什麽都不在乎。我妈留下来的是一个心愿,希望我们得到幸福的心愿,而那栋房子的确承载了很多幸福的回忆,但我会把那些回忆装到脑子里,谁也偷不走。再来,我爸耳根子软、脾气不硬,可是他比我还爱我妈,卖田地不敢说,卖房?省省吧。」紧握的双手,在衡量我对知紊的爱後,逐渐放开。

只要能待在宋知紊的身边,我能把一切都抛弃,因为我知道他会再给予我一个全新的世界。

「我绝对不会在爱情上妥协,你们骗我爸的钱,我就努力工作还上;你们骗我爸卖地,我就赚钱把卖掉的东西都买回来!不用在我爸身上费心思了,收起你们这些肮脏的想法。」拎着他的领子,我红着眼眶,一个字一个字地吼。

「为了那个男人,值得吗?」

「为什麽不值得?当你尝试过处在谷底的滋味,那麽失去就不再那麽可怕。宋知紊是我的,你们瞪大眼睛看清楚,我会跟他走一辈子,一辈子!」我很清楚,什麽东西失去才是生不如死,我不聪明,但我不笨!休想在我这占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