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德蒙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冲洗身子,遐想着本该最美好的遐想,用手解决掉了残存的欲望。

他睁开双眼,看着浴室里的大镜子,望着里面有些神色疲惫的人。

即使自己可以无懈可击地反驳瓦伦,一旦被对方怀疑就让他难以接受。他是那么一心一意,即使颠覆自己的世界都想要留下这个人,可这样的心意却轻易地就被击破。

如果能够把这个人留在自己身边,大概化作毫无理智的野兽他也会愿意的吧。就像刚刚一般,感觉到自己的猎物要跑了,就下意识地想把他压倒在自己身下。

自己内心渴求的到底是什么呢?

埃德蒙系上了浴巾,依旧望着镜子。似乎一直看着镜子里的人,对方就能够给自己一个答案似的。

事到如今,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已经到了无法修补的地步了吧。他们就像破碎的花瓶,越想要完美地粘合起来,就会受到越大的伤害。

可是摔破这个花瓶的,到底是谁呢?

埃德蒙离开浴室,回到房间,换上了一套干净的衣服。

夏日的夜里有些热,于是他走出房间到了阳台上看外面的风景,一边吹着微风一边思考着这个也许无解的问题。

明明已经下定决心要把这个人留在自己身边,却就这样轻易地被打乱了计划。

作为法官,他可以轻易地判定他人的对错,但对于自己,他却无从可知。现在的埃德蒙唯一清楚的就是,他绝不想让瓦伦和别人在一起,不管对方是男人还是女人,他甚至连这样的画面都不愿想象。

他承认自己是自私又贪婪的生物,一旦发现了美好就会私藏起来不让他人占有,所以不管对错,他是绝对不会再放手了。

瓦伦整个人瘫倒在床上,紧闭着眼睛却还无计可施地一直在默默流着泪。

瓦伦开始责怪自己。

如果自己一早死了,就不会连累父母……

……为什么死的不是我?

如今父母都已经离世,连姐姐也下落不明。

这一刻躺在这偌大的房间里,瓦伦才真实地感受到了自己孤身立于世,一无所有。

让他心烦意乱的还有母亲对他说的最后一番话。他不知如何面对那个事实。

小时候在贫民窟里,瓦伦就曾经被同龄的依瓦族人排斥过。他雪白的皮肤标示着他的不同,让他难以融入那里的环境。

长大一些后,同龄的孩子变得懂事,也不再孤立他,瓦伦对他们也很好,但内心却依旧觉得和这些人有着若有若无的距离感。他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所以也养成了他的性格——对外人不愠不火并以此来保持一种最安心的距离。

若这事是真的,已经没有家的瓦伦不异于是被两边抛弃的人,没有哪一方会愿意接受这样的怪异。

而最让他感到不安的,是在一起生活的那段日子里家人到底是怎么看待他的疑问。

父亲和姐姐也知道吗?也把他当做怪异一般的存在吗?

想到这里,瓦伦的胸口不由愈发沉重,让他难以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