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我立刻察看,发现他指的是我挂在书包上的吊饰。
来到高雄的第一天,温砚洋在捷运上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後来我直接把它挂在书包上,当作装饰。
我感到莫名其妙,一头雾水,「你在说什麽?这明明是我的。」
「你怎麽可能会有那个东西?分明是从我这里拿走的吧?」他眸光锐利。
怪了,这是见鬼了吗?
「你是说我偷你的东西?」
「废话,不然咧?」
「范同学,请你不要乱说话,这明明就是我的东西,你干麽随便乱污蔑人?」我的口气也硬了。
「你自己先干这种肮脏事,还敢怪别人污蔑你?」他嗤笑,随即竟跑来要夺走我的吊饰。我反射性地伸手护住,极力阻止他的行为。
由於我跟他不断你推我挤,因而发出不小声响,把周围原本在睡梦中的同学们吵醒了。
「小偷,还不快给我还来!」范莫昇抢我的书包,完全不顾现在午休放声大吼。
他这一吼,让全班人都醒了,每一个人都在座位上木然地看着我们东拉西扯。
「你才是小偷吧?突然抢别人的东西,你有病吗?」我忍不住回骂。
范莫昇停下了手,冷笑,「好,你不还是不是?」他接着望向我桌上的纸,一把抢过去,下一秒就当着全班同学的面,用朗读的音量,一字一句清晰地喊:「『玲萱,对不起。我知道大家现在都很生我的气,我也没打算解释跟辩解,对於我做出那样的事,我无话可说,是我伤害了大家,伤害了朋友,更伤害到他们两个——』」
我的心脏狠狠一跳,焦急伸手要把信抢回,而他这样的举动也彻底激怒了我,朝他身上奋力一推!
范莫昇当场踉跄的後退一步,愕然一秒,似乎没料到我会这样反击,整个人也火了。他毫不客气的使劲推回来,把我推回座位,完全不因我是女生而有半点留情,「臭三八,自己先做错事,还敢动手啊?死小偷!」
「你才是吧?脑子长洞了吗?根本就是神经病!」
我们直接在教室里上演全武行,不断互相飙骂,打成一团。
全班同学都吓得惊慌失措,不敢靠过来,还有女同学发出尖叫。
「喂,打架了!打架了啦!」
「谁去找老师?赶快去叫老师!」
「范莫昇跟转学生打起来了!」
一片混乱中,有同学去找老师。喧哗声之大,让隔壁班的学生最後都好奇跑过来看。
我跟范莫昇被叫到导师室去。
导师推推鼻梁上的眼镜,眉头深锁,面对头发凌乱,双双挂彩的我们,他的眼里写满纳闷与困惑,似乎很难理解这两人为何会在开学第一天就杠上?
「范莫昇。」导师两手放在腰际,首先问他,「你能不能跟我解释一下,你们发生什麽事了吗?」
「她偷我的东西。」范莫昇身子直挺,抬高下巴。
导师一听,往我这儿看。我没有马上反驳,反而先沉住气,默不作声。
「她偷了你什麽东西?」导师再问。
「巴黎铁塔的吊饰,她趁我不在的时候拿走,还把它挂在自己的书包上。」他凉凉瞪我,「而且是她先动手推我,我才会推回去的。」听完一方的说词,导师的眼睛接着定在我脸上。
我知道是自己发言的时候了,於是吐一口气,尽可能说得简单扼要:「那个吊饰是别人送给我的,不是偷来的。范莫昇没有证据,就不分青红皂白说我偷窃,还抢走我的东西,我是为了抢回东西,才会不小心推到他的。」语毕,我还隐约听见范莫昇不屑的哼笑。
了解原因後,导师点点头,想了一下,开口:「范莫昇,你确定是汪玟亮偷你的东西?」
「当然,那种吊饰在台湾很难买到耶,想也知道她是偷的。」
「你原本把吊饰放在哪里?」
「铅笔盒里啊。」
後来导师直接叫班上一名同学把范莫昇的铅笔盒拿来,同时间,他也要我把自己的吊饰拿出来。
导师打开笔盒检查时,范莫昇还对我扬起自信满满,高傲不羁的笑脸,我没理他,只是面无表情的静静等待结果。
「你说的是这个吗?范莫昇?」最後,导师从笔盒里拿出一条金色的巴黎铁塔,再指指我手上的另一个,「是不是跟汪玟亮的一样?」
范莫昇的笑容瞬间凝结,当下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样子。
虽然我知道自己是无辜的,但真相大白的这一刻,心里其实还是有点意外,原以为范莫昇纯粹是故意找碴,想不到他居然真的也有一样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