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廖海婕不耐烦地用铅笔在法文报告上乱涂一通,最後无力的趴到桌子上,让长发自然地散落开来。
「唷,海婕!干麻一脸拉屎没成功的样子啊你?」宋巧瑞一边啃着菠萝面包,在廖海婕旁边坐下。
「巧瑞,你最近一定有去找琪琪对不对?」廖海婕维持趴着的姿势与宋巧瑞谈话。
「有啊,今天早上我还特地绕到那边去吃早餐耶。你怎麽知道?」
「......你也被屎感染了。」会不会再过不久,廖海婕也会变的跟她们一样「拉屎」开口「拉屎」闭口的?
好比说下次叶连翔又臭着一张脸唤她出去时,她就可以对他说:「叶经理你干麻每天都一脸拉屎没成功的样子啊?快点去喝通乐算了。」
「......啊?什麽?你脑子不清了是吗?胡言乱语的。」宋巧瑞推推廖海婕的肩膀,廖海婕只是软软地晃了晃。「喔,对了。你那个新工作怎麽样?新老板好不好?长的有比主厨帅吗?」
「吼,讨厌死了啦!那个叶连翔真的有够欠人围殴的。」廖海婕抬起头,单手撑着腮,不满地翻翻白眼。她在新公司都没有一个认识的,上班受什麽委屈也只能先暂时独自忍着,趁现在跟好朋友发牢骚一点也不过分吧?反正叶大叔又听不到找不着。
「叶连翔?」宋巧瑞挑眉,示意她介绍一下。
「喔,就是那个新老板啊。对待员工一点也不和善,凶巴巴的,老是一脸别人欠他几千万没还的样子。」廖海婕越说越气,「喔,还有还有。你知道他都怎麽嘲笑我吗?这样,」廖海婕边说边学业连翔哧笑时,双眼微微往上眯,还有嘴角向上翘一边高的样子发出「哧。」的一声气音。「还有咧!他都这样看我,」廖海婕的下巴微微抬高,用眼角的余光看宋巧瑞。
「噗哧!哈哈哈哈!你怎麽学的像是颜面抽筋和斜眼的样子啊!」宋巧瑞一边大笑一边猛拍桌子,幸好现在是下课时间,教室里面没有几个人在,否则廖海婕一定想装做不认识。
「喂!我学的明明就很像好不好。哪有人笑成这样的啦!讨厌欸你!」廖海婕又羞又气的推了宋巧瑞的肩膀一把。
「哈哈哈......」宋巧瑞喘了口气,总算冷静下来。「好啦不笑了。喔对了,你的手机呢?怎麽打半天都一直转语音?」
廖海婕的脸瞬间变成了孟克的名画《呐喊》的样子。「我--竟然忘--了--」真是该死,都怪叶连翔前天说也不说一声就走了,害她忘记拜托他帮忙拿回手机。
「忘了什麽?」
「手机!我忘在叶连翔家门口!」
「……哇,悲剧罗。」宋巧瑞耸肩。
「巧瑞--你人最好了,去帮我跟叶连翔讲啦!」廖海婕抱着宋巧瑞的手臂。
「喔喔,等我吃完面包再说。」接着廖海婕满心期待的等着宋巧瑞把面包吃完,结果最後三口还没咬完,上课钟声就响了。
廖海婕得到的回答从「喔喔,等我吃完面包再说。」一路变成「等一下要交报告耶,等我修改完再说。」、「篮球社的在找我,等我回来再说。」、「等等这个句型我上次没弄懂,你先解释完再说。」,终於到了最後一节课,而宋巧瑞给的最後一个答案是「我跟阿齐约好了,等我回来再说。」
廖海婕下课後坐在小绵羊上等了半天还是不见宋巧瑞出来,眼看再不走就来不及上班,只好发动机车朝公司骑去。
......巧瑞这个骗子!
廖海婕这次就算慢慢的走到叶连祥的办公室都还有十分钟可以让她到处乱晃,不过她可没有散步的那种闲适心情。她直接搭电梯到达五楼,慢慢晃到到走廊尽头,在一扇白色的木门前停下来调适了一下心情。推开门之後穿过秘书室,经过叶连翔的办公室,最後走进档案室里坐定。
廖海婕将包包塞进办公桌右边最下层的大抽屉里然後关上。接着她一起身就看见桌上躺着那本亮的甚至有点太过刺眼的黄色档案夹。
那本前天叶连翔要她独自搞定,在最後因为叶连翔看都没看一眼就离开,赌气似的被她摔在桌上之後头也不回地直接走人的档案夹。
「我真是智障。干麻要因为那个机车鬼而跟自己的心血过不去啊!」廖海婕认命地叹口气,将从档案夹里散落出来的资料重新叠好放进里面装好,然後搁在一旁。
叶连翔可能还在开会,刚才进来的时候没有看见他。廖海婕瞪着眼前五个并排的档案架发愣,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动手整理。
「就先从这个样式的开始整理好了......」她将档案从架上取下来然後一本一本地翻阅,同类型的就堆在同一叠。
等叶连翔会议结束是一个小时之後的事。他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廖海婕已经整理完将近七十本,几乎等同於一个架子能容纳的档案本数量。
桌上的室内电话「哔!哔!」地响起,廖海婕放下臂弯里的档案本,快步走到电话旁拿起话筒,「喂?」
「有事找你。」一讲完自己想说的话就立刻挂断电话不让她开口说第二句的,除了叶连翔还会有谁?廖海婕抱着档案本走出去。
在密闭空间整理档案本留了很多汗,汗水几乎浸湿她的後背,一出档案室冷空气直接朝她而来,让廖海婕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什麽事啊叶经理?」
「......跟上司讲话能这样随性?」叶连翔暼向廖海婕几乎湿透的深蓝色上衣。
龟毛的要死。廖海婕忍不住在心里偷翻白眼。「抱歉,叶经理。请问有什麽事?」
「没什麽大事。」叶连翔偷偷将左边抽屉轻轻拉开,从里面取出冷气遥控器。
「......」经理是不是都常常吃饱撑着没事?廖海婕的嘴角抽了一下。
「刚才我开会时,你在忙什麽?」
「没忙什麽,我只是把档案架上的档案分类整理。」
叶连翔的手指僵了一下,但随即恢复正常。「......全部?」他轻轻按下将冷气温度调高的按键。
「呃,是啊?整理不都是全部一起重新整理吗?」像是如果家里的垃圾桶满了要清理垃圾,总不会只清理客厅的垃圾桶吧?
「嗯。」叶连翔点头,将遥控器放回抽屉里。
接着叶连翔沉默了足足三分钟之久,而这三分钟里,廖海婕原本因为冷而紧绷着的身体渐渐感觉到放松,因为房间内的温度升高了。
叶连翔见廖海婕不再流汗,缓缓开口。「你可以走了。」
「等等,经理!」
叶连翔看向廖海婕,没有开口询问她要做什麽。廖海婕走近他的办公桌,将黄色的档案本放在桌子上推向他,「嗯......这个,这是前天你要我整理的资料,我弄好了。」像是担心叶连翔不信任似的,她又接着开口补充道:「我整理完了才下班的。」
叶连翔的眼底有一闪而逝的惊讶,当然,低着头的廖海婕根本不可能看到。「你自己完成的?」
「经......经理,你是什麽意思?」廖海婕抬起头,觉得很受伤,又很生气。她在这里根本没有认识的人,叶连翔不会不知道,难道他怀疑她是带到学校去请同学帮忙?
「你说你完成才下班。那好,卡单呢?」
「有、有的,我有卡单,我......」廖海婕忽然僵住。她记得那天因为赌气,完成之後她抓了包包就走,根本没有打卡......「我没有打卡......」
这次叶连翔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停顿一会儿,接着朝她摆手,「回去吧。」
「咦?那档案......」
「拿走。我就不看了。」
「......哦。」廖海婕拿起档案夹抱在胸前,转身默默的朝档案室走回去。
难道她看起来就这麽不值得信任吗......
廖海婕觉得好挫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