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往昔的蘋果》 — 23

「啧，当年我跟我那组的主管沟通不合啦，设计理念很少，所以我自己开发小希的时候就把他的东西改了又改。」路泽守开启了密语功能，一边用牙签挑牙缝一边话说当年。

说是自己开发改良，可路泽守一直专注於脑部神经连接及数据分析，其他组件只有半桶水认知。数值上的小误差尚能自行调整，涉及到各种线路、开关、错误的他往往得找其他人帮忙，前前後後出手相助的起码有八人。

祈洛希完成後，Unique曾经重金邀请他返回研究所继续贡献，他婉拒，只带祈洛希去露面两次，又分享了一部份组件设计图流程图，留个良好关系。

至於杨梨香是谁，路泽守并不知道。Unique是个国际知名的科技公司，研究所规模相当大，他不可能记住所有研究员的名字。路泉再拿出前几天偷拍的影片，指着研究员的脸逐一询问，父亲看得皱眉，翻开通讯录再对比，没一个认出来。

「别看这人像高层总管，他跟着一堆小家伙走到街头，他肯定是低层职员！」

路泉轻轻点头，「嗯」了一声，喝了口茶。

「咳……可能他才做了七、八个年头！十年前我走了，他还未到Unique报到！」

父亲在儿子面前百般辩解，表示可以拜托老朋友去打听。但路泉认为再观望一段时间较为妥当，摆手拒绝。

饭後，他与父亲一同逛附近的电子产品商店，指着新的机件核心聊了一会儿，接着慢悠悠挥手道别。

转个身，路上只剩自己一个人了。

路泉仰望天空月色，蹉跎着回家，内心有几分惆怅：每次跟父亲吃饭都会感到局促。父亲总是很努力地说话，不断抛出话题，企图营造出家庭式温馨欢乐的空气；而他，总是不知道该怎麽面对父亲，聊完了祈洛希就没别的可说。

屈指一算，现实里没有人能令他畅所欲言。学校里所谓的「朋友」不过是点头之交，同居人兼情人的祈洛希是最能让他放下戒心的，但说话之前，必须先用脑子好好过滤：这句话会伤害祈洛希吗？会引起祈洛希不安吗？

尤其是关於ＡＩ的、人体的话题，必须加倍留神。

祈洛希曾经崩溃，曾经暴走。

乘搭公车，从交通中心走上地面，还未踏入住宅区，在熟识的宽敞十字路口上，那个身材矮小，黑眼睛圆碌碌的可爱男仆再度出现。

男孩子总是不用三秒钟便发现自己，连忙跳跃挥手，绽放太阳般的笑容。便利店电子广告一换，白光闪烁，道路变得很明亮。

路泉顿足，一瞬间有种灵魂离体的恍惚感，直到对方大叫「路泉先生」四只字才回神。

他走到小男孩前方，半弯下腰，问：「青啊青，换作是你，你会怎麽对你的爸爸？」

「咦？我没有爸爸啊！」男仆爽快地回答，头顶毛茸茸的黑犬耳飘啊飘的，「不过我有爸爸的话，大概会插他的小洞洞喔，据说这样可以令两个人的感情不断提升！」

路泉先是一愣，然後笑了笑，很有些怀念。答案很接近，但真正的青会说得更肯定，用语也更淫荡些。他蹲下来，再提出问题：「嗯哼，那你有没有插你的主人，加深主仆感情了？」

「……不行耶，主人不准！我只能找其他对象！」

「哦？听说司家还有一个男仆，是不是？你找他了？」

「不、行！老管家真的很老，老得连洞都没了！所以我得找你。」

男仆青也跟着蹲下来，托着两腮望向路泉，眼睛在灯光下闪出丝丝线路式的光辉。

「街上这麽多人，你怎麽不找他们？前两天有几个男的跟在杨梨香身边，你没下手吗？老得没洞吗？」

「不，他们的小洞洞都是我的目标，但你是我的第一个攻略对象啊！你的洞优先！」

「噗……」路泉掩嘴而笑，觉得这孩子越来越有趣了，「我就在你面前啊，怎麽不扑上来？」

男孩「咕噜」一声吞下口水：「……可以麽？律少爷强烈警告过，我绝对不能乱来，插别人的小洞洞，必须获得对方首肯，否则我会被肢解，小鸡鸡都会丢进垃圾桶！」

「哟，你放心，我可以喔。」

「咦……咦咦咦咦──？」青一下子半个身扑上前，神情无比认真，「路泉先生你说真的？别骗我！我绝对不要被肢解，我就算得不到你的小洞洞，还有成千上万的小洞洞等着我的！」

「没骗你。不过我很清纯喔，我说停，你就要停。行不？」路泉笑得奸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