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下来,我尝试着想和思庭讲话,甚至写上了字条,告诉她事情的缘由,但是她都装作没听到我的声音迳自做自己的事情,对於桌上的字条她也视而不见的把它给扫到地上。
我整个人心灰意冷,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怎麽做才好……
假日时,我在那座桥上重新完成了那幅水彩画後,将画摊开放在草地上并用石子压着避免被风吹走,一个人倚靠着桥,时而发呆,时而无奈,时而叹气。
昨夜跟静怡讲了电话,讲到最後我甚至掉出了眼泪,满满的不甘心和後悔,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怎麽办才好。
『那苡晴,我问你,如果你是她,你会怎样?』当静怡问出这问题的时候,我脑袋空白了好一阵子才回过神来。
久之,我才缓慢的回答:「我也不知道……」
如果自己作弊被抓到,我该怪谁?会怪没有好好读书的自己,但会不会怪告密者?这我并不知道……更何况,告密的人又不是我。
『都已经高二了,我才不相信没有人会知道作弊是一件不好的事,人在作弊的时候,应该要有会被抓到的觉悟才对啊!如果我作弊被抓到了,首先当然是怪自己,除了怪自己作弊的技术烂之外,也怪自己当初不好好读书,竟然要用作弊来得到分数,我觉得作弊是她自己的问题,但她现在却怪你,让我觉得这样的朋友真的不值得你挽回。』
「但是……如果我当初看到她在作弊的时候有劝导她,也许她就不会再作弊,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啊……」
『苡晴,你人真的是太好了。』她轻叹了口气,『那如果经过你的劝导她还是照样作弊,你该怎麽办?』
她讲的这句话完全让我无话可说。
静怡继续说道:『现在有些朋友翻脸就像翻书一样快,纵使你没做错,但她认定你有错就是有错,我觉得这样的朋友不交也罢,交了伤和气干嘛呢?到最後连自己都不是自己了。』
连自己都不是自己了?
「静怡,如果你能在我身边就好了……」
『笨蛋,说这什麽话?只不过是小小的挫折就要我在你身边?你再尝试几次跟她沟通看看,如果她再不理你的话,你也别再理会她了,免得折磨自己,听我一句,对自己好一点,不要因为身边的人而生着闷气,好吗?』
「嗯,我大概有点开窍了。」那时候的我,感到一丝丝的欣慰。
回过神来,我迎着吹来的风,经过静怡昨夜的开导,心情是有点好一点了,只是一想到思庭那悲愤的眼神,我真的感到好难过又好无奈。
「苡晴。」
处在失神状态的我,一点也没有发现脚踏车轮接近的声音及玮翔老师走过来的脚步声,所以当玮翔老师站在我身边的时候,我有点惊吓到。
「……老、老师!?」我摸摸自己的胸口,吐了一口气。
他见我这样一脸失笑,「在发呆?」
我轻点了头,反应过来後又随即摇头。
「没有……只是在想事情……」我头渐渐地倚在桥上,一副无力感。
「你在意我骂你的事吗?」
我睁眼,赶紧抬起头,慌忙的说:「老师,我没有我没有……是我自己的错,被老师骂是应该的,我没有在怪老师……」
「我很凶吗?」他却问。
「……是有一点啦……毕竟第一次看老师生气……我……」我在讲什麽我都不知道了,「就……唉呦,反正是我不对,老师骂我是应该的,只是第一次看到老师生气,所以有点不习惯而已……」
「所以你没有在意?」他又问。
这下子我整个人糊涂了,「老师,我自己做错事情,早自习偷溜出去没有跟班长报备,所以……会被骂是一定的,我……我能在意什麽……就谨记在心,下次不会再犯这种错了……」
「你没有在意就好。」玮翔老师轻叹了口气,「之前有位女同学被我骂哭,从此之後看到我就躲躲闪闪的,就连我上前去跟她说话,她也怕到掉头走人……」
「呃……」我有点愣住,怎麽这麽没有抗压性?
「刚刚看到你,我有点犹豫要不要跟你打招呼,感觉那天你被我骂完後脸色不太好,而且思庭跟你又发生那样的事情,我在想你会不会怪罪到老师我身上……」
「老师,我没这麽无理取闹好不好……?」我轻皱眉。
玮翔老师嘴角上扬,「那是我想太多了罗?」
我看着他,小声的说:「是啊。」
接着,相视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