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烟火结束,夜也深了,鞍马与浩之各怀不同的心思,踏上归途。当四人回到稻荷殿,浩之就立刻向三只天狗道晚安。
「谢谢你们,今天过得很充实,我先去休息了,晚安。」
「浩之,在下带您回房──」
「不用,都来两天了,我记得怎麽走。大佑你也去休息吧,晚安。」
浩之的身影一转眼就消失在走廊上,才刚要追上去却被阻止的大佑转头疑惑地看向圆都。圆都接收到他的眼神,也疑惑地耸耸肩,两人转而看向呆望着浩之离开的鞍马。但鞍马看到他们俩的眼神,理也不理地也转身离去,只留下更加疑惑的大佑与圆都在庭院内。
「他们两是怎麽了?刚刚不是还一起吃苹果糖,感觉挺好的啊。怎麽又闹别扭了?」
「谁知道呢……」
两人还望着鞍马离去的方向疑惑着,大佑突然想起一件事。
「啊,对了。」从袖袋里拿出一瓶小瓷罐,并递给圆都。「这个。」
接过大佑手中的小瓷罐,圆都将小罐子上下左右都看了遍,但上头没有任何标签或字。
「这是什麽?」
「这是刚才我和梁大人在房里更衣时,在我的衣柜里发现的。」
「衣柜里?会不会是你不小心进去的?」
「这怎麽可能,这不是我的东西。而且,你也知道我要是拿到这类的罐子都会标上标签,放进矮柜的抽屉里,才不会放在衣柜,还藏在浴衣里呢。」
「那……你是说,这是被人放进去的?」
大佑点点头,凑到圆都耳边,掩嘴悄声道:「这几日我都守在梁大人身旁,几日都没回房。这药不仅没标示又被藏在隐密处,我想铁定有问题。」
听大佑这麽说,圆都点头认同,这话的确说的有理。但是,谁胆敢进鞍马总家主左右手的房里?又将这种东西藏在他的衣柜里?圆都看着手中的小瓷罐皱着眉,思索许久。
「圆都哥,你在想什麽呢?」
「我在想,明日当家打算去见那位大人,不如明天我给那位大人看看这东西,问问这东西究竟是什麽。」
圆都边说边将小瓷罐放进袖袋,不过吸引大佑注意的却是另一件事。
「的确。不过,明日当家要去找那位大人?」
「是啊。」
「我怎麽没听你说?」
「这几天我们也没什麽能见到面,没机会说,也就忘了。」
「哎,真是的。那……当家为什麽去找那位大人?是为了梁大人回复记忆的事吗?」
「对,毕竟总要弄清楚怎麽回事,万一发生了什麽不测之事,我们才好出手解决。」
「这麽说也对。那你明日可要小心,好好保护当家啊。」
「这我当然知道,我可是你的圆都哥,守在当家身旁的时间比你长呢。」
「但我猜你还是最近才去过黄泉大殿?」
「哎,那是当然,谁没事会想去黄泉啊。」
大佑贼笑了下,拍拍圆都的手臂。
「那要记得问那罐子的事,我去找梁大人了。」
「嗯,我知道。」
两人挥挥手,便一个往别院、一个往主殿走去。
来到主殿的主寝房外,纸门上从里头透出烛光以及人影,知道鞍马还没睡的圆都敲敲门,低声向里头说道。
「当家,在下有事禀报。」
「进来。」
「谢当家。」
圆都迅速开门、进门再拉上门,只见鞍马依旧是刚才去祭典的那身浴衣,连凭肘都没有用,只挺身坐在榻榻米上,看起来是在想事情。圆都跪坐在鞍马身旁,从袖袋里拿出刚才大佑给他的小瓷罐,放在鞍马眼前。
「当家,这是大佑稍早前在他的房内发现的。」
瞥了一眼小瓷罐,鞍马动也没动地问道:「这是?」
「在下也不清楚。据大佑所言,这个罐子是他今日与梁大人在房里更衣时,在衣柜里发现的。这小罐子非大佑之物,又被藏在衣物之中,大佑认为这个罐子有问题,所以才转交给在下。」
看着小罐子思索几秒後,鞍马开口。
「明日见那位大人时带着,问问那位大人。」
「是。那麽,在下告退了,请当家好好休息。」
圆都起身正要离开,没想到鞍马却出声叫住他。
「圆都。」
「是?」
「我是不是做错了?」
突然被没头没脑地问了这麽一句,圆都愣了一下又坐回鞍马身旁,皱着眉思考。
「当、当家,您在说什麽事呢?」
「我说的是梁浩之。我让大佑把他带来,是不是做错了?你是怎麽想的?」
「呃,这……在下是觉得,有点贸然行事了。但是,挺好的。」
「好?怎麽说?」
「老实说,自那之後,在下许久都不曾见过当家笑过了。但是,您与梁大人在一块儿时会笑。对在下来说,这样就好了。」
「……即使,会伤害到梁浩之吗?即使这麽做很自私?」
听鞍马这麽说,圆都隐约猜到鞍马在想些什麽,他低下头回道。
「是的,当家。」
之後鞍马一直没有回话,只默默地坐着沉思。半响,这才开口。
「你回去休息吧。」
「是。」
离开前仍转头看了眼鞍马,圆都知道自己这麽说很不好,但,对下属来说,只要主子好,不论多自私的事都会去做。
就算会伤到人。
(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