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紧张的咬着唇望着叶子,一种异样情愫透过他眼睛传给我,我眨了眼睛,最後乾脆直接低下头。

「叶子你喜欢伊恩吗?」

为什麽要问?为什麽要问?突然之间我还没有那麽好奇问题的答案。

我的心不受控制的紧缩,胸腔不断的起伏,我没抬起头,应该是因为紧张,或许是害怕面对他可能不喜欢我的事实。

沉静许久,一直没听到声音的我疑惑的抬起头,叶子只轻轻牵起嘴角,露出他一向最吸引我的笑容,心还是忍不住怦怦怦的跳个不停。

空气彷佛停滞住了,只剩下我和叶子,周围的同学慢慢淡出自己周遭,瞬间成了背景,眼里只剩他……

「啊!」数不清是自己第几次的呐喊,似乎大声到连难得回家的爸爸都不得清静,还叫妈妈上来叫我安静些。

我到底回答了些什麽啊?手机又开始震动个不停,我拿起一看,全是湘晴传来的讯息,我一封封的往下滑,内心则越来越懊悔,我到底做了什麽蠢事啊?

眼前的景象似乎又回到方才……

过了很久很久,彷佛一世纪般,叶子和我就这样一直对看下去,最後似乎有人不奈这般沉寂,「那伊恩呢?」

所有的视线似乎移向我这,我完全不知道该回些什麽,说喜欢吗?

可是完全不知道叶子心意的我,这样贸然说出,或许毁坏的是目前坚固的友谊。

那不知道?或许不知道可以承担一切,不用管叶子,不用管自己,就好像把自己置身事外,都没关系。

内心的自己天人交战,所有的答案在脑海徘徊不去,我吞了一口口水,缓和焦躁的情绪。

「我没有喜欢他,」意外的发现自己语气有些颤抖,「我没有喜欢……叶子。」我又再重复一次,或许是为了让大家信服。

但却还是骗不了自己。

我疯了,真的疯了。

气氛一片沉重,叶子的笑脸僵在那儿,「呵呵,东西都还没做啊!快点快点。」湘晴拿出袋子里的东西指挥着大家,看着同学一副刚回过神的感觉,大家没想到我会回答吧!也许连我自己都没想过。

过没多久,大家彷佛方才的事没发生过一般,周围的空气宛然活络起来,不再死沉沉的压着我,但心里的紧绷感依旧未曾散去。

「帮我拿一下剪刀啦!」

「伊恩,你这是要做什麽的啊?」

「伊恩!伊恩!」有人拍拍我的肩膀,我这才回神,「你睡着了啊?」

坐在附近的女同学笑笑的看着我,「你是在在意刚刚的事吗?」

「阿,不是啦!我在想到底要做蓝色的鸭子,还是紫色的。」我还是四两拨千斤的带过,但见她点点头,一脸喔我懂了的脸,我叹一口气。

「你不是早就决定好黄色了吗?」她拍拍我肩,「其实你不用担心啦,你不喜欢他,又不是你的错,总不能逼着别人一定要喜欢对方吧!」

「不,」我尝试着想解释,但她一点也不给我机会便继续说下去,「没关系,我支持你,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记的!你还有我们。」说完她便向我比了个加油姿势,然後转身走了,我只能盯着她的背影欲哭无泪。

无奈的同时我也坐下和大家开始一起剪纸,拿起地上的剪刀,我按照画的草稿剪下一只鸭子,在加上橘色的嘴巴,和黑色的眼睛,那模样甚是可爱。

「咦?」湘晴说着便凑过来,「你怎麽剪的啊?好可爱喔!」

「不难啊!只要这样,」我说着也示范给她看,余光发现周围的人几乎都聚集在旁边,无分男女,都因为好奇而挤过来。

「那等下就大家一起先把鸭子剪完吧!」我说,同时也迫切的在旁边搜寻起某人的身影。

大家应诺着,我也重复示范一次方才的动作,眼睛也瞄到在角落的叶子,他正在剪绿树上的叶子,我也有些失落的盯着他。

「为什麽我这剪起来就不一样啊!」

「阿,你刚刚说什麽?」我有些抱歉的说着,努力想要集中精神,思绪还是飘向那远远的彼端怎麽抓也抓不回来。

过了几个小时,我和叶子一起带着那群同学到巷口前去坐公车,说一起好像不太恰当,因为我们一个站在前面,一个站在後面,可说是全无交谈。

公车从黑夜里驶出,带着晕黄的灯光,「拜拜。」

我挥手向同学们道别,突然希望时间可以过得慢一点,因为叶子,因为等下就只剩我们两个,我该和他说些什麽吗?

是要道歉吗?但为什麽要道歉,因为不喜欢而道歉吗,但人家也不一定是喜欢自己的,这样总显得有点过度矫情。

「你……不走吗?」叶子的声音在夜里格外清楚,好像在心里回荡个一千百万遍似的还不停下。

但是他先和我讲话了!

愣了一会,回过神後,我连忙答道:「好好,当然好。」

我的声音意外激动,甚至夹杂着种喜极而泣的感觉,叶子似乎对於我的举动发怔几秒,发觉自己的失态,红云窜上我的双颊,我赶紧迈开大步向前。

走了一段,我发觉叶子好像从未跟上来过,低头看着後面,我感觉的道他总是在我几步後面,我尝试着放慢脚步,但他也跟着我起一起放慢,就这样我们没有任何交流的往前叶子家门口。

「恩,我家到了。」他说。

他好像转身就要走了,「啊,」我发出声响,想要留住他。

他转回头来,我从他眼里似乎捕捉到些许期待得发亮眼神:「怎麽了吗?」

我就这样以一手向前的好笑动作撑了几秒,最终还是悄然落下,「没事,晚安啦。」

看着他的黑眸黯淡下来,我还是学不会坦然。

「恩,晚安。」这次他没有迟疑的向家门走去。

而我只能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