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的一天就在见到屋主的那一刻,变得有些不完美...
这世界真是奇妙,好像有些事就是会像注定般的发生。我忽然想起关昕跟我提起过的六人定律,那是一个研究,而研究指出人跟人之间的距离其实并不远,只不过相隔了六个人而已。
小野的妈妈的好朋友的老公的妹妹的儿子,刚好就是六个人,而这六人定律出现的角色,却是我最不想遇见的。这第六号人物是薛宇康,我想大家应该也很陌生吧,因为连我也差点忘了这个名字也在我的生命里。
薛宇康,就是帮我出了一本书,接着三番两次要我去他的办公室讨论公事,并且喜欢与我讨论关昕,撞见我跟关昕在一起两次的新老板。要不是在买卖合约上看见他的签名,我真的快要忘记他的名字了。
『既然今天是个这麽开心的日子,待会一起吃晚餐吧。不过现在还是上班时间,你们又是我的得力助手,所以先做正事,再去吃晚餐。』薛宇康对着我和关昕说着,接着我们俩搭上了他的车。
其实在他说出前半段那些话时,我一直很想开口回绝他,却万万没想到他会附上後面那些台词。基於心虚的缘故,我跟关昕无奈的坐上他的车,让他把我们带到他所谓正事的地方。但其实是一家咖啡店,他选了一个露天的位置,选了一杯黑咖啡。
接着我们三个人乾坐在坐位上,一句话也没说。薛宇康静静品嚐着咖啡,关昕也喝着拿铁看着一楼的街景,而我喝着花茶看着薛宇康背後的那栋大楼。
至於为什麽我会看着那栋大楼,是因为大楼外墙上的看板。看板并不是很大,但可以让周围经过的路人都可以清楚看见。然而,吸引我的是看板上头的字。
"世界如此之大,但我却期盼着与你相遇!"
非常简单的白底黑字,用着像是毛笔字的笔迹写下的字,格外有一种相信命中注定的感觉。我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或许是因为它让我思考着我期盼的那个人是谁。
『你们平常喝咖啡都这麽安静吗?』薛宇康说着,眼神在我和关昕之间游移着。我跟关昕没有回应,只是默契的一起摇摇头。
『多了我很不习惯吗?』他继续问着。我跟关昕互看了一眼,露出微笑,又默契的点了头。
『好吧,不浪费时间了,都看到我背後的看板了吧?』他说着,我跟关昕同时望向看板。『那个看板下个月即将是公司的行销看板,我想跟你们讨论一下,未来要把它改成什麽样子。』他继续说着,我们把目光转回他身上。
『这不是应该找行销部讨论吗?又或者是美工部?』关昕问着。
『看板的主要内容,不外乎就是要推荐公司主要产品。他是公司现在主打的写手,而你是他的编辑。我不应该先跟你们讨论看板内容吗?』薛宇康回答。
「广告看板,我想我没有什麽概念。」我说。
『我想我也是。』关昕说。
『好吧,那我先说我想做的内容好了。首先帮你摄影,但我希望照片里头有你的刺青,接着把看板换上你的照片你的书。封号我也想好了,可以叫作流氓写手。』
「流氓写手?谁会看流氓写的书阿?更何况我不是流氓。」我冷笑的回应着。
『当大家觉得你是个流氓,却在你的书里看见温暖的文字,这种落差才能吸引更多读者。』
「我想只会得到抨击吧,你应该知道我们的社会,对於刺青不像国外一样开放。我知道我也不一定会成为热门的作者,但目前我只想当个隐藏版的人物。」
『但这会是你独一无二的特色。』关昕忽然开口说着,而且很认真的。
『我想我有帮手了。』薛宇康得意的说着。
接着他们俩开始有一句没一句的说服我,说服我脱掉上衣拍照,让照片可以放上看板。那种感觉,好像我非做不可,而我不喜欢这种感觉。忽然间有一种被同伴抛弃的感觉,因为我觉得关昕应该要站在我这边的,但是她却抛下我。
就这样他一句她一句的说着,时间走到了该晚餐的时间,虽然我非常不想跟薛宇康一起晚餐,但此时此刻我却提醒他晚餐的时间到了,想藉此逃离他们的言语压迫。於是,我成功了。
『我会慢慢让你们习惯有我的存在的。』在我们离开露天的位置时,走在我们前方的薛宇康忽然转过身,对我和关昕说着。接着露出一抹微笑,转身下楼。
我想我跟关昕都很纳闷他说的这句话,只是我们也只是互看了一眼,接着跟上他的脚步下楼,跟着他的脚步上车。
一路上,我们三个人依旧沉默,就连到达餐厅的饭桌上也是。我不知道进行这样的晚餐,有什麽意义,但却又好像非得进行下去。
薛宇康开了一瓶红酒,我因为还要开车回家,所以拒绝喝酒,而关昕本来就不喜欢喝酒。在我们双双拒绝後,我以为他会退回红酒,但我猜错了。因为他现在正自顾自得喝起了红酒,前菜都还没送上桌,他已经喝了两杯。上到主菜时,他的脸已经红通通,还打了个消音过的饱嗝,我很怀疑他是不是真的还吃的下他桌上的安格斯牛排。
我想我不习惯的不只有这三个人的晚餐,连这家高级餐厅都让我很不习惯。平常我不会到这里吃饭,应该说这是我的第一次。我才知道原来高级餐厅是没有菜单的,因为只接熟客,只有熟客才会知道这里有什麽好吃。这里的服务也很高级,服务人员一直站在我们身边,我不过在喝汤前掉了一把汤匙,他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抢走了我的汤匙,又用了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汤匙递到我面前。
这速度也快的让我好不习惯!
通常我只会慢慢的捡起掉落的用具,接着用卫生纸擦拭过,继续使用。
我想关昕应该也是这麽想,因为当服务人员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做了那些动作时,我们俩用着惊讶的眼神看着彼此。
忽然间觉得我们好像没见过世面的小毛头...
这三个人的晚餐,进行到现在大约两个半小时,我们只说了五句话。这五句话的内容不重要到,我已经忘记我们说过的是哪五句。
只记得第六句是关昕说:我去一下洗手间。
接着第七句是薛宇康说:去抽根菸吧。
『听说你曾经差点揍了前老板?』第八句还是薛宇康说的,他带着很浓厚的酒味问着我。我看着他没有回应,因为我不知道如何回答。『揍人的感觉,我也有过欸,那感觉真的还满爽的。』他继续说着,我依旧不知道该给予什麽回应。
接着我们又开始沉默,我快速的抽完菸,站在一旁等着他抽完。其实我可以不用等他的,但却又觉得应该乖乖等着。
『你应该也喜欢关昕吧?』在他抽完最後一口菸,熄掉菸头,我准备转身时,他这样问着我。
「这应该不关你的事。」我一边转身一边回答着。在我还来不及反应时,他的拳头已经正中打在的鼻头上。「你到底想怎样?」我用力的将他推开我的面前说着,鼻子感觉到一阵刺痛。
『你干嘛乱打人阿?』关昕从餐厅里冲到外头吸菸区愤怒的说着。
『哎呀,我可能喝醉了。』薛宇康轻挑的回答着。
『子勳,你有没有怎样?』关昕转过头问着我,我没有回答,在那一时间鼻血开始往下滴着,头也一阵晕眩。
关昕拉着我离开餐厅,拦了一台计程车带着我到医院去。一路上,她比我还要紧张,一直叫司机开快点,我一边安抚着她的情绪,一边跟司机道歉。
『年轻人,这个女朋友不错哦!看你受伤担心成这样子,一定是很爱你哦。』在我跟司机道歉後,他用照後镜看着我对我说着。
我只是对着照後镜忍着痛露出一点微笑没多作回应,关昕也没有撇清,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认真的在包包里找卫生纸,所以没听到司机大哥这样说。
忽然间觉得被莫名其妙揍了一拳,好像也满好的!因为我再次感受到关昕对我的那份温柔,还有耐心。到医院後,她冲进急诊室里找护士来帮我止血,帮我找到能休息的位置後,跑去了柜台挂号。由於急诊的病患很多,所以我暂时被安置在一旁,而护士只给了我一个冰敷袋。关昕一直走来走去,还不断提醒医护人员我在流血。
「你不要那麽紧张,我没事,鼻血已经变少了。」我坐在椅子对着关昕说着。
『你流了整路欸还没事,我看看。』关昕站在我面前说着,突然捧着我的脸,很认真的看着我。
我知道这样做有点下流,但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因为她的衣服太露,不然不会引起我的目光往她的胸部看。没想到这一看,又让我鼻血直流,我才知道原来太刺激的画面真的会流鼻血。
『又流了啦,我去找医生。』关昕着急的又想离开座位,我拉住她要她乖乖坐着。『干嘛不让我去找医生?』她有点生气的问着我。
「你把你的衣服穿好,我就不会流鼻血了。」这是我内心的回答,我当然没有这样说。我只是告诉她「你就乖乖坐着,你没看到这麽多患者,就再等一下嘛。」
『我们已经等了半小时了欸。』
「我又不是很严重,再等一下也不会怎麽样阿。」
『他到底是怎样?干嘛无缘无故揍你?』
「我也不知道他是怎样,可能喝醉了吧。」
『欸,你怎麽没有回揍他一拳?』
「欸,你知道被揍鼻子很痛吗?」
『你刺青刺成这样,还怕痛?』
「关小姐,刺青刺成这样并不代表无敌了。」
『好吧,只是你让我有点意外。毕竟你看起来那麽凶狠,竟然可以忍气吞声。』
「大概是因为你吧。」
『因为我???』
原本我想继续回答关昕,但是我被护士带走了。一连串的检查完毕後医生告诉我,只是受了点伤小血管受到外力作用後发生了破裂,所以血管内的血液就因爲内在的压力作用而流到血管外,鼻血停了之後,帮我贴上胶带就让我回家了。
『幸好你没事。』回家的路上,关昕对着我说着。
「就说我没事了,下次要是遇到坏人,记得往他鼻子揍上一拳。」我说着。
『明天上班我就帮你揍他!!!』
「你敢吗?」
『虽然我没有刺青,但我也很猛的哦。』关昕握着双拳说着。
「那明天就拜托你了。」
送关昕回家之後,才发现我们都忘了刚刚那个未句点的话题。我很想告诉她,在她冲出餐厅的那一刻,我忽然被她带来的暖流给吸引了,所以才忘记上前去回敬薛宇康一拳。知道她这麽在乎我的时候,觉得即使被揍也无所谓了。
只是回到家後,我看见阿特把家里搞了一团乱,我忽然间有种很想把对薛宇康的气出在牠身上的冲动!!!
我想如果你在我身边,阿特就不会被我毒打一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