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找個時間說愛妳 — Column9:Dianthus Caryophyllus

两个月了,专栏停刊了两个月,还有两个月没有回家。

心情还是时好时坏的,灵感却停在最坏的阶段。对於一个作家而言,没有灵感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但是再怎麽可怕也不及我姊追杀我,来的可怕。

两个月没有回家,我姊杀到我的住处,看我到底再耍什麽花样。我才告诉她,失恋的事。

『为什麽发生这麽重大的事都不跟我说?』被我姊带回家的路上,她生气的对我说着。我本来是很想回答她的,但是她一点也不给我说话的机会。

『就算想静一静也应该回家吧?至少妈会在你身边陪你,你也不会乱想。我知道你不开心,我也会回去陪你阿。你看看你把自己搞成什麽样子?你知不知道我看了有多心疼?』其实後面还有一长串,不过我已经没有在听,但看着我姊继续碎念我的样子,听到这些已经让我觉得很窝心,孤独感也消失了一些。

「这段时间关昕在照顾我,不用担心。」我说着。

『你老实说你跟关昕是不是有什麽?』

「我们只是好朋友仅此而已。」

『如果有什麽我一定把你大卸八块。』

「真的只是朋友。」

『凯葳最近过得怎麽样?』

「我们有通过一次电话,感觉起来应该好多了。」

『你真的要放弃阿?』我看着我姊微笑,没有回答。心里想着:我能不放弃吗?

每当我想凯葳的时候,这个问题也一直在我心里打转着,但我始终只能劝自己放弃。就算再怎麽不舍,我还是只能选择放手。

纵使我们相爱着,也不足以代表我们可以走到终点。既然不能给她幸福,我怎麽能够阻止她去寻找她要的幸福?或许我们只是对自己诚实了。我不再骗自己我不跟她结婚,她一点也不在意。而她也不用在对自己说谎,总有一天我们会结婚。

这是我们的故事,最後下的定论。没有人反对,只是无声的覆议。

而这十年的感情,要收拾乾净,需要的是时间。

回到家後,我什麽话也没说。因为我姊一进门後,帮我把所发生的事告诉我妈。我只是坐在客厅,向局外者一样看着电视像是在听着别人的事。我妈的反应不大,只问我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我点点头,她便走进厨房里准备饭菜。

在沙发上躺着看着电视,不知不觉的睡了,已经好久没有睡的这麽安心。也是这段时间里,第一次没有作梦,睡的很好。一直到芊芊坐在我身上轻打了我的脸,叫我起床接电话才醒来。才发现已经是傍晚的时间了。关昕本来打算约我去吃晚餐,但我拒绝了。原本想多聊几句,但是任性的芊芊一直在旁边吵闹,所以只聊上几句就结束了通话。

『舅舅陪我玩。』这是芊芊从我醒来後一直对着我嚷嚷的一句话。说话的口气没有很多小孩子的天真,多了很多跟她妈一样的霸道口吻。

一直以来我都没什麽孩子缘,也不怎麽会跟小孩子互动,但是芊芊却很喜欢黏我。可能也是因为家里只有我会陪她玩无聊游戏,所以她特别喜欢跟我玩。

记得她刚出生时,全家人都抢着要抱她,只有我站在旁边看着。我姊还骂我冷漠,但其实我只是不敢抱小孩而已。在我姊半强迫之下,抱了芊芊,原本大家都以为她一定会大哭,可是她却对着我笑的很开心。

有一次不小心被她看见我身上的刺青,结果她并没有吓到反倒是好奇的问了我一堆问题。她是唯一一个看到我的刺青,却没有大哭的小孩。知道我有刺青後,还常常趁我睡觉时拿着彩色笔,把我的刺青重新上色。

至於小孩子的游戏有多无聊呢?无聊到她跟我玩不到十分钟,就躺在我的腿上睡着了。我则是坐在摇椅上继续摇着,陪着她睡觉。看着家门外的庭院,我妈布置的很漂亮,像个小花园。每到花盛开的季节,总是可以闻到满满的花香。或许因为我妈的缘故,我也变得很喜欢花,即使我根本不懂花。

不久後,我妈也出现在庭院里。她没有打扰我,也没有吵芊芊。她在小花园里浇花,我把芊芊抱进家里面的沙发後,也跟着我妈一起。

『心情有好一点吗?』我妈忽然问着我。

「时好时坏。」我没有回头看她,认真的在帮我面前这朵花浇水。

『会觉得世界末日了吗?』

「刚分开的时候,或许是吧。」

『记得子淇第一次失恋的时候,哭到家里的屋顶都要掀了。』

「那我算好多了。」我们一起微笑着,接着我妈走到摇椅上坐了下来,我也跟着她的步伐坐在她的身旁。

轻轻的摇晃着摇椅,我们没有说什麽话,只是静静的吹着傍晚凉爽的微风。坐在她的身边,可以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花香,这也让我觉得很安心。

『你有看到前面正在走路的人吗?』我妈指着远方说着。

「嗯。」我望向她指的远方看着。

『人在这世界上,是很渺小的。当他越走越远,会越来越渺小,最後你会看不见他。这世界有很多人会陪在你身边,相对的也会有人离开你身边。离开你的人,当他越来越远,变得越来越渺小的时候,你会发现其实并不是他影响你的喜怒哀乐,而是你自己。你必须适应分离,因为每一分每一秒里我们都在面临分离。你要慢慢的放下,才有往前的动力。』我妈说完後,拍拍了我的肩膀。

我妈离开摇椅,又走向小花园里,蹲在一排紫色花的前面,我想应该是在整理杂草。我继续坐在摇椅上,看着远方越走越远的人,已经远到让我看不见了。

『喜欢花吗?』我妈问着。

「喜欢阿。」我回答。

『我肚子好饿,可以吃饭了吗?』忽然听到我姊在家门口大声嚷嚷着。

『回去吃饭吧。』我妈对我微微笑说着。转身准备回到家里,我跟着我妈的步伐走着,心情也瞬间轻盈了许多。

家里头依旧布满着花香,随着季节变换,总是会摆放不一样的花。最近摆放的应该是康乃馨,虽然现在并不是康乃馨的季节,但我喜欢它摆放在家里的各个角落。

康乃馨的花语:温馨/慈祥。这是最适合形容家人的花束了。

一家人一起吃饭真的好温馨,但是我姊夫始终不肯面对我,虽然少了他其实无伤大雅。只是我真的很想知道,为什麽他对我总是避而不见?

饭局开心的进行着,我的脸上也多了几分笑容,只不过我的脑子没有闲下来,正努力的想着,关於放下这件事。

『莫子勳,你最近给我待在家里喔。』吃饭时,我姊对我说着。

「为什麽?」我问着,一头问号。

『我怕你难过阿,至少妈可以陪你阿。』

「我还好吧,至少我没有哭到天花板差点掀了。」

『现在是在笑我吗?』我姊恼羞的生气了。我跟我妈互看了一眼,一起笑着。

「好啦,我最近会待在家。」我说着。

『妈妈,那我最近也要待在外婆家。』芊芊也加入了话题。

『你不行!!!』我姊激动的对着芊芊说。

『为什麽???』芊芊也激动的问着

『没有为什麽!!!』

『为什麽没有为什麽???』

於是她们母女俩开始你一句我一句,不知道她们吵到最後谁赢?我没有等她们分出胜负,吃完饭没多久,就先回房间休息。不过最後应该是我姊赢了,因为我在洗澡的时候,听见她们的车开离了这里。

这麽早回房间的原因,只是想想好好整理情绪。原本我以为会因为放下这件事苦恼睡不着,但我想家里的床是最舒适的地方,因为我睡的很香。

一觉到天亮後,发现我妈在我房间里摆着跟客厅不一样的花。我喜欢花,但是我对於花的认知很少。或许我妈也知道我不懂花,所以她贴心的放了字条。

桔梗花语:幸福再度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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