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若璃根本没说什麽,我就擅自打掉刘尚伦往她肩上搭的手,只因为我用我的观点去看待他的举动。
「好,对不起。」所以我这麽说。
刘尚伦先是瞪大了眼睛,然後面露为难之色,吞吞吐吐地说:「不是啦,我不是要你道歉,我只是想说……欸……」
「靠,你很没用耶!」邹衔一直都在旁边看好戏,他将喝完的宝特瓶往刘尚伦背上一扔。
「不然换你来说啊!」刘尚伦将宝特瓶捡起来,朝他丢回去。
「又不是我的事!」邹衔敏捷地拍过去一掌,让宝特瓶准确地落进後方的回收箱。
「都闭嘴。」蔡宗贵冷冷地喝叱一声,不过没什麽用,刘尚伦和邹衔两人嘴上的争执丝毫不停。
「我要回去了。」严若璃拿起书包要往外走。
刘尚伦见状也立刻抄起书包,急呼一声:「等我啦!」
当严若璃掠过我身旁时,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便和刘尚伦两人一前一後地走出教室。
「我们也要回去了,掰啦。」邹衔也拿起书包,蔡宗贵跟着起身。
「嗯,掰掰。」我说。
过了好一会儿,宇文谦回到教室,笑着跟我说他知道那间店在哪里了。他察觉到我的神色怪异,问我是不是怎麽了,我只是摇摇头,这种无聊的事还是别告诉他吧。
他背起我的书包,朝我伸出了手。
那个瞬间,我想起刘尚伦的话,犹豫了一下,见我没有动作,宇文谦也不多问,主动拉起我的手。
跨出学校大门前,不知怎麽地,我突然回头看向中庭,章易仲背着书包站在那里,动也不动,因为有段距离,我看不太清他的脸,但总觉得他像是有话要说。
猛然再次想起他经过教室走廊时看着我们的表情,我下意识地甩开宇文谦的手。
宇文谦有些错愕看着我,「怎麽了吗?」
「没、没什麽……」我再度牵起他的手。
小时候我和宇文谦时常手牵手,整日形影不离,除了同学们偶尔会调侃几句外,其他人多半都只会说:「你们两个感情好好。」
为什麽年纪越大,对这段关系提出质疑的人却越来越多?他们为什麽要这麽多管闲事?为什麽我和宇文谦的关系需要别人认可?
低头凝视着我和宇文谦十指交扣的手,我第一次对我和他的关系有了疑问。
宇文谦先在洁白画布的下方处画上一片深绿,再用咖啡色在深绿周围画了几条线,然後在画布上方抹上了大片黑色。
乍看之下,他上色的方式乱无章法,随意沾到什麽颜料就往画布上涂,调色盘的颜色上也混杂在一起。
「我看不懂你在画什麽。」我站在他的背後。
「我画完你就知道了。」宇文谦轻笑。
「你画面上的颜色好深。」我说。
「画画本来就要从深色开始。」他扭头看我,「觉得无聊吗?」
我耸耸肩,走到一旁的空位坐下,这里是彩绘社社团教室,墙上挂着一幅幅美术作品,每张画下方处都贴有作画者的姓名。
有张素描引起我的注意,起身向前一看,画里是一个男孩的背影。仔细端详那张素描,再看向宇文谦的背影,我很快就确认画里的男孩根本就是宇文谦,画中的他也一样坐在画布前。
而这幅素描的作画者毫不意外,就是金巧文。
「这幅画画的是你。」
宇文谦转过头瞥了眼,又再次转回画布,手上动作丝毫未停,「是啊,巧文画的,那一次老师要我们随便画,主题不限,她说我坐的位置挡住她的视线,所以就乾脆画我的背影好了。」
「嗯,是喔。」
「嗯,是啊。」他模仿我的口气,并没有回头。
我拿起手机拍下他的背影,想也不想便上传脸书,特别标记他不说,还写下一句话:『真人版的宇文谦背影。』
我不知道自己是想比较什麽,也不知道做这种无聊的事有什麽意义,但我想宣示主权,对,主权。
宇文谦是我身边的人,离他最近的是我,就算我和他不是男女朋友,其他女孩也别偷偷摸摸地接近他,也别因为一些小事情就沾沾自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