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早,开始预习下一个章节,免得小蠍子出奇不意又咬伤了人。

「恋爱篇?嫉妒心、占有慾强烈,口是心非的个性同样表现在爱情上,明明喜欢却说不在乎,明明想见到对方却又一脸不悦。」

他的一脸不屑绝对和这个一点关系也没有,那是人品问题。黎苡霏无奈地将书丢到一边,看来这篇一点用处也没有。

「霏,你是不是喜欢纪常安?」刘若晴反转前头的椅子,带着质疑的眼神坐了下来。

「我又不是瞎子。」黎苡霏尴尬的笑起,只是读读天蠍座都会被误会,这社会还真有想像力。「他家的菲佣长的还比较帅。」

刘若晴带着一丝不理解的眼神,但随後换下,直接切入重点:「那你可以帮我问一下他对我的感觉吗?」

黎苡霏一楞,很快的反应过来。

搞什麽,她从来都不认为纪常安哪里长的比一般人类好看,为什麽追在他後头的人上从学姊下至隔壁的国一生?

连若晴都这样……明明就是个眼镜男而已。

不过,带着「挚友」这个包袱,黎苡霏还是趁着中午推他到保健室换药的时候,鼓起勇气问他:「你知道刘若晴吗?」

「坐你前面那个女的。」纪常安简洁明了的回答。

「这样说也可以……」黎苡霏有些怀疑这个答案,不过还是继续问:「你觉得她怎样?」

「不知道。」纪常安皱起眉,认真的思考一次,还是没有答案:「真的不知道,知道又能干嘛?」

黎苡霏突然想起那句「明明喜欢却说不在乎」,於是试探的再问:「你喜欢她吗?」

「我当你是吃饱太闲无聊问的,我连她做了什麽都不在乎,喜欢她的鬼。」

黎苡霏叹了口气,也是,她不应该多想的,等会儿回头告诉若晴吧。「对了,你的家人有说过赔偿吗?」

「能说什麽,我本来就没事,都是那个老女人叫我坐轮椅的,再过几天我就能恢复了。」

「不用赔钱吗?」黎苡霏边将他推进去,边寻找护士阿姨的身影。「怪了没人在?」

纪常安没有说什麽,自己推着轮椅往里头去,黎苡霏快速地跟上去,他却蓦然地回头:「你昨天小考的数学几分?」

黎苡霏取来了放在桌上的药水,一脸茫然地在两瓶之中抉择,最後索性两罐都拿去,摆在他的轮椅上。「是哪一罐呀?」

「别岔开话题,我问你数学……慢着你不会想帮我擦药吧!我跟你有什麽仇有必要这样残害我!」纪常安嫌恶地推开她。

啪──红色药水滑落地面,大理石纯白地板刹那像命案现场一样。

收拾、收拾,还能怎麽收拾,午休完的下课,当众人有如沙丁鱼般鱼贯而出教室、经过保健室时全惊呆了。

一个头上还绑着绷带、坐着轮椅的少年,与满地鲜血、与擦着地板的女孩。

这故事看起来有点惊悚。

当然,惊悚可怕的故事人人爱,人人爱。黎苡霏第一次大彻大悟这句话的严重性时,是这张照片被放在全校公布栏的时候。

「摄影社的社团成果发表?什麽摄影社,我跟他们有什麽仇!」

那一天,众人看到了,照片里与血合影的女孩在人烟稀少的早晨,抓着公布栏大声咆哮,至今没有人明白她说了些什麽。

当黎苡霏走进教室的时候,人人手里一张校刊,开始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她有些愣住,走回位置前被刘若晴叫住了身子,她回过头,刘若晴忍着笑将报纸摊开,调侃的赞美:「连两天的头条,你出名了!」

斗大的字体写着「神秘少女、血迹与疯狂」,这才叫人疯狂,黎苡霏将头埋进去手臂里,这绝对是她生命中最凄惨的一天。

尤其是当她例行公事推着纪常安到保健室时,身後苍蝇一般的声音更令人崩溃。

「他们到底要闹多久?」她苦丧着脸,向纪常安抱怨。「都是你害的,如果药水没倒就没有那麽多事了。」

纪常安慵懒地打了声呵欠,显然没将她的话放在心里,反而话锋一转:「你有喜欢的人吗?」

「为什麽这样问?」黎苡霏被问得有点不知所以然。

「如果没有,就没什麽好担心别人的目光,反正你给人的形象只是从空白到血腥,没什麽差别的。」

空白到血腥真的没有差别吗……汗了一下,推他进去保健室,当然免不了被护士阿姨又念了一顿。

「我只是去出差,你们把保健室当剑湖山吗?」以上两句话,她说了整整五分钟,活像跳针,黎苡霏结束了第十三场的拇指战争,终於宣告右手获胜。

不过,左手也需要一点机会吧。

於是乎,在放学时,黎苡霏坐在校门口的台阶上,开始进行败部复活赛。当赛事进行到最紧张的一刻,纪常安蓦然地打断。

「很好玩吗?」他蹙起眉,语气有些认真。「我看你玩了很多天。」

「打发时间而已。」黎苡有些尴尬的笑起,抬起头,去掉一副死宅样,努力寻找话题:「对了,你近视几度啊?你的镜片好厚。」

「我没有近视。」纪常安简洁明了的回答。

「你的眼镜没有度数吗?」黎苡霏眨了眨眼睛,一脸不敢置信。

「你是笨蛋吗?镜片和玻璃都分不出来。」

她偏了偏头,是没那摩有勇气承认,不过,她真的不知道这两者有什麽差别。

黎苡霏抱着书包,继眼镜话题後始终想不到一个新主题,只好解闷地打听八卦:「那你有喜欢的人吗?」

纪常安表情渐暗,还是理智地反问:「你问这个做什麽?」

「因为你很受欢迎啊,那麽多女生倒追你,就没有让你喜欢地吗?像二信的学妹就很漂亮……」

「没兴趣。」他一双浅淡绝冷的的眸子瞧她看去,口中似乎还有什麽想说,目光转瞬却又飘到四周的风景,只留下一句叹息:「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