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请再给我一次机会!」对方再三求我,「我一定会做到最好!」连头都磕了。

「我问你,」我靠着椅背静静的看着他,「从我打算赶走你那时到现在,我给了你多少次机会?」对方的脸色发白,我嘴里缓缓吐出最後的字词,「Gameover。」

说出的瞬间,我很清楚的看到他眼底深处的绝望。

我离开座椅,准备走出房门,我听见背後所传来响亮的碰撞声。不必回头,也不必思考,那个废物已被压制在地。

「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你会後悔的!」话语中所带的不是愤怒、恨,而是充满悲伤、痛苦和为人感到可怜的语气。

我并不加以理会,完全不受影响的走出门。

我不会後悔,因为一旦感到後悔,就等於「一切重来」。

「少爷,请问要如何处置他?」跟在我身旁的其中一个保镳问道。

「放走。」我就这麽回答两个字。

「可是少爷!他可能随时回来取您的命啊!」另一个出声希望我改变方才的主意。

「你们认识我多久?」我停下脚步,却没回头。

「从您对我们有记忆以来到现在,共十四年。」

「所以?」

「我们会照您的吩咐去做。」他们像执事一样跪在我眼前。

我各看他们一眼,「走了。」

「又放人了?」母亲大喊。

果然,什麽消息都逃不了她的耳。

「他也没做错事。」他只是动作太慢,会影响到组织运作。

「依照你这样办事,迟早会没命!何况还是赶走一个没做错事的!」

「反正人迟早都会死,不差我一个。」我耸肩。

母亲二话不说的回到她房内。父亲,看来等你回归时又有段耳根子无法清净的时刻了。

我回房将黑皮革大衣脱下,换上白色Polo衫搭配牛仔裤和白布鞋。

「巧芸,我出门下。」我下楼对一个女仆说着。

「好的,请您慢走。」她微笑。

我走出门,看着自身打扮,不禁为自己叹口气。

我搭上公车,回想着方才在公车站那一直偷拍我的女生们。我明知却不理她们是我认为她们会有所节制,没想到根本没有,不好意思我有肖像权好吗?

就在我思考着要去哪时,我听到铁和铁互刮的刺耳声以及从窗户看见公车夺栅而出的画面。此时的我脑袋内只有:车子失控了。车子从崖上直冲而下,着地之时,我撞上前方碎裂的玻璃,背後和膝盖接连的传来剧痛,最後我眼前渐渐暗去,失去了意识。

「这感觉有点棘手……」

「医生,已经没时间了,请尽快开始!」

我听见有人在对话,却睁不开眼睛。後来有个东西至於我口鼻上,使我再度失去了意识。

我听到了音乐的弦律,温柔,使人入迷。我渐渐清醒,睁开双眼时感觉到了刺眼的阳光,随後映入眼帘的是白色的天花板。

白色天花板,消毒水的味道,莫非这里是…医院?

「醒了吗?」

我沿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一位男医生。年龄似乎和我差不多,发色和长相既平凡又普通,但他所望着我的双眼,却是如此的澄澈,给人很单纯又纯真的感觉。

「等等,我先倒杯水。」

待他走近时我看得更仔细,他的面部带有稚气,要不是他的身高,铁定有很多人认为他年纪小。

「喝杯水会比较好喔。」他眨眨双眼,在那双眼中,我看见自己呆滞的面孔。

当我想坐起接过水杯,发现只要动一下,哪怕只是将手抬起,疼痛感便不断来袭,尤其是上头已有缝合线的膝盖。

见状,他立刻将水杯放下帮助我坐起,帮完後客气的将水杯端给我。

「谢……」我接过水杯。

我果然还是很讨厌在这而当个什麽事都做不了的病患。我讨厌医院。

「那个…初次见面,我叫做胡宇诺,你的主治医师。」

我看向他胸前的挂牌,脑科医师。我忍痛调整自己的坐姿,可见我背後一定伤痕累累。不过为何脑科医生会来做外伤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