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慈与甘宁前往他处饮酒,趁着夜色美好,沿路上边谈着未来的憧憬、心中抱负,或多或少,是因为两人相处长久,不仅想法大致,对於事情的看法,也颇析得透彻,可惟独就对感情这件事情,看不透、看不明,身在其中,越陷越深。
原本太史慈与甘宁是互相陌生,他们之间的相识,是因为太史慈有着孙尚香的关系,孙尚香将太史慈介绍给她周遭的人,太史慈被动地认识越来越多人。
太史慈与甘宁、吕蒙、周瑜,相识於孩童时期,信任基础深厚,而他们四人从小到大,彼此联手,更是突破大大小小的危难。
犹记某次太史慈的军队被敌军於八方包围在战场上,甘宁亲率统领三万兵士支援,吕蒙同样率领了两万兵士追赶,要将陷入绝境的太史慈救出,周瑜为後方操控输赢的军师,待周瑜撩琴三巡,输赢已定。
原本太史慈手下的部队有些动摇军心,四面楚歌,击鼓鸣鸣,太史慈咬牙部阵,将步兵拿盾当前锋冲,尔後再让射箭兵靠着步兵的盾牌,八排行列,齐射於八方,抑制场面。
後来甘宁的部队及时赶上,甘宁统领的部队擅长近身肉战,各个身型壮硕的将士纷纷冲上,使场面产生了极大的变化,众人拚命一战,转瞬间,一片黄地染成红。
吕蒙的部队晚些时候才抵达,吕蒙一到,见战面混乱,即刻命令先按兵不动,待时机一到,吕蒙挥兵直下,将落败的敌方首领及部队一把生擒,在战场上的太史慈及甘宁见此,互相大笑,他们胜了。
太史慈一想到往事,脸露欣喜,随後道,「现在想来,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第一印象还真不好呀……」甘宁听完後,一脸恐慌,好似想起了什麽。
太史慈见甘宁的模样慌张,又缓缓地说下一句,「我记得那时候你和吕蒙正为了一个厨子吵架呢,莫名地,你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哭了──」,每当太史慈一想到那画面,就越发好笑。
甘宁一脸困窘,那次争吵实属他人生中最丢脸的事情,早期自己的性格暴躁又善於记仇,而导致那名厨子找上吕蒙帮忙,後续就不怎麽值得一谈了。
「别提了,那都是少年糗事了。」甘宁颓废的说着,眼睛对上太史慈,心里想着老子为兄弟舍命来拚酒,结果兄弟拿糗事来笑自己。
「怎你们在这聚会,不约上我们呢?」太史慈、甘宁回头一看,出声的正是周瑜,周瑜和吕蒙一同前来了。
「这真是太不够兄弟了,还偷偷摸摸地来这。」吕蒙接着附和周瑜的话。
太史慈和甘宁一脸坦然地,任由周瑜、吕蒙调侃,拿起酒杯啜饮,葡萄美酒月光杯,夜色迷漫,光影如影如形,芬芳盎然。
太史慈和甘宁,见周瑜提着古瑟,似乎想趁夜色好气氛佳,想来风流一下,周瑜除了善於谋略,对乐曲也有极大天赋,自三岁起识音律,五岁时便能写曲调,八岁时能奏阳春白雪、高山流水等曲,而後才有一传「曲有误,周郎顾。」
甘宁将桌上酒壶、酒杯移至他处,好让周瑜将瑟放置於桌上,待周瑜放下瑟後,啜饮一口醍醐,酒香留颊,兴致亢然。
而吕蒙拿着酒壶大口大口地灌入,喝法相当豪迈,为人也同这般豪迈。
「你们这不就来了,还约什麽约呢。」甘宁坦快地说着,对於两人的前来,丝毫不感到意外。
太史慈沉默,抿嘴一笑,心中认同甘宁的话,毕竟这里是他们和孙尚香,童年最常聚集的地方,一同度过了他们五人最美好的时光,无忧无虑的童年,充满嬉笑,但时光却如绚烂火花,稍纵即逝。
周瑜浅笑,整身才气恣意,衣着隐约散发檀香,香馥任由风飘散於四处,双手随意拨撩琴弦,却也动人,在一旁的太史慈、甘宁、吕蒙,见到周瑜撩弦,笑着拿起酒杯互相乾杯,似又回到了以前,他们相处的场景。
待周瑜兴致一来,一曲高山流水,寓意颇有当时伯牙与锺子期之间的相知相惜,太史慈知晓高山流水相传是伯牙着作,听说锺子期在某日於山上听到此曲後,对着弹琴的伯牙说「巍巍乎若高山,荡荡乎若流水。」,伯牙闻後心喜若狂,从此两人意结金兰,且互相邀约明年中秋於同一日同一时同一地相遇。
奈何锺子期因病去世,待伯牙依期赴约後,得知锺子期死後,伯牙便认定此生已无知音,一生不再鼓琴,伯牙绝琴,成了千古美谈。
「公瑾似乎真弹出了兴致了。」甘宁看着周瑜认真弹琴的模样而大胆推测。
「是啊!咱们再来乾一杯。」有些醉意的吕蒙说完後,又提起了酒壶大口大口地喝。
「好!今日非得喝的不醉不归。」太史慈学起吕蒙提起酒壶,将酒灌下,模样相当潇洒。
在一旁弹瑟的周瑜,丝毫不觉得自己被冷落,依旧沉溺於乐曲的世界。
待周瑜弹完最後一个音後,回过神,却见太史慈、甘宁、吕蒙三人,酒醉七分,纷纷倒在桌上睡着,笑了一声,对三人行为似是纵容,又似好笑。
周瑜拿起酒壶倒起酒来,拿着酒杯轻啜几口,不让酒意侵袭,才能彻夜守候他们安危。
月光下,有三人大快饮酒,再加上一人弹曲,如画如诗的画面,将在多年以後,都成了往事。